永久标记，是江雪宁送给厉铮寒最重要的仪式。

没有任何语言能比这个更直接的表达我爱你。

当疼痛过后，那紧密相连的就不仅仅的身体，也是两个人的心和灵魂。

“小兔。”

厉铮寒重重的喘着，他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看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江雪宁。

“还疼吗？”

江雪宁笑着摇头，伸手搂着厉铮寒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抱紧后，温热的掌心，摸到了那伤痕累累的后背。

“已经不疼了，你呢？你还疼吗？你爷爷打你的时候，是不是要疼死了？”

“谁告诉你的？”厉铮寒蹙了蹙眉，拉过抚摸他后背伤痕的手，压在胸前，“顾文敬说的？”

江雪宁没否认，只是用一双心疼的眼睛看着他。

“别听他的，他最会添油加醋。”

“是我自己问的，你别怪他。”江雪宁再次把手放到厉铮寒的后背，“一定很疼，这么深的疤。”

厉铮寒翻了半个身，将人圈在自己身前，不再给江雪宁去摸他后背的机会。

“你要是心疼我，那就别再离开我，抽在身上的鞭子再疼，也没有失去你疼。”

“嗯。”江雪宁闭着眼睛点头，他不想再把眼泪流给厉铮寒，他要用自己的余生来回应厉铮寒给他的爱。

永久标记就是第一次成结的过程，大概要三个小时Alpha才能离开Omega的身体。

江雪宁又累又困，也没等到成结结束就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睡醒。

厉铮寒不在卧室，他爬起来去洗了个澡，等换好衣服下楼时，就听见了厉铮寒和他妈的对话。

“儿子，宁宁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因为他现在离不了婚就给他压力，我看的出来宁宁是真的很爱你，我俩聊天的时候我只要提到你，他的眼睛就是亮亮的。”

“我当然不会给他压力，你也注意点，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我知道了，你爸这周末有空，他让你俩回家吃饭。”

“行，你回去吧。”

乔颜是来送饭的，屁股都没坐热，他儿子就赶她走。

“好，我走，你一会儿把宁宁叫起来吃饭啊，不然该凉了。”

乔颜不当电灯泡，嘱咐完厉铮寒，拎着包就走了。

江雪宁还想跟她打个招呼的，结果没来得及。

“小兔？”

厉铮寒发现了站在楼梯上面的江雪宁，迈了几个大步子，人就站在了江雪宁面前。

“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就是很想粘着你。”

永久标记后的正常现象，Omega会很依赖他的Alpha。

厉铮寒托着江雪宁的屁股，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休假，会一直在家陪着你。”

“好呀。”

“妈送饭来了，趁热吃。”

厉铮寒把江雪宁抱到餐厅，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午饭，聊的话题也很轻松，除了吃就是玩。

饭还没吃完，厉铮寒的手机响了，电话号码没见过。

厉铮寒也没挪地方就坐在江雪宁身边按了接听。

“喂？”

“让江雪宁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厉铮寒就听出来是谁了。

“他吃饭呢，没空接你电话，有事跟我说。”

“哼！厉铮寒，我俩还没离婚呢。”

“那又能怎么样？”

江雪宁咬着排骨，看着旁边厉铮寒打电话，电话漏音不是很多，但江雪宁猜到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厉铮寒，我找他真有事，你把电话给他。”

虽然不是面对面，可厉铮寒听得出来，副理事长先生正在忍。

“我说了，你有事跟我说，没事就挂了。”

没等楚枭朗说话，厉铮寒干脆的按了结束。

三秒后，电话又响了，厉铮寒再次接听。

“赶紧说，下一个电话我就不接了。”

听筒里是很沉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对方心情不太好，但没多一会儿还是咬着牙的开了口。

“下周贫民区改造奠基仪式，我要求江雪宁跟我一起去。”

“他不去，他不会再见你。”

“厉铮寒，这是我跟江雪宁之间的事情，我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他有义务配合我工作。”

“哈！”厉铮寒冷笑，一手拿电话，一手给江雪宁又盛了碗汤。

“再喝点汤。”话是对着江雪宁说的，也是给电话那边的人听的。

“江雪宁在你身边呢是吗？你告诉他，只要我不同意，他永远也别想离婚。”

“你除了拿这件事威胁他你还能干什么？楚枭朗，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见你的。”

电话再次被厉铮寒挂断。

厉铮寒放下手机去看江雪宁的表情。

“我帮你做主了，你不生气吧？”

江雪宁嘴里嚼着肉，没空回答这个问题，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厉铮寒真是喜欢的不行。

“我排骨做的也很好吃，不比我妈手艺差。”

一边说，厉铮寒一边拿纸巾帮江雪宁擦干嘴边的油。

终于这一口肉被嚼烂咽下去了。

“阿姨做的红烧排骨太香了，你能体会到，九个月没吃过排骨的苦吗？”

厉铮寒只是笑，没说话。

江雪宁又喝了一碗汤，吃饱后再次挂在了厉铮寒身上。

“你给我做主我怎么会生气，我也不想见他，正好我现在也没手机，谁都别想找我。”

江雪宁刚说完，厉铮寒手机又响了，这次的号码江雪宁熟悉，是周平的。

“是周伯。”

“你要接吗？”

“你接。”

在回囯前江雪宁就想好了，他不会再去考虑什么江家的荣辱兴衰，他只想为自己活。

在电话铃声响到第三声时，厉铮寒按了免提接听。

“周伯。”

“厉少将，少爷在吗？”

“他不在，您有事？”

“家主最近身体不太好，知道少爷回来了，就想见见他。”

厉铮寒看了一眼江雪宁。

江雪宁垂了垂眼睛，没表态。

“周伯，我会跟他说的，他去不去看他自己吧。”

周平在电话里叹气，“少爷毕竟姓江，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江家的人，很多事情他逃避不了的。”

“您指的很多事，是还要他继续配合楚枭朗扮演一对恩爱的伴侣吗？周伯，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我想江老先生比我懂。”

电话讲到这里，江雪宁伸手按了结束。

厉铮寒搂着他的腰，柔声哄着，“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没人能强迫你，如果担心他们会来强的，那我们就回爸妈家住。”

江雪宁摇头，“我不担心，自从我对着楚枭朗开了一枪之后，我爷爷就不会再把我怎么样了，我就是还想在他那里要一个答案，我父母并不是因为当年出去找我而遭遇车祸过世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知道。”

江雪宁低垂着目光，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回去一趟，这片刻的失神错过了厉铮寒脸上一闪而过的纠结。

“小兔，如果你想回去，我陪着你。”

“嗯。”

~

没能跟江雪宁说上话的楚枭朗整整烦躁了两天。

江雪宁没回来也就罢了，他既然回来了，那他奠基仪式那天不出席，就是个事。

现在关于他俩婚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纸不包住火，早晚有一天这丑闻会被世人皆知。

“我说过，别在我床上抽烟。”

白鹤瞪着楚枭朗，满眼嫌弃。

楚枭朗把烟从唇边拿下来，斜着眼睛身边人一眼。

从前，白鹤是绝对不会这么跟他说话的，可自从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白鹤好像变了，变的不再怯懦卑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你要么弄死我，要么就给我受着的劲儿。

楚枭朗又抽了一口烟后，先是熄灭了烟蒂，而后扯过白鹤就把含在嘴里的这口烟给白鹤灌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咳。”

白鹤被呛到眼眶发红，他用力的推开楚枭朗，明显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有病？怪不得江雪宁宁可死都不愿意理你。”

说完，白鹤就想下床，楚枭朗扯着白鹤纤细的手腕把人又给拽了回来，压在身子下面。

“小鹤儿，你在跟我闹什么？这些年我没亏待你吧？”

“是啊，算起来已经是第十二年了，给你当了十二年的情人，你还没把我玩腻，你的确没亏待我，但现在我腻了，你要么跟江雪宁离婚，跟我结婚，要么……”

白鹤后面的话没说。

“要么怎么样？我拿江雪宁没办法，我拿你还没办法吗？”

“要用信息素压我？哈哈。”白鹤不屑的笑出声，“十二年了，你早就没办法拿信息素控制我了。”

白鹤眼眸虽冷，可依然不妨碍他释放勾人摄魄的魅力，这么些年，楚枭朗没厌弃他也是因为白鹤身上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现在又加码了，变的自己死活都不顾了。

“我给你个期限，显怀之前，你不离婚，这孩子我就不要了。”

白鹤怀孕了，是意外。

楚枭朗睁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鹤平坦的小腹。

楚枭朗以为他在这时候想的会是，如果这个孩子是江雪宁怀的就好了，可实际上，他心里想的却是，白鹤的身体状况能不能顺利的生产。

白鹤小时候被虐待过，身体底子太差，很久之前医生就说过，他很难怀孕，即使怀了也不一定能坚持到足月生产，所以这些年，他俩从不避孕。

想不到在这个时刻，白鹤竟然怀了他俩的孩子！

“你还有时间，够你想清楚了，我今天去客房睡。”

白鹤推开楚枭朗，裹了一件睡袍走出了卧室。

楚枭朗坐在大床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

江雪宁不想回江家，但还是回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爷爷以外没有别的亲人，而且他还没找到问题的答案，他必须得回去一趟。

不过这次，他是跟厉铮寒一起，毕竟他爷爷有过囚禁他的前科。

许久没回江家，大宅里依然寂静压抑。

江雪宁站在江嶙川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

“实在不想，我们就走。”厉铮寒揽着江雪宁的肩膀，给他十足的底气。

“没事，你在外面等我。”

总是要见的，江雪宁躲不了。

推开房间门，屋内满是中药味，江嶙川一个从不信中医的人，竟然开始吃中药了。

暗红色雕花大床上，江嶙川正戴着花镜在看报纸，见江雪宁走进来了，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又把视线落在报纸上。

“还知道回来啊。”

“我不想跟你吵，我回来就为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要跟楚枭朗离婚，你不同意我也要离。

第二件事，我爸妈到底怎么死的？我有权知道真相。”

江嶙川放下报纸摘掉花镜，抬起头看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曾经，江雪宁的眼睛里除了倔强以外，还有一些茫然，可现在的他，完全没了曾经的样子，一双眼睛里表露出来的都是千帆过尽后的沉静。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民政局也不敢给你离婚，你走吧。”

江雪宁没有挪开和爷爷对视的目光，但他笑了。

“爷爷，你老了。”

江雪宁走了，江嶙川硬撑起来的那口气也随着房门的关上而泄了下来。

没错，他的确老了，可让他对曾经自己做过的最大的错事负责，他还是办不到，因为一旦承认，那他一生的荣光，都将付之一炬。

江雪宁和厉铮寒刚回到他们的家，外面就来了不速之客。

赵叙白看着站在别墅大门里的江雪宁还是有点意外。

“雪宁，你这是公开出轨了？你不是还没跟副理事长离婚呢么？”

赵叙白之前去厉家告密，他还以为厉家人会撮合他跟厉铮寒在一起，没想到厉家人并不把他当回事。

他不死心还想再往厉铮寒身边凑，厉铮寒竟然去了孟美，这一走就是九个多月。

现在，人终于让他等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江雪宁。

赵叙白好烦，他现在看见江雪宁就觉得无比碍眼。

“雪宁，你真的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你知不知道……”

赵叙白话没说完，厉铮寒就从里面走出来了。

“赵博士，你有事？”

厉铮寒搂着江雪宁肩膀，毫不避讳。

“厉队长，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不能，我跟你没有任何话说。”

赵叙白咬了咬牙，知道打感情牌没用了，只能拿出一个杀手锏。

“厉队长，我想跟你聊聊109号档案，你不会也没什么想说的吧？”

厉铮寒听见这话，脸色骤变。

赵叙白干笑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走到自己的车边了。

厉铮寒握了握江雪宁的肩膀，“我出去跟他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

“好。”

江雪宁点了下头，看着厉铮寒走出别墅，走到赵叙白旁边。

他们俩个人说了什么江雪宁听不见，可江雪宁能看见厉铮寒的表情，凝重，纠结。

不过江雪宁心里也不太平，因为刚才赵叙白说的109号档案，他年少时曾听爷爷提起过，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关于生物工程方面的，只是具体内容，江雪宁并不知道。

许久，厉铮寒回来了。

厉铮寒拉着江雪宁的手，欲言又止。

江雪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并不害怕。

“你想告诉我什么都行，我都能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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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永久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