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慌,手上用了些力气,将水了抢过来。
许闻君坐回去,依旧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她喝了一口水,像是没话找话似的说:“谢谢你。”
许闻君很淡地一笑,“不用。”
苏又溪捏着矿泉水瓶,迟疑着说:“不只是今天,从我回来之后,你帮了我很多忙。”
许闻君“嗯”一声,突然抬头看她,“所以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我……”苏又溪一愣,“我还没想好。”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说:“不然你亲我一下吧。”
苏又溪尴尬地笑了下。
许闻君没笑,而是一直盯着她。
空气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
她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脑袋都有些不清楚,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腕,问:“亲一下脸颊,可以吗?”
他抬眼看她几秒,微微点头:“嗯。”
她低下头,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点了下。
刚要抬头,后脑勺却被他扣住了。
她的神色有片刻的茫然。
许闻君站起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后颈,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苏又溪的大脑很短暂地空白了一下,只能被迫感知着她的嘴唇被人强势地打开,两人唇舌交缠,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许闻君将她抱得很紧,她推不开,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温柔又用力的吮吸。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
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不自觉伸出手去,放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感受到了,将她搂得更紧,吻也变得更激烈。
然而她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
因为她的反抗,许闻君更紧地抱住她,同时按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随后手指向上,钻进她发丝间。
苏又溪只觉得一阵酥麻沿着后颈窜延,她被逼迫着将头仰得更高,双腿有些发软。
这是苏又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许闻君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不再是那个总是跟在她后面喊她姐姐的小屁孩儿了,而是一个成熟的成年男人。
她无法脱离他的控制,索性闭上眼睛,然而他却有些得寸进尺,搂着她腰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捏了捏。
她马上睁开眼睛,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他。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微微有些喘息。
苏又溪先移开了视线,她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跟他对视。
然而许闻君却始终盯着她看,脸色还十分平静,“怎么了?是嫌我吻技不够好吗?不过毕竟这是第一次,再多来几次,应该会变好吧。”
她不知该说什么,脸颊上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不敢去看他,手都有些哆嗦,声音也是很轻的,“你都那么大了,没接过吻啊。”
“嗯,”他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在梦里一样,“没有。”
苏又溪想反驳他,说一句鬼才信,可是她怕火再次烧到自己身上,于是还是选择闭了嘴。
“我要回家了。”她说。
“哦。”
她缓缓往外走,又回头看他一眼,“你不用送我。”
他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转身,快步离开了。
一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的内心都无法平静。
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她怎么就跟许闻君接吻了?
她应该拒绝的,果断地拒绝他。
为什么自己还要给他机会?
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是这种想法。
她不是应该彻底了断他的念头吗?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把灯关了,靠墙坐着,手指忍不住去摸一摸嘴唇。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毕竟对方比她小那么多,还是初吻……
想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是睡着了,然而睡梦中也不安稳,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里。
她坐起来,摸了摸脸,又不自觉碰了一下嘴唇,总感觉嘴唇好像肿了,没有什么知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再去找过许闻君。
这个星期,她一直让自己忙起来,又是去采蘑菇,又是帮着苏齐武喂鸡养鸭子,甚至帮他劈柴。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试图通过一些碎片化的记忆来拼凑出许闻君大致的影子。
她以前确实很少关注这个人。
对他所有的印象无非就是邻居家的学习很好,长得也特别好看的一个弟弟。
而且性格很冷,跟她见面时也不怎么笑,无非打个招呼点点头。
小的时候还会跟在她身后玩,再大一些连个面都见不着。
回家那天,他来接她,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别扭的。
毕竟两个人已经不算特别熟悉了。
在她的心里,他跟普通的邻居没什么两样。
最开始她还有些不想让他知道她回村了。
那天她甚至想,他会不会在背后八卦她?
想来想去,她对他最深的印象,竟然是她回村摆酒席那天,他那个冷淡的离开的背影。
现在想来,或许那个时候他的冷淡并非是青春期的叛逆。
难道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她了吗?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天早上,一早起来,她又在床上打坐。
她揉着太阳穴,端坐在床上不愿意动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
在意到这些天一直躲着他。
虽然躲着他,可是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总是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
院子里,苏齐武已经在忙着活鸡饲料了,王玉英不见踪影,可能去了自留地。
一切都是那么普普通通。
跟往常的每一天基本上一样。
过了一会儿,王玉英回来了,手里拎着竹编的篮子,里面放着新鲜的蔬菜。
她没办法再继续坐着,揉了揉脸走出去,接过王玉英手中的篮子,跟她一起走进厨房。
她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按王玉英的吩咐择青菜,脑子里却一直是空荡荡的。
等她把青菜洗干净,所有的食材都切好放在一边时,王玉英从外边走进来,“行了,你歇着吧。”
“哦。”
“刚才去自留地摘菜,回来的路上看见小许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小脸儿煞白,怪可怜的。”王玉英挽起袖子,打开火,把手放在铁锅上试温度。
苏又溪只觉得心里空了一拍。
过了几秒钟,她才说:“哦。”
王玉英转头看她一眼,“待会儿我炖个鸡汤,你给他送过去,自己一个人吃饭就是容易糊弄,他肯定是没吃好,天儿越来越冷,这种季节最容易感冒了。”
苏又溪很轻地“嗯”了一声。
回到卧室,她坐在炕沿儿上,坐立不安的,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王玉英炒菜的动静。
手机拿起又放下,还是给许闻君发了个信息过去:听我妈说你感冒了。
许闻君秒回:没有。
苏又溪犹豫几秒,说:他说你小脸儿煞白。
许闻君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又不是小白脸儿。
苏又溪笑了笑:那你到底感没感冒啊?我妈让我给你送鸡汤过去呢。
许闻君:什么时候送过来?
苏又溪:待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许闻君:那我感冒了。
苏又溪:……
许闻君:真的。
说着他发过来一段语音,苏又溪听着声音有些沙哑,还真是感冒了。
她回他:好了好了知道了,待会儿给你送鸡汤过去。
许闻君:替我谢谢大娘。
苏又溪:不用客气。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王玉英喊她,她抓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走进厨房后,王玉英把一只保温桶递给她,“拿着吧,跟他说我没加盐,让他自己放。”
“哦。”她应着,转身走了。
走进卫生室,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许闻君。
那人正弯着腰,手放在一个小朋友的额头上,笑着跟小朋友说话,神情温柔又认真。
她站在门口定睛看着,心里突然莫名有些发酸。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年轻,帅气,温柔,有耐心。
正想着,对方抬起头来,看到了她。
她一愣,举了下手中的保温桶,“放哪儿?”
他站直身子,对她笑了笑,“帮我放到厨房里吧。”
她快步穿过卫生室,朝后院走去。
走到院子里再回头看,却见他依然盯着自己。
她面皮一阵发烫,转身走进厨房,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背对着院子定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又转头走回来。
那个小朋友大概是感冒了,但是没有发烧,问题不严重。
许闻君给他开了药,他爸爸领着他就走了,卫生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两个。
许闻君把手放在上衣口袋里,笑着看她:“谢谢你,还特意给我做了鸡汤。”
她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别扭,忍不住辩解:“是我妈给你做的。”
他笑着点头,“哦,那就谢谢你给我送过来。”
她伸出左手,捏了捏自己右手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
“你吃过饭了没有?”
“这就回去吃了,鸡汤你记得趁热喝,还有,里面没有加盐,你自己放。”
他点头,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知道了。”
她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后退了两步:“那我就走了。”
他点头,目光平静,“回去吧。”
马上就要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