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间他们终于也是体会了一把中原百姓,往年里被他们入侵之苦了!
大庆人骑着马,便如鞑靼人以往对付中原百姓一般,在后头轻易的便赶上了地上乱跑的鞑靼人,挥起手中的长刀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手起刀落之间就是一个人头飞起,鲜血四溅之下,那失了脑袋的身子还往前又跑了几十步,这才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大庆军士这也是平生头一回体会到了杀鞑靼如宰牛羊,撵鸡鹅之感,不由的是杀红了眼,直到天色渐黑,手中长刀已是卷了刃,石勇怕再追深入鞑靼腹地,被人反杀,这才吩咐人收兵回城!
此一役,大庆人阵斩一万二千余人,自己死伤却不过千余人,有些还是追杀时自己骑术不精跌下马的,真乃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大胜仗!
皇帝陛下朱厚照亦是有所斩获,却是阵斩鞑靼两人,脑袋被他割下来挂在自己的马背之上,一路与卫武等一众锦衣卫随军回转,是人人喜气洋洋,个个马上都挂了圆乎乎,血肉模糊的东西,牟斌这是要护卫陛下的安危,要不然以他的身手何止杀五个鞑靼人,这厢笑着对朱厚照道,
“托陛下洪福,臣总算是圆了杀鞑靼的夙愿!”
朱厚照也是笑的嘴都咧到耳根上了,
“同喜同喜,朕亦是与卿一般啊!”
大庆军队凯旋回师,韩绮与守军在城门处接近,远远见得卫武高坐马上,冲着她咧着白牙笑得很是欢喜,伸手从马鞍上取下几个样事物,冲着她扬了扬,
“绮姐儿你看!”
韩绮目力不及,一时不辩东西,便紧走了两步去看,待得看了仔细,竟是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双眼圆瞪,显是死的极不甘心,
“啊……”
饶是韩绮智计百出,却终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何曾直面这残酷可怕的一面,目光与那死不瞑目的脑袋一对视,不由的是尖叫一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瓦窑口大捷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师,夏后之前收到皇帝陛下安然无恙的消息不过十来日,正自松了一口气,却是又收到了大捷的消息,不由的是喜出望外,笑眯了眼对青砚道,
“瞧瞧,还是绮姐儿厉害吧,一去便将陛下他们找到了,还在瓦窑堡打了大胜仗呢!”
青砚听了捂嘴儿偷笑,
“娘娘,好生奇怪,怎得只夸卫夫人厉害,卫夫人又不能上战场杀敌,那打了胜仗不应当是因着有陛下坐镇中军,三军将士用命的缘故吗?”
夏后闻言笑道,
“青砚,这……你就不知晓了,本宫虽说未亲历战场,但本宫就是信绮姐儿,绮姐儿不在瓦窑堡便罢了,只要她在……那必定就是有她的功劳的!”
青砚听了只是笑,
“娘娘您对卫夫人可真是有信心!”
也不知陛下听到了,是做何感想?
只怕又要大嚼飞醋了!
“那是自然!”
二人正在说说笑笑间,外头朱载垚与海生跑了进来,
“母后……我渴了!”
“娘娘……”
夏后笑眯眯摸了儿子的的头顶一把,又把海生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
“好孩子,不是跟你说了么……没人的时候便叫干娘的,来……叫一声干娘!”
“干娘!”
海生脆生生叫了一声干娘,喜得夏后又亲了他一口,才对自己儿子笑道,
“垚儿,你父皇在边塞打了大胜仗,不久便要回来了!”
又转头对海生道,
“海生的爹和娘也要回来了!”
海生闻言咧着嘴儿笑了起来,
“爹娘……回来了!”
夏后笑着亲了亲他,
“正是,我们海生这下子可高兴了吧?”
“嗯!”
海生重重的点了点头,笑得大眼儿变成了月芽,爱的夏后又搂着他亲了一口,一旁的朱载垚却是浑不在意自家老子回不回来,伸手拿过青砚手里的杯子,挥开要凑上来伺候的嬷嬷,
“我不用人喂,自己喝!”
说罢自己仰脖子干了一杯,却是又取了一杯给海生,
“海生,你喝不喝?”
海生点了点头自己接过来喝完,朱载垚便拉着他要走,
“海生,我们走!”
夏后忙拦了儿子,
“垚儿,你同海生已在外头玩了大半日雪了,可不能再玩了,仔细着凉受寒……”
朱载垚倒是个好说话的孩子,闻言点头,想了想对海生道,
“海生,我们去里头玩翻花儿去!”
“好!”
海生更是个百事百应的主儿,应声跳下夏后的膝头,两小手牵手去了,夏后笑道,
“这下子海生总算不会夜里哭了!”
海生这孩子的性子实在像极了绮姐儿,自从那日里绮姐儿舍了儿子离去,海生初时也是哭闹了两日,夏后便告诉他,
“你娘去寻你爹了,让你在干娘这里呆一阵子,待他们回来便接过你回去!”
海生这孩子年纪虽小小倒真是能听懂一般,果然不哭不闹了,每日里同朱载垚玩儿的也极是开心,只到了夜里在入睡之后,却是做梦都在叫娘,还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若不是桃李是个细心的,半夜里听到响动起身察看,还不会发觉这孩子的心事竟这般重呢!
夏后叹道,
“我是觉着绮姐儿性子细,又体贴是桩好事,但这孩子太似她,心事太重也太好的!”
青砚点头道,
“娘娘说的对,依奴婢瞧着还是我们太子爷这心胸宽广,陛下不见了这么久,殿下便只是问问倒真没怎么在意过呢!”
夏后听了啐道,
“呸!这孩子我瞧着就是个没心没肺,只要是有了海生,他连我这亲娘都不会想要了!”
青砚听了掩嘴儿笑道,
“娘娘骂太子殿下做甚么,太子殿下这性子不是十足十的跟您一般模样么!”
夏后听了自己也笑了起来,佯怒的瞪了她一眼道,
“你如今越发的胆子大了,敢取笑本宫了,这有了主儿的人果真不一样了,有刑侍卫给你撑腰了!”
青砚闻言立时红了脸,
“娘娘,又取笑我!”
夏后笑道,
“我就说前头为何瞧不上宋秀才,原来是宋秀才太过酸腐,又年纪稍大了些,倒是比不上刑侍卫年轻英俊有气派!”
前头不久,夏后为青砚指了婚,却是她自己来求的夏后,原来青砚跟着夏后宫里宫外的跑,没瞧上那宋秀才,倒与那守宫门的刑侍卫暗中生了情愫,刑侍卫寻着机会向青砚表了衷情,这丫头倒也是个大方的,当下便一口应了人家,回来便找夏后讨赏!
夏后听闻刑侍卫的年纪比青砚还小上三岁,不由喜道,
“女大三抱金砖,我们家青砚倒是有福气的!”
青砚却是应道,
“娘娘这话却是不对,奴婢是娘娘跟前一等一的贴身宫女,他娶了我乃是沾了娘娘的福气!”
夏后笑得不成,
“果然是不同了,定了亲这小嘴儿立时便能说会道了!”
因着青砚定了一个小三岁的英俊夫君,令得夏后身边的宫女们十分羡慕,时常以此同青砚玩笑,连带着夏后也沾上了这毛病,有事无事调侃的青砚跳脚,却是以为乐事。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听得外头有人来报,
“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说话!”
夏后闻言立时敛了笑容,压低了声音对青砚道,
“老婆子,这回是……又要往本宫的这里塞甚么人?”
张太后虽说是贵为太后,但实在年纪也不算太大,成日价身子骨也好好的,无甚事打发,自从先帝归天之后,她独守宫闱也实在寂寞了,便只能寻寻儿媳妇的麻烦打发日子了。
张太后一心盼着儿子喜新厌旧,但发觉一时半时是没法子从儿子这里下手了,便将主意打到了儿媳妇头上,正好青砚要出嫁了,夏后身边缺了得力的人手,就立马寻了好些个颜色姝丽的女子,要送给夏后贴身伺候,这打的主意自然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夏后对自家婆婆的打算是心知肚明,却还是要虚以委蛇,实则心里腻味透了,可婆婆在上头压着她,却是不好不去应付,便只得换了衣裳,打扮一番去见张太后,到了张太后跟前一看,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母后,您唤儿媳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张太后点头笑眯眯道,
“这眼看着三月之期便要到了,陛下可是要回来了?”
夏后闻言笑道,
“陛下临行时曾吩咐过儿媳,说是要闭关静心,好好陪一陪先帝,轻易不许人打扰的……日子到了自然便会出来的!”
张太后点了点头,儿子她不担心,这不过是随口问问,做个话引子罢了,这厢接着又道,
“太子与二皇子可好?”
夏后笑道,
“劳太后您挂怀,太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每日里精神着呢,二皇子如今也是能自己翻身了,倒是能吃能睡,是个好孩子!”
张太后又点头,
“好好好!这就好……皇后宫务繁忙,还要养育太子与二皇子,那真是十分操劳……”
说着一转头看向一旁立着的两名宫女,夏后心道,
“这是戏肉来了!”
便听张太后道,
“哀家赐两名宫女给你,你身边的得力宫女过了年便要出宫,派两个能干的也好为你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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