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盛姝很熟悉,她曾经也在萧霁瑾身上闻到过,还找到了一根头发。
她不确定地想着,难道夫君又去见迢迢了?可这次又是为何?
萧霁瑾今日去过梁语心那里,两人大吵一架,他还把梁语心在府里的耳目全部拔除,又断绝了梁语心和瑞王府的联系。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身上沾了梁语心屋里的香味。
萧霁瑾道:“去过一趟香铺,想给你买两盒胭脂,但都没看上,还是我亲手给你做。”
若是从前,盛姝定然就相信了,这次却若有所思道:“夫君,如若有一日,你厌烦我了,就告诉我,我一定不纠缠你。”
她的夫君出将入相,她却是罪臣之后,甚至胆怯到连出个门都害怕。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夫君的,倘若夫君另觅佳人,她愿意体面一点离开。
萧霁瑾揽着她的腰:“为何说这些?莫说我没有,便是真的有,你就这么大度?甘做下堂妇,给别人腾位置?”
盛姝勾着他的脖颈:“我若相争,只会让夫君更加厌弃,我不想蓬头散发地质问叫骂,不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会有那一日,”萧霁瑾抚摸她的脸颊:“不论欢喜与否,你都要和我在一起,哪也别想逃。”
说完就堵上了她的唇。
待马车停到别苑前时,盛姝的东珠耳坠不见了一只,她面颊红润地道:“夫君,我的耳坠……”
“不要了,”萧霁瑾在她耳边沉声道,“东珠多的是,再给你打。”
他把盛姝打横抱起,直接下了马车,往别苑走去。
盛姝看他的眸子,只见黑的发沉,里面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搅,接下来的事,自是不言而喻。
萧霁瑾一如既往地凶,不许躲不许逃,盛姝忍得很艰辛,差点将衾单生生扯破。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吱呀声才完全消失,盛姝趴在萧霁瑾怀里,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萧霁瑾等她歇息一会,才把她抱起来,直接进了浴房沐浴。
盛姝眼尾湿润,在水雾中看向萧霁瑾:“夫君,你这次无召回京,还会再走吗?”
萧霁瑾撩起她湿漉漉的一缕秀发:“这么快就想要我走?”
盛姝发现他误会了,赶忙道:“没有。”
萧霁瑾的手指绕过她雪白的脖颈,揉开她格外鲜妍的唇瓣:“一起洗吧。”
盛姝这才发觉自己无形中招惹了他,后悔方才不该乱说话。看到萧霁瑾除掉寝衣,露出精壮的身躯,手指攥紧了桶壁。
今夜是不可能善了了。
·
翌日,瑞王府。
瑞王妃端坐在扶手椅上,想起昨日瑞王给她说的话,愤愤道:“还没入府就敢不敬嫡母,他真以为王府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贴身婢女道:“王妃,今早王爷已经命人去做牌位了。”
瑞王妃问:“梁语心呢?”
心腹:“从昨日就没了消息。”
“叫的挺大声,原来也是个废物,”瑞王妃道,“我不信,他真放的下那个盛姝。”
她起身道:“来人,备轿,去梁府。”
她的嫡子虽然去世,可她只要攥着庶子,悉心培养。无论如何,她都是唯一的瑞王妃。
可若是萧霁瑾这个疯子认祖归宗,日后她真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萧霁瑾回府。而萧霁瑾此人唯一的污点和弱点,便是养在京城的那个外室。
·
盛姝醒来时已经辰时末了,她前几日亏了身子,又和萧霁瑾一番**,自是疲惫至极。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萧霁瑾还在床边,他斜躺着,手肘撑在床头,在看什么东西。
盛姝没想到他还在,好奇地问:“夫君,你今日无事吗?”
“嗯,”萧霁瑾道,“我名义上尚在雍州,不便去上朝。”
盛姝就坐起身,伸出手悄悄抱住他的腰:“夫君,那你可以带我回一趟盛家吗?”
萧霁瑾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长发:“可以,但盛家已经被抄家,府邸还锁着,我们进不去。”
盛姝道:“那便在外面走一走好了。”
一是故地重游,祭奠逝去的亲人。
二是试一试能否恢复记忆,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萧霁瑾压下心头不快,道:“等下午暑热消散些,我带你去。”
盛姝趴在他怀里:“谢谢夫君。”
萧霁瑾摩挲着她的后腰,将单薄的衣衫推上去一截:“准备怎么谢我,只是说说?”
盛姝脸颊瞬间红了:“夫君……”
萧霁瑾道:“姝儿,你要努力些,给我生个孩子才好,我想要个孩子了。”
盛姝脸颊红得更很了,像是能滴血似的:“我一直在好好吃药……”
萧霁瑾翻身将她压下:“这种事不是吃药就可以的,关键在我。”
盛姝圈住他的脖颈,眼角眉梢染了几分媚态:“夫君,我饿了。”
萧霁瑾眸底的情绪瞬间消散,一把将她拉起:“我抱你去。”
吃过饭后,他们又对弈一局。
萧霁瑾许久没有这般清闲过了,他坐在棋盘旁,心不在焉地落下一枚棋子。
盛姝看到后忙道:“不行,我看错了,重下重下。”
说着将之前的棋子捏起,重新换了位置放下,还故意用小指拨开旁边一颗黑子。
萧霁瑾唇角浮现一抹宠溺的笑,任由她悔棋耍赖,又重新落下一子,堵了她才拨开的出路。
盛姝只好另觅出路,谁知萧霁瑾一路围追堵截,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一点缝隙都不给她留。
眼见满盘皆输,盛姝只好丢下棋子,不着痕迹地道:“夫君,你给我画幅小像罢。”
萧霁瑾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而后一摆手道:“将棋盘收了罢。”
两人在屋里玩闹到酉时,盛姝看日头快要落下去了,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着急地对萧霁瑾道:“夫君,我们现在去罢。”
萧霁瑾脸上的笑容收敛,然而已经答应过的事,他也不便反悔,于是应道:“嗯。”
·
马车里很安静,盛姝坐在萧霁瑾身旁,不时看他一眼。
浣青在一旁给他们扇着扇子,感受到萧霁瑾心情不太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又过了一会,盛姝伸出手,主动握住萧霁瑾的手。她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夫君不高兴。
萧霁瑾先是无动于衷,却在三息后,突然将手指挤进柔嫩的指缝,用力握住了盛姝的手。
萧霁瑾的手比较大,又因为是习武之人,手指很有力,挤得盛姝手指作痛,可她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下,萧霁瑾也松了手。
在衣裙遮掩下,盛姝转动着麻木酸痛的右手,而后戴上帷帽,下了马车。
眼前的是一座萧索的府邸,府门被链条锁着,厚重的门板上贴着掉色的封条。因为是夏日,屋顶墙头上长满了野草。
盛姝看着这座破败的府邸,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萧霁瑾抚摸她的后心:“一直不带你来,便是怕你伤心。”
盛姝绕着斑驳的墙头,往一旁走了几步,路过一株墙角的枣树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少年翻过墙头的情景。
那大概是她的两位兄长中的一个,翻墙出去躲避家中责罚。
盛姝正努力回忆着时,突然听到有人唤她一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深绿色褙子的年轻妇人从墙角后冒过来,那妇人满脸怒气,手指像锋利的爪子一样,直接向她的脸抓过来。
盛姝愣在原地,手刚抬到一半,站在她身旁的萧霁瑾就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妇人的手腕,又将盛姝护在身后,沉声道:“滚!”
梁语心忍着痛,对盛姝骂道:“你这个贱人,勾搭我的夫君,让我家宅不宁,你为何还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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