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谢燃刮过中间降下的挡板,淡淡地看向青年:“过来。”

“我不。”洛果碎摇头,这个男人想吃人。

苍白的大掌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粗鲁地将他硬生生拉入对方怀里,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地声音:“再说一遍。”

“我什么态度?嗯?”

洛果碎脸颊烧红,挣了挣,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力道,勒得他生疼,“你弄疼我了。”

“不用理你是吧?”

“不是,你不可以不理我。”洛果碎有点急,“你别太欺负人!”

“好。”

洛果碎正要反驳,听到男人的话,怔了怔,“哈?”

“我理你。”谢燃抱起青年坐在自己大腿上,强势地握住他的脚踝往身后,让青年的双腿圈住自己的腰,淡淡道,“喜欢我围着你的世界转是吧?”

“你、你先放开……”

洛果碎懵了一下,浓郁的腥甜酒香从男人的身体里溢出,一层层贴服在细腻的皮肤往里钻。甚至能感受到那股信息素的贪婪,以及肆无忌惮的掠夺。

游走在皮肤上的信息素烫得他浑身燥热。

有什么东西要被俘获了。

“你别——”

“果果是最重要的,唯一的,无可取代的。”

谢燃捏住青年的下颌,微凉的薄唇亲吻在冒出小汗珠的挺.翘鼻尖,近乎虔诚道,“只要果果就够了。”

洛果碎震惊地瞪大眼睛,微翘的眼尾都瞪圆了,淡绿的眼眸剧烈颤动,卷翘的鸦睫缓缓往下扇动。

垂眸,视线落入那双如满火彩透亮的血瞳。

一片烈火焚烧的世界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满满地占据了那个世界。

早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对视的那一刻,他背起小男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功霸占了对方的整个世界。

男人刚才那几句话,是小时候,他每天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在对方耳边重复,偏执地想把这几句话如思想钢印般烙进对方的灵魂深处。

让他成为世界上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存在。

“燃……唔!”

洛果碎抿紧双唇,下巴被捏得生疼,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微凉的舌头描摹在浅淡的唇,从嘴角沿着唇线吻过唇珠。男人咬住柔软的唇,灵活的舌头耐心地点数整齐的白牙,试图翘开紧咬的牙关。

“果果。”谢燃的手臂收紧,不允许青年逃脱,要求道,“乖,把嘴巴张开。”

“把你的信息素给我,我需要安抚。”

洛果碎拼命摇头,腥甜的信息素让他浑身虚脱无力。

这大白天的,还是在车上,发什么情?

——他是故意的。

——他不装了。

洛果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些话,之前这个男人不是在躲他,而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砰!

他的后背生疼,被抵在车门前,双手被男人禁锢住。腥甜的液体沾上他的唇,渗进牙缝,舌尖微动,尝到浓浓的铁绣味。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喂进嘴巴里的血越来越多,他害怕地瑟瑟发抖,生理泪水从眼尾溢出滴落,洇湿了潮.红的脸颊。

他本能地侧开脸,男人似乎放弃了强迫的行为。

他浑身颤抖着,被吓得泪眼汪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男人俯身吻在中立领上,烙印下一个诡异恐惧,又极其暧昧的血色唇印。

他很害怕,以为男人要咬开自己的领口,会像昨晚那样,不,比昨晚更过分的……

他的脖子会被咬断吗?会被迫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被吃掉,肠子从肚子里掉出来,一点点被扯断吃掉吗?

“呜——燃燃别这样。”

他被吓哭了,真的哭了。

谢燃的动作一滞,恢复理智,缓缓将青年松开。

他浑身的气息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降到在极点。怀里的青年缩在车角落里,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蹙起眉头,“这么反感我……”亲你吗?

“你是人类吗?”

洛果碎吸了吸鼻子,金豆子啪嗒啪嗒地掉,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打湿腻粘在脸颊和脖颈上,奶白的衬衫领口处,几个血色的唇印慢慢晕开。

他伸出的手抖个不停,却坚定又小心翼翼地攥住男人的衣袖,呜咽道:“没关系的,告诉我真相,我扛得住。”

“你是什么触手怪物吗?”

“是不是要吃人才能填饱肚子?”

“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别吃活人,要不行……吃死刑犯可以吗?”他委屈巴巴道,“虽然口感没那么好,但是……呜……不要吃我呀。”

“我只有一个,吃掉就没有了。”

谢燃:“。”

他磨了磨后槽牙,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我是人类,100%的人类。”

“真的吗,我不……”洛果碎咽了咽口水,纠结得整张小脸都拧巴起来,勉强道,“我暂时信你吧。”

“那你不准吃掉我。”

谢燃被气笑了,带茧的指腹抵在青年的唇角,用力地拭去沾染上的血迹。

“有没有可能,这是告……算了。”

这个家伙的脑回路不能用常理去看待,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让青年能够接纳的答案,真不知道后续发酵会把事情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向。

“其实。”

洛果碎散涣的眼神被诡异的血眸勾.引,凝聚在那片被焚烬的荒野世界中,乖巧地重复男人的话:“其实?”

谢燃面不改色地接着胡说八道:“我是一只大水母。”

洛果碎完美地接住谢燃想表达的点,惊喜道:“吃素?”

谢燃:“……嗯。”

风灌进车厢里,把那声“嗯”吹散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的叫声特别嘹亮,喊了一路,像是失控发癫的大笑。

迈巴赫停进谢家前院,洛果碎开心地抱着嘎嘎下车,边跑边喊道:“胖娟姨,今晚多做点素菜!呃,对,我想吃。”

“有磷虾吗?对,大鲸鱼爱吃那种。”

高庆下车走到后排,对着打开的车门,弯身看向坐在位置上的谢燃,恭敬道:“下车吗,水母先生?”

谢燃有气无力地躺靠在椅背上,大长腿自然岔开,抬手盖住眼睛,浑身的气息狂躁暴.动。

“气死我了。”

-

洛果碎泡了个香喷喷的澡,舒服地把自己抛到松软的床褥,抱紧沾满腥甜气息的薄被,眉眼弯了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紧绷到几次差点崩断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怪不得若即若离。”

“怪不得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

“怪不得不肯承认身份。”

他的燃燃变了,一切都源于他的燃燃原来是一只大水母。

虽然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更心疼他的燃燃,决定要对他的燃燃更好更好更好。

“水母多可爱呀。”

“还有触手,想摸摸。”

他今晚上床比往日早,关灯后嘎嘎在它的垫子上乖乖睡着了。

他趴在床上,侧目遥望窗外倾泄下来的月色,卷成团的乌云舒展开,一点点将朦胧的圆月吞噬啃咬。

他想等谢燃过来,不过对方一般不会这么早摸进他的房间。

他等着等着,眼睑越来越重,长睫缓缓扇动垂落。

坠入了梦乡。

纤细的指尖划过亮起的手机屏幕,不小心按下接听键,传来温润熟悉的男人声音:“要跟我试试吗?我帮你忘掉他。”

透粉的指尖慵懒地挂断电话,任性地切断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突兀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轻柔的钢琴曲。

洛果碎倚靠在砖石斑驳的围墙前,笔尖顿住,将电话接通。

“果果,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那里的吗?”

洛果碎攥紧笔身,笔尖抵在稿纸上,墨水渗进纸张中晕开一片黑,“今天是他的忌日。”

“就不能忘记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喘息,片刻后,恢复平静道,“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在那里等我,我快到了。我去接你过生日,好不好?”

“学长……”

“他已经死了!”

短暂的沉默后,温润的男声沙哑道:“抱歉。”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可以更依赖我一点。别再被他拖着痛苦下去了,和我试试,我帮你忘记他,好不好?”

“或者,把我当成他也可以。”

“……好。”

乌沉的天空闪过惊雷,将天空划拉开一道恐惧的口子,刺目的白芒吞噬潜藏在空气中的躁动阴暗。

洛果碎的身体一晃,床褥左侧凹陷下去,他咕噜噜滚了过去,扑进结实温凉的胸膛,被稳稳挡挡地接住。

“又做噩梦了?”男人冷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苍白的指尖轻轻刮过憋得通红的脸颊,拭去温热滚烫的泪珠。

洛果碎心虚地移开视线,哽咽道:“我渴。”

谢燃将青年扶起,一手扶着青年的后背,一手拿过床头柜的牛奶抵在青年的唇边,“喝慢点,有点烫。”

洛果碎捧住玻璃杯,低头抵了两口奶液,将牛奶推到男人面前,轻声道:“不想喝了,你帮我喝吧。”

他盯着男人仰头将整杯牛奶喝完,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男人把杯子放下,搂住青年躺倒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早点睡,晚安。”

“晚安。”

洛果碎只喝了两口牛奶,助眠药的效果袭来,他也扛不住阖上双眼。

次日。

洛果碎头痛欲裂地转醒,扭头看向身侧熟睡的男人,担心道:“会不会药量加太多了?”

分离焦虑症严重的时候,医生给他开过很长时间的助眠药,他的身体有一定的抗药性。虽然现在这具身体好像抗药性不是很强,但他的意识本能地抵抗药物作用。

他慢吞吞地从另一侧爬下床,和床边的嘎嘎对视。

“嘎!”

“嘘!”

他的指尖点在嘎嘎的扁嘴上,小声道:“别吵醒他,我们自己出门。”

他洗了个战斗澡,简单洗漱后,把嘎嘎装进兜帽里悄悄带上房门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在房门关上后,床上熟睡的男人翻了个身起来,坐在床边,完全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

他阴沉着脸,烦躁地将额前的长发梳到脑后,冰山蓝的长发披散,冷戾的气息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不可以把他关起来。”

他屈起五指又松开,手背的青筋凸显,极度克制之下的声音癫狂不似人类的声线:“会坏掉的。”

“再不弄清楚那件事,我要憋坏了。”洛果碎嘴里叼着胖娟姨做的松软面包,爬上车后座,催促道,“庆哥,你偷偷送我出门没关系吗?”

高庆扫了眼谢总刚发来的消息,扯了扯嘴角,说道:“没事,谢总不重要。”

“你真是好人。”

洛果碎感动,把嘎嘎从口袋里掏出来,掰了一小块面包放在掌心让它吃。

高庆苦笑,不明白谢总为什么要他暗中跟踪青年,随时汇报对方的行踪。被一个单纯无公害的漂亮Alpha夸奖,那软趴趴的声音跟棉花糖似的,谁受得住?

良心好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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