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正愁回家呆两天没有正当理由呢,林德真这马上就让秘书发通知,安排的明明白白。
电话里说的意思是,迟郁“清修”回来,几家人要在一起随意聚聚。但林竞还是从里头闻出几分不对劲的地方来,像林德真这种说一不二的封建大爹,通常只会通知,不会解释。专门提到迟郁,是生怕她不给面子不去了。
甚是可疑!但也能勉强接受。
她原本是想跟路嫖摊牌的,但她家这情况乱的,实在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关键她自己也没搞明白,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把人稀里糊涂地拉近这滩烂泥地。
于是,按照往常的惯例,她又一次跟路嫖扯了幌子,说临近毕业,同学聚会来着。
“周末啊!”路嫖看了看手机。
“怎么?你有安排啊?”
“没有啊!我周末准备在家休息两天呢。”路嫖收了手机,但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林竞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哄哄她,然后为了让谎言更加逼真,她还把餐厅的位置给路嫖猫了一眼,说道:“跨了两个区呢,离家挺远的,不想你来回接我,很麻烦。”
“你不会是……”路嫖欲言又止。
“怎么了?”
路嫖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这句话,如果问出口了,林竞会不会生气。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认为所有的关系中,极度的坦然才能换来极度的信任。
她问:“你不会是去见那个系草吧!”
她这话酸味都冲天了,但说完后突然就有点后悔了,于是又立马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啊,我就是……我……我被他恶心了一下,我……”
林竞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只扶额笑道:“姐姐,你想什么呢!我可是24k纯拉,我就只喜欢你,我跟他见面干嘛!”
她这话叫路嫖有些难为情,整张脸都在发烧。
“我知道,你是吃醋了对不对?”
“有点吧!”路嫖嘟囔道,“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是有点不放心,但不是不放心你啊,我是不放心他们……”
“那你把我拴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林竞“咯咯”笑了两声,说道,“好,我答应你,吃完中午饭,我就找个机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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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也不知道一共来了多少有头脸的,聚餐整的跟宴会似的。
林竞路过一楼时,还见工人忙活着往里头搬运鲜花。她今天穿了一件新裙子,差点被溅上水滴。这可是路嫖大清早专门拿给她穿的,说是毕业聚会,应该穿的隆重一些。
时隔几个月,林竞再次见到迟郁,她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挽了一个低丸子头,穿着一件V领竖纹衬衫,半塞进米色牛仔裤,中间还有一根褐色皮带做点缀。
她站在走廊尽头抽烟,风顺着窗户吹动着她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娴静。
“真给改造成功了?”林竞悄咪咪走上前,一巴掌拍她屁股上。
“我靠!”迟郁被她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女鬼呀你!走路没声音的?”
林竞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并从她手里夺过细烟吸了一口。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但肢体动作亲昵的程度,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黑色一点都不适合你,还得是以前那个张扬的红色,哪个理发师染的,姐带人去削他。”
迟郁双手交叉,靠在栏杆上,笑道:“前女友给染的。”
“谁?”林竞的大脑飞速旋转,“那小明星不都进去了吗?”
“不是她。”
“我靠。”林竞拍了拍她的脸,“你真够可以的,戒同所改造还能撩上呢,才几个月,谈了又分,够速度!”
迟郁叹气道:“我承你吉言,这回是真栽了!而且不是我把人家踹了,是人家不要我了!”
“什么什么?”林竞乐得跟刚下山的猴子一样,难得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损她两句,“呦,您还有这一天呢!”
不过确实,林竞觉得迟郁的气质是真的变化了不少。
迟郁打从回来,已经连着郁闷了好几天了,也算是碰上林竞,才能让她燃起几分贫嘴的斗志,“你也甭乐,他们今天第一个拿你祭旗。”
“这话什么意思?”
“你猜!”迟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不说,还转移话题道,“口袋里鼓囊囊的,装的什么东西?”
路嫖下意识要隐瞒,但心想迟郁当初在她面前当谜语人,多半是知道这事儿,于是坦然道:“胎毛毛笔,我妈的。”
谁知迟郁一头雾水道:“你找这老物件干嘛?”
“化验啊!我想了想,还是数据来的更踏实些,尽管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林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是不会随随便便被打倒的。”
“什么呀?你意思是你要跟秦阿姨做亲子鉴定啊!”
“是啊,怎么了?”
“你没病吧!”
这回轮到林竞纳闷了,“你一直不敢说的事情,遮遮掩掩的真相,不就是这个吗?”
“我说的是秦阿姨和谢之……”
迟郁的话说一半,便被人打断。
“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等过两天,我们找个专门的时间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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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林竞就知道迟郁说的“祭旗”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接风洗尘宴,分明是强扭拉瓜现场。
“我们又见面了,林小姐。”
看着坐她旁边,笑脸相迎的杜雨秋,林竞差点翻脸。
几个家长倒是聊的热火朝天,关于儿女婚事,丝毫不在乎当事人的意见。
这迟郁倒是修行修出来了,父母说什么都赔上笑脸,说满意。
这还是21世纪吗?不说我以为封建社会呢?现在还流行父母之命吗?
林竞好几回想破口大骂,都被赵则希眼神堵了回去——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现在还不到跟林德真叫板的时候呢。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几个商业巨鳄坐一桌海吹,也不放他们这些小辈离开。
林竞正想找这个机会和迟郁聊聊刚才的事儿呢,结果又被杜雨秋拦住。
“哎哎,林小姐怎么一见我就躲?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想我女朋友在那天晚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但我仍然觉得我们很合适。”
“合适?何以见得?”
“你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结了婚,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如果需要小孩,我们可以做试管。”
林竞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说道:“怎么?上次享受够了,给你开发全面了?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发现自己做gay更爽一点了?你说这种话不会觉得自己很周全,很伟大吧?你这种行为,对爱人或伴侣来说,都是极其不负责的,简直遭雷劈!”
“如果你因为介意生小孩,我们也可以选择去国外做……”
“你给我谨言慎行!d孕违法你晓不晓得?”林竞不想跟他多废话,撂完狠话就要走。
她现在错综复杂的身世,完全就是当年几个人瞎搞,爱来爱去爱不明白才弄出来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她借口去洗手间,实际上是想开溜,但这天杀的杜秋雨居然跟她拉扯到了卫生间门口。
见四下无人,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请你一定要跟我结婚,我爸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没能拉来好的联姻对象订婚,那我爱人,他就死定了。”
林竞一巴掌甩开他,大骂:“你发什么神经?你爱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找谁找谁,干嘛盯上我了?”
“因为别人家绝对不肯接纳我这个情况,我知道,你跟那位路总很恩爱,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
“她善良,但我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圈内闻名的鬼见愁,整个苏市的年轻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敢惹我,离死也不远了。姐给你好脸色,真以为我是搞慈善的了?”
这个杜雨秋还死拽着她不放,两人一路吵到二楼的中央大厅。
就在这时,林竞瞥到了一楼摆放的鲜花,完全求婚级别的盛宴。紧跟着,她就看见了,同样在往二楼看的路嫖。
糟!
已经顾不得欣赏路嫖的小心机了——两人今天穿的是情侣装。
她急着奔下去和路嫖解释,可这好死不死的,在楼梯拐角处碰上洽谈完毕的商业巨鳄。
林竞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这彻底完了。
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楼下的荧幕就已经亮了起来。
前段时间,她还纳闷这个路嫖最近偷偷摸摸干什么呢,原来是在剪视频,准备赶在毕业前夕,向她求婚。
林竞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最想要的就是在众人面前的偏爱和承认。
好嘛,路嫖这回照办,决定让她在诸位“同学”的见证下,获得幸福。
结果现在……
商业巨鳄们脸都绿了,看着滚动的屏幕,一整个震惊住了。
虽说先前多多少少都听过林家那点浑事儿,父母辈和小辈都不是善茬,但这亲眼见证,着实冲击太大了,尤其屏幕中央还有两个女人特大号的接吻照。
王萱这几个站在路嫖身后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见二楼有人笑着过来握手。
“好久不见啊!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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