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打了五分钟左右的气,郑霄海刚要说话,就被白炳年的一声叹气叹回去了:“不想的话就不用勉强,就算只是朋友,我也会陪你玩啊。”
郑霄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没做应答。苦着脸坐了半天,不知道突然一下怎么了,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你是……在害怕?”
白炳年措不及防地被害怕了,转头问他:“哪里有啊。有什么好怕的?”
郑霄海对上了白炳年的视线,颇为得意地说:“你从来没有向我正式的告白过。”
虽然说白炳年对着郑霄海说了好几次喜欢,但都是能伪装成玩笑,打几个哈哈就过去了的说法。那天被郑霄海问是不是认真的时候,也都是笑着就敷衍过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经地说过喜欢,但又不肯让郑霄海觉得是玩笑话。
“你……害怕被我拒绝?”郑霄海很少会直视别人的眼睛,因为在直视别人的眼睛时,别人也在直视的自己的眼睛,这会让他感到不安。
但现在,看着白炳年局促地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任何话来的样子,郑霄海一点都没感受到不安,反倒觉得开心。
郑霄海继续追击道:“平时老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其实是在用笑给自己没把握的事情打掩护?”
白炳年默默移开了视线,不说话。
郑霄海笑着追上了视线,伸手掰过白炳年扭过去的脸:“如果我刚刚告白了你是不是就会在我因为不好意思低着头的时候偷偷傻笑,然后再凑过来说答应我?”
白炳年没地方躲,被郑霄海的敏锐打败了:“我才不会傻笑呢!”
郑霄海难得这么胸有成竹地说话:“那……我考虑好了,你上次说给我留的男朋友的位置还有吗?我可以现在要吗?”
郑霄海头一回看见白炳年咧开嘴笑,与先前抿着唇的那种矜持的笑容不一样,肉眼可见的开心直接溢出,让郑霄海也笑了起来。
“好傻。”
白炳年一下就收住了笑,握着拳在郑霄海肩膀上轻轻敲了一下:“再说,这个位置我就要延迟五、三秒再给你了。”
说着,他抿着唇笑了笑,补充道:“五秒有点久,三秒现在也该过了。”
他把伞柄夹在腋下,从空中虚虚地捧了一顶什么出来,郑重地戴到郑霄海头上:“诺,男朋友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郑霄海配合着摸摸了莫名沉重了几分的脑袋,问道:“这是象征我男朋友身份的帽子吗?”
白炳年给他扶了扶脑袋上顶着的空气,说:“是王冠。现在你是我专属的小王子了。”
郑霄海眨了眨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王冠拿了下来揣进了怀里:“这么浪漫的东西,我可得藏好一点。”
郑霄海双手拢着王冠在怀里捂了一会儿,拍了拍心口,跟白炳年说:“好了,我已经把它收进我的心灵空间了,没有任何人能抢走了。”
这番有些中二的操作让白炳年愣了一下,随即就跟上了脑回路,把自己的头往郑霄海怀里怼:“快,我准备好了,可以放我进去了。”
郑霄海差点被他拱出伞外,用手抵住他的头,急忙又加了一个设定:“你太大只了,得分批装。好了好了,今天份的已经装满了,要再想装就得等明天了。”
迎上白炳年的笑容,郑霄海才察觉出自己的随口一说还包含了更多的意思。
比如……每天都得来一个拥抱。
郑霄海红了红脸,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往外瞟了好几眼终于发觉雨势愈发大了起来,连忙唤白炳年:“要下大雨了,我们感觉回去吧!”
没等白炳年回话,豆大的雨就噼里啪啦地打在了伞面上,白炳年微微移动,就会落好几颗到两人的衣服上。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你先别急,再动两下就要湿透了!”白炳年紧紧搂住郑霄海的肩膀,把伞往下压了压。
郑霄海也觉得仅靠这一把单人伞闯回家有些困难,主动往白炳年身上贴:“这雨下得急,应该下不了多久,等雨小点我们在回去吧?”
白炳年点点头。
突如其来的大雨直接把浪漫的气氛烘托成了逃生的气氛,两个人在夜色中依偎得更紧,生怕被雨冲走了。
雨声太大了,两人明明贴得够紧了,可郑霄海的说话声还是被吞没了一半,白炳年转头想再问一遍郑霄海说的什么,余光却在角落里撇到一个人——撑着一把超大号伞,手里还拿着两件雨衣的杨女士。
白炳年暗道不好。难道把人哄到手的第一天就得还回去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杨女士注意到了白炳年的视线,匆匆跑上前,大声招呼道:“快来!孩子们。”
三个人挤在那把超大号的伞里,依然湿了半管裤腿,杨女士带着的雨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挤我我挤你地挪到了楼道里,杨女士这才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家,笨死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给妈妈省点心……”
那晚雨下了一整夜,不知道淋湿了多少不实时更换情报的年轻人对流星的热情。
郑霄海第一次跟别人有了这么亲密的关系,高兴了一晚上,连梦里都是大雨砸钢琴给他伴奏。
白炳年悄无声息就把隔壁的儿子偷回家了,一想到在他们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杨女士,就心虚得不行,最后连梦里都是领着郑霄海四处逃窜的恐怖场景。
杨女士在雨里站了十来分钟,完整的见识到了孩子们的爱情,翻来覆去了半夜,最后把打着呼噜睡得香甜的丈夫晃醒,然后两人絮絮叨叨道讨论到了天亮,一夜未眠。
第二天睡得很好的郑霄海吃完早饭,兴冲冲地收拾好了作业,冲着一人挂了两个黑眼圈的父母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去找住在隔壁的小男友玩了。
郑先生拍了拍一脸惆怅的杨女士的肩膀,安慰道:“安心点。你看儿子现在多活泼啊。处个对象还是挺好的。就差对象是个男的。”
郑先生给自己说惆怅了,从口袋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刚点上了火,烟就被杨女士抢了叼道了嘴里,深深吸上了一口,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郑先生慌张地抢回烟捻灭了,对着投来不解眼光的媳妇儿,语重心长道:“抽烟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看来白老师的教导,很是深入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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