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基于它对于某些贵宾的重要性,这件拍品应该作为S级拍卖会的拍品靠后展出,只可惜我们拍卖会有特殊规定——凡是与星盗相关的拍品,一律不允许列为高级拍卖会的拍品,它才沦落到与诸多B级拍品并列。”
“我想,一句话就能证明它的价值。”拍卖师面带微笑,十分刻意地停顿了两秒,“——它与臭名昭著的星盗团‘光陨’关系密切。”
递到唇边的苹果块贴住唇瓣,余庸紧盯着传导画面的光屏,目不转睛。
拍卖师:“第一件拍品,‘光陨’星盗团飞船残骸,底价三十万联邦币,现在开始竞拍!”
他身侧出现的并不是实物,而是一幅投影,虽然说是残骸,但实际损毁程度目测不到百分之三十。
“通常像飞船、穿梭舰等载具,事故后残骸几乎只能留下勉强可以辨认的小部分残骸,但这架飞船推测为‘光陨’星盗团在逃离追捕的过程中主动丢弃损毁,因为时间不够,他们并没有来得及确认它不留痕迹。”
“一位星际拾荒者碰巧在星盗团离开后发现正在损毁的飞船,他阻止了飞船的进一步损毁,并将它完整保存下来。这架飞船在挂上星网的第一时间被会长买下,并由会长亲自前往那颗星球完成交易将它带回,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买家权益,我们没有将实物运至现场,因为每一次移动都会对飞船残骸造成破坏。”
“在场的各位设计师也可以考虑拍下它,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可以推断,‘光陨’星盗团内有一位天才飞船设计师,他们所使用的飞船都是在一些型号老旧不再生产的飞船上进行改装,使得性能大大提升,甚至能够超越军部所使用的‘烁星’系列。”
·
“我呸!”
暗街拍卖会三楼的另一间贵宾室中,年轻的黑发少年重重地将水杯砸在桌上。
“军部使用的顶级型号都是不可能公开的,连我都不知道,他能知道个锤子!”少年气得气都喘不顺了。
“早说B级拍卖会没什么好看的,你非要来,被气着了吧?”余丘生把桌上的水杯挪远。
刚挪开,舒默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
“它这破东西最好是流拍!垃——”
舒默的嘴被余丘生捂上,余丘生笑着对房间里的服务型机器人解释:“他胡说的胡说的,没有冒犯会长的意思。”
机器人一闪一闪的红眼睛恢复成黑色。
余丘生低声附耳道:“你疯了?这种地方还敢乱说话?咱们俩可什么人都没带,真惹上事就麻烦大了!”
舒默用力拍了几下余丘生的手,口齿不清地让他赶紧放开。
“那我放开了啊,你可别再乱说话。”余丘生强调完,松了手。
舒默大口大口喘气,然后灌了自己大半杯水,一抹嘴道:“你用得着使那么大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搞谋杀。”
余丘生举起双手:“你可别污蔑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在舒默狐疑的目光下,余丘生露出牙齿:“好吧,确实还有报复你不告诉我慕容惜是你表姐的成分在。”
“我就知道。”舒默往后一躺。
“——一号贵宾室的贵宾出价三十万联邦币!”
“三十万联邦币一次!”
“三十万联邦币两次!”
“三十万联邦币三次!”
“成交!”
“卧槽,真有人花三十万买这破——玩意儿?”舒默震惊地说。
余丘生往嘴里塞了块梨:“那谁知道呢。”
最开始,舒默和余丘生分别是预备机甲师和预备机甲单兵。
预备机甲师没有机甲战斗的相关课程,但是同在一个中学,舒默实在看不爽余丘生打遍同届无敌手,鼻子都要翘天上去的那副拽样,扔了图纸回家找舒远华要机甲。
反正以舒默的成绩,稳上第一军校,早晚都会学,舒远华还真给他弄了一台机甲。
舒默偷师一学期,又变态地和余丘生打成了平手,此后便被余丘生黏上,渐渐成了朋友。
之后两人经常一起到暗街打赌场机甲赛,主要是为了增强实力,赚点小钱只是顺便。
那次慈善赛,余丘生信息没填错,舒默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传成两人都是预备机甲师的。
更离谱的是余丘生后来还真转预备机甲师了。
不久前的一个月假期,舒默莫名其妙失踪,消息不回人也不在家里,还是余庸提醒了余丘生一句你去烁星看看,余丘生才知道舒默临时起兴去研究新型浮空四轮车了。
两人定期的暗街活动只好延后,偏偏舒默搞定新型浮空四轮车后又和舒远华一起出远门——余丘生现在知道舒默去这一趟算是有正当理由,但不妨碍他还是很不爽。
谁让舒默回来也不发条消息?
余丘生偶然去暗街赌场看比赛发现舒默的积分有变化,才知道人回来了。
舒默自知理亏,因此两人说好开学后第一周他就和余丘生一起来暗街。
没想到路过拍卖会时,舒默挪不动脚了。
余丘生:“?”
舒默:“我好像还没送表姐见面礼。”
余丘生:“?”
舒默自顾自地走进去,问柜台小姐最近的一场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得知就在一刻钟后,他立马登记信息说要参加。
余丘生:“?”
今天舒默确实是来给他赔罪的,对吧?
“要不是她是你表姐这事板上钉钉了,我真的会信你俩在谈恋爱。”余丘生忍无可忍地吐槽道。
“你不知道,我找到表姐的时候她有多惨……”
舒默端详着磁卡——他们家一般都是奶奶或者姑妈来,他来得很少,没怎么用过。
“衣服破就算了,那一身的伤简直惨不忍睹,我后来上星网查才知道废弃星球上的日子有多难过。”
“五岁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吃得好穿得好,天天就想着怎么玩,她呢?她为了一块掉在地上被踩了几脚的饼,和个头顶两个她的人打架。”
舒默攥紧那张磁卡:“我一想到她被人一脚踹到地上,拳打脚踹,都吐血了还要护着那一口我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吃的,我就难受!”
余丘生想起那个初见时安安静静的女生,想起她特别直率地说:“我比较怕死。”
那时候他还在心里暗讽她没出息,简直玷污慕容家的门楣。
“……所以我现在觉得,她想选什么专业,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成。至于其他那些可能威胁到她的安危,可能影响到她的生活的事情,就该交给我们这些人来考虑。”舒默坚定地说,“我表姐只要每天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够了。”
“我没办法阻止她被送到慕家,但是我能通过其他方式来证明我没丢下她也不会忘记她。所以我一定要好好挑一份见面礼补给表姐。”
“……行吧,我被你说服了。”
余丘生关上贵宾室的门,在舒默旁边坐下。
“从今天开始,你表姐算我干姐,她的事都算我一份——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吧。”
……
第二件拍品是一条红宝石项链,价格不高,东西也算不上特别好,余丘生和舒默都不感兴趣。
余丘生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话说回来,舒默,这都多久了,师姨都不放心上了吧,你还过不去啊?”
舒默低着头,愣愣看着地面上干掉的水痕,没有说话。
·
余庸收回放在加码器上的右手,熟练地在机器人胸口的显示屏上完成付款。
“已经为您登记,请问您需要现在取货吗?”机器人弯弯大眼睛,特别可爱。
余庸:“不用。”
余庸出价、付款的时候慕容惜都在旁边看,大致了解了操作步骤,于是余庸一提离开,慕容惜就爽快地站了起来。
余庸的神情和出门时没有多大变化,但慕容惜还是维持自己之前的判断:余庸从那间面馆出来后变得有些匆忙,或许这跟面馆里慕容惜听到却忘记的那件事有关。
两人去往最后一站——赌场。
慕容惜以往见到的赌场都又破又烂,通常开在一个偏僻地方,地价便宜,花一点钱就能盘下一大块地皮,而且还不容易被查办。
但和暗街的赌场一比,那些完全都不够看的。
地下一层布置得金碧辉煌,每根柱子上都闪着金光,酒器都是纯银的,连赌徒穿着都很规整——据余庸说,暗街的赌场有着装要求,所以会主动给某些赌徒们提供仅供在赌场内使用的免费套装,目的是保证高级贵宾的视觉体验。
与地下一层一比,地下三层显得朴实内敛许多,黑色与灰色占了视觉内的大面积。
一进去目光便不由自主被各大赛台吸引,赛台顶端悬挂的屏幕实时显示着双方的支持率、胜率与比赛持续的时间。
而在看台后方那块最大的屏幕上,则显示着赌场登记选手的实时积分数据。
目前排名第一的是【PINK】
而且这条信息是绿色,也就是说,这个人现在正在赌场,并进入了今天的对战序列。
赌场不设置单独看台。
赌场老板认为,这里只追求战斗的纯粹与美丽,而只有在靠近赛台的看台观赛,才能体会到真实战斗的冲击力。
排队买票的人很多,等排到慕容惜和余庸时,7号赛区,也就是PINK的赛区,看台票已经售罄。
“如果二位不害怕,可以以低价购买赛台票,站在在赛台下观赛。”售票机器人热情地说。
慕容惜没有意见,余庸却掉头准备走。
慕容惜拉住她的胳膊:“不看了吗?”
“有风险。”
“你买过赛台票吗?”慕容惜问。
五秒后,余庸点了点头。
“那现在为什么不买?”
余庸又沉默了五秒,然后说:“我会保护好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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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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