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锅

李文同挪动户部官银贿赂怀远候事发,最急的那个人是怀远候夫人。她气冲冲地来到许婉云的院子里,却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与她低声叫板。“你怎么能如此做呢?往日里也没看出你是个这么有心眼子的人啊。你这不是害我吗?我都已经帮你了,你——哎呀”她急得拍了拍腿。

“婆母你急什么,此事若是查到你头上,你直接推脱掉罪名好了。你娘家待你不好,便说是他们指使的。”

“你...你这是要害整个赵家啊,现在连我娘家你也要搭上。早知如此——”

“婆母你可没有选择,别忘了你私通一事我可是知道的,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可是你敢吗?你是要保别人还是保你自己?”

那日也是不巧,她私通带男人进府恰巧就被许婉云给撞见了,而她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丑闻,若是宣扬了出来,赵家又岂会放过她。许婉云敢这么利用她就是抓住了她贪生怕死这一点。“以你娘家现在在朝中的样子是帮不到侯爷的,不然侯爷也不会冷落了你,而你娘家那边是觉得你没有伺候好侯爷,才致使赵显疏远了他们。我说的对不对啊婆母?不然你也干不出私通这种事。”

侯夫人好似被他戳中了心窝一样,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的确说对了,第一个看穿她的竟是她这个儿媳妇。丈夫对自己并不好,娘家也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谋利的工具罢了,她竟还心软想要护着他们。

细细想来,事发后,赵显被人这么做了局,她心底其实是有几分快意的,毕竟他这些年来赵显是怎么对她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反之她又担心自己,她怕被赵显发现。

李文同和赵显双双都被扣上了结党的名号,温长宁即便和赵显不对付,她也没法下令抓他,要是抓了赵显,那李文同肯定也是要被抓起来的。所以到现在,温长宁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而赵显这边正忙活着查清此事,他心中也能猜到,他何时见过李文同,拿官银贿赂他,肯定是胡扯啊,这是有人在暗中给他使绊子。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凶手是自己府里的人。

同时为难了他和长公主,赵显或许会觉得是朝中不站队的人才会这么做,其他人也没有理由啊。他一查,也许就又会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到时候,整个朝堂就更乱了。这下,才是真正满了许婉云的意。

后来的确如她所料,温长宁和赵显都查到了侯夫人的身上。只要许婉云手里捏着她婆母私通的证据,那侯夫人就不敢说实话。她只能照着许婉云所教她的,将脏水泼到了她娘家身上。

她娘家本就在朝中声誉不大好,又说不上话,现在事发,更是人人都避之不及,彻底背上了这口黑锅。她娘家本也不是温长宁一个阵营的,当时她回京时,他们家也是说了闲话的,也正好借此,为了保李文同惩治她娘家。赵显也禁了他夫人的足,也只能以此为终,彻底结了这事。

......

乔生兴被抓回了狱察司审问,他的嘴巴紧的很,刚被抓进去,便扬言道就是死也不会说,他深知自己要是说了出去,定会没命。

狱察司主事无奈地啧了声,“在这狱察司,不张口说话的人多了去了,可最后呢?还都是乖乖地开了口——”,他还未说完,隔壁的牢房传出的惨叫声就打断了他。

“呦,你听见了没,隔壁那个关着的啊,也是不说话,现在正用着刑呢,估计一会儿就说了,不急,咱等等昂。”满脸的阴险狡诈,他踱步走到放着各种刑具的桌子边上,“你看见没,这些东西用在身上,那滋味...”,他摇了摇头,扬起了嫌弃的表情。

乔生兴不断冒出了些冷汗,他的确是不怕死,不过抹脖一倒的事,可要在死之前承受酷刑,他就未必还如之前一样的大言不惭。

“啊——我说...我说。”隔壁的牢房里传来了很大的声音,弄得乔生兴心底发起了慌。

......

翌日,平阳世子进宫,这汴京城将又是一番热闹。

“臣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平阳世子叩首行礼。

男子起身,仔细看着面容,到是生了一副笑面,不过,却是笑里藏刀的样子。

“免礼吧。”温长宁答道。“平阳世子路途遥远来到汴京城,本宫特命人设了宫宴,为世子接风洗尘。”

大殿之上,这些朝臣们也个个都是人精,都静静瞧着如今这局面,短短这些日子,温长宁回宫夺位,一个在常年在封地的平阳世子也回了京,况且平阳世子来定不是什么善茬。

这今后的天下,会不会再变天,也不好说,有的大臣心里已经暗暗想着是不是该站队了。

而赵家,也坐不住了吧。

晚间,悠扬的声乐在宫殿内响起,舞女依次入殿,随着乐动翩翩起舞。

觥筹交错,一片热闹。

此次宴会,温长宁也让世家的女眷们也来了,许多年没回京城,她正好借此认一认人。

温长宁与幼帝坐于主位之上,一旁的宫女在幼帝旁边伺候着,毕竟还是个孩子,饮水吃饭还需细心照料,温长宁也时不时的注意着小皇帝。

坐于下方的平阳世子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烦躁,屁大点的孩子做了天下之主,身旁有着个公主掌权,真是荒唐。

平阳世子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公主扶持的傀儡皇帝,还在懵懂无知的年纪做了皇帝,是好也是坏。

可能有这般命数被人扶持,也是不多得的,若是他,怎么会有这般好命被人惦念,所有的一切他都要自己争。

想到此,平阳世子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平阳世子放下酒杯立马起身,上前走到殿中央,“臣此次进京,带了礼品,要送与长公主和陛下,陛下如今年岁尚小,长公主殿下代为管理朝政,为我大祁江山操劳,自是辛苦,所以臣带了【千里江山图】献于公主与陛下。”

平阳世子挥了挥手,两个奴才前来将这画撑了开来。

“这画上是大祁南边的千里江山,正是臣与父王在南面所守的地界,南面如今安稳无虞,再无他国来犯,所以想通过画让公主殿下看一看,正是有此,我大祁才山河无恙。”

平阳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长宁,眼神里有几分得意与挑衅。

这话的意思是敲打温长宁呢,送【千里江山图】这幅画,暗示没有他们南面这一支宗亲,便没有大祁现在的安稳无虞,前面又说她管理朝政辛苦,是在不满,她突然从塞北回来,一个公主揽了朝政大权,把他们这一支的王爷世子当什么了。

温长宁扫了几眼这画,继而又扫向他,她的眸子里映射出幽冷的光,很是犀利。

殿内其他聪明人也听出来了此话的意思,一时之间都在默默看着。

“这画,到是涵义颇深啊。”她抿唇一笑,瞅着平阳世子。

大殿之上公然暗讽她,温长宁不会轻易收下画放过他的。

“世子有心了,这千里江山图分为上下两卷,看这幅图的笔墨应是上卷,恰巧,本宫这里有着下卷图,不如趁此今日,拿来与各位同赏。” 温长宁抬手示意。

拿上来的画轴被展开,不过竟是幅残画,画中的南境城池处有灼烧痕迹。

平阳世子蹙眉,她这是又玩的什么花样。

“此画虽是个残卷,不过本宫觉得这亦有它的缘分所在。多年前乌孙犯境时,若不是本宫的父皇连夜调陇西军驰援,只怕这画上江山...”她指尖轻点灼烧处,“当真要改姓了。现下,宁王和世子依旧驻守着南境,本宫很是欣慰啊。”温长宁说完一笑而过。

满殿哗然。

平阳世子脸色骤变——当年他父亲故意放缓援兵,意图借外敌削弱中央兵力。

这千里江山图的上下两卷本都收藏于平阳世子的家中,后来南祁犯境一事,平阳世子的父亲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增援,故而温长宁的父皇决定率陇西军亲征北境,正是这场战胜利后,平阳世子的父亲又美名其曰,援军迟迟不来是敌军从中作梗,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又因讨好之意,将千里江山图的上卷献给了温长宁的父皇,后来因意外失火,这画卷被烧了一角。

事发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个怎么回事,敌军从中作梗不过是掩饰之词,只是当时碍于朝堂局面,没人揭破而已。

多年前的事被人拿出来暗讽当了谈资,这平阳世子脸色可是差的很,真像是被人当众打了脸的窘迫。

这事确实是事实,即便是他不满又能作何解释。

这茬结束后,整场宴会里,那平阳世子的脸黑的不成样子。

温长宁静静地坐在那品着酒,看此情景,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喝完这杯酒,女子觉得有些乏了,便起身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去。

宴会上坐在角落的一位女子,看到温长宁离开,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温长宁走着走着,察觉到后面有人,蹙眉回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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