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玥决定顺从这份“伺候”。

上官时芜侧身躺稳，右手小心避开齐玥左肩的伤口，滑过她的脊背，勾住散落在床角的薄被。

手臂一扬，略有凉意的布料便兜头罩了下来，瞬间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黑暗里。

视野消失，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齐玥的惊呼被堵回喉咙里。

上官时芜的吻落下，黑暗里，唇舌的纠缠变得贪婪，毫无保留。

她的手不知何时探入齐玥的衣衫，隔着薄薄的内衫熨帖着那截韧而细的腰肢上，指尖或轻或重地揉捏着敏感的肌肤。

齐玥彻底陷落在她的气息里，被吻得几乎窒息。肺腑间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她不由得攥紧了上官时芜肩头的衣料。

上官时芜察觉她的不适，唇瓣稍离，指尖摸索着，找到了薄被上缘被两人气息蒸腾得有些温热的边缘，轻轻往下拽开一道窄窄的缝隙。

新鲜的的空气涌入，光，也跟着钻了进来。

不是方才油灯投下的那片浑圆暖黄。

被子下滑了一小段，顶上的黑暗依旧浓稠，两人紧密相贴的脸庞处，有了朦胧的微光。

齐玥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新鲜的空气灌入，却又带着因缺氧而导致的酥麻感，让她几乎软了腰肢。

朦胧的光影里，上官时芜的容颜被重新打上了一层底色，撞入齐玥的眼底。

她的发丝因方才在被子里的厮磨而有些凌乱，几缕乌黑调皮地贴在沁出细密汗珠的莹白额角和微微泛着动人桃红的颊边。

琉璃色的眼眸像蕴藏了深海的星芒，流转着不加掩饰的欲念，却又被只为她一人展现的温存水泽包裹。

愈发水润饱满的红唇微微开启，吐纳间带着撩人心魄的热意，丝丝缕缕拂在齐玥同样灼热的脸颊上。

全新的窒息感再次淹没了齐玥，这次不是因为缺氧，纯粹是眼前这张在暧昧光影中惊心动魄的容颜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心动震撼。

“……芜、芜姐姐……”齐玥喘息着，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光影里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你真好看……”她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想要触碰这近在咫尺的瑰丽。

上官时芜垂眸，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眸，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现在才发觉？”

“不是，是方才……在光里……特别……”齐玥呼吸又急了几分，指尖在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描摹着。

她心头的反骨冒了头，眼神带着点倔强的亮光，指尖停在她唇珠，“蒙上……”

“嗯？”上官时芜挑眉，明知故问，眸光更深。

她顺势含住了齐玥在她唇上作乱的指尖，舌尖轻轻扫过指腹。

“被子……”齐玥的声音更软了，指尖感受着她唇舌的湿热，“再蒙上，像刚才那样。”

她另一只手悄悄滑到上官时芜的后颈，仰起脸，眼神里写满了“我要看你在黑暗里为我失控”。

上官时芜眸色深了几许，看着身下人红扑扑的脸颊，心知她的小心思。

这人，是被吻得食髓知味了？

是贪恋这隔绝外界的亲密黑暗？

还是……想看她被这极致亲密逼至失控的模样？

“不喘气了？”上官时芜好整以暇地问，指尖缠绕着齐玥散落在枕上的一缕乌黑发丝，轻轻绕着圈，“闷坏了我的阿玥，可怎么好？”

“慢慢喘……”齐玥舔了舔自己的唇，“也要你来喘，陪我一起，喘给我听……” 她声音里带着撒娇的蛮横，“我就要听你的……”

话音未落，她已拽着上官时芜的衣襟，主动吻了上去，试图夺回一丝主导。

上官时芜心中一动，顺势配合着她的节奏，将主动权稍稍交予，唇舌温柔回应着她的探索，低喃淹没在纠缠中：“好，陪你一起……”

两人在重新笼罩下来的柔暗空间里唇齿缠绵。

空气再次变得稀薄，这一次，两人呼吸却都刻意放慢、放缓。

被子隔绝了外界，彼此的呼吸、心跳，和唇舌间缠绵悱恻的声响越发清晰。

唇瓣辗转厮磨，时而轻吮，时而舔舐。齐玥偶尔会轻轻咬着上官时芜的下唇，引来对方一声闷哼。

上官时芜的手指也不再安分，在她敏感的腰间画着暧昧的圈，引得齐玥身体微颤，在亲吻的间隙发出细碎的呜咽，“……别……痒……”

“……谁让你咬人的……”上官时芜在黑暗中低声控诉，气息灼热不稳，唇却追逐着齐玥欲退的唇瓣，不肯分离，“阿玥，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齐玥喘息着，带着点得意，又主动凑上去啄吻她湿润的唇角，“……你方才……就咬我这里的……”

她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上官时芜的唇珠。

“想青出于蓝？”上官时芜失笑，“不过，学得不太够。”话落，舌尖卷走齐玥剩余的气息和反驳。

齐玥呜咽一声，彻底沉沦，紧紧攀附着她的肩膀。

被子，在两人无声的角力与缠绵中，最终滑落至腰间。

橘色的暖光毫无保留地重新洒下，瞬间照亮了彼此汗湿交融的脸庞。

眼中都带着情动未消的水光，脸颊绯红，嘴唇鲜艳欲滴，微微肿胀。

上官时芜喘息着，看着身下人亮晶晶的眼睛和红扑扑的脸蛋，心口软得像要化开。

她低头，在齐玥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如水的吻：“还蒙么？我的……小贪心鬼？”

齐玥眨了眨被亲得有些迷蒙的眼睛，缓了两秒，才弯起眉眼，露出一抹满足和得意的笑容。

她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略麻的唇瓣，声音带着点事后的软糯与回味。

“下次再蒙，要蒙更久……”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尚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声和炭火发出的噼啪轻响。

方才的旖旎温存像一层暖融的薄纱，温柔地笼罩着她们。

齐玥的手指缠绕着上官时芜垂落的一缕发丝，目光流连在她近在咫尺的眉眼间。

帐外呼啸的风雪声却穿透了厚实的篷布，带着刺骨的现实感，蛮横地闯入这片温存。

齐玥眼睫轻颤了一下，环在上官时芜腰后的手臂微微收紧，将人更紧地圈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留住这偷来的时光。

“芜姐姐……”她顿了顿，才问出那个悬在心尖的问题，“你……明日便走吗？”

上官时芜沉默了一瞬，指尖抚过齐玥微烫的脸颊，替她将一缕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

“寅时便走。”她终于开口，却是不容转圜的决断，“雪停前，需赶回洛阳。”

齐玥抓住她要撤离的手腕：“再多留两日。”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近乎哀求的执拗，“就两日。”

上官时芜的心揪得生疼。

她何尝不想留下？何尝不想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守着她的阿玥，看她伤愈，听她笑语？

她收拢手臂，回抱怀中的身体，下巴轻轻抵在齐玥的肩头。

“阿玥……”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国子监课业尚悬，装病的时间已近极限。齐湛的眼线更非草木。”

她的指尖停在齐玥的后颈，“多留一刻，便是多一分将你置于险境的筹码。”

“我知道。”齐玥别过脸，“可这里离洛阳四百里，我舍不得。”

空气骤然沉寂，炭盆爆出一点火星。

上官时芜忽然俯身，鼻尖贴上齐玥的鼻尖，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不分彼此。

在亲密到极致的距离里，她低声问，“那你想我留多久？”

这亲昵的质问让齐玥心脏狂跳，她望进此刻只倒映着自己的琉璃海，脱口而出。

“一辈子。”

三字坠地，帐内只剩风雪扑打篷布的回响。

上官时芜眸光变深，撑在枕边的手指缓缓蜷紧。

许久，她低笑出声，带着宠溺的无奈。

“贪心的小豹子。”

“贪心又如何？”齐玥被她的笑激起了不甘，拽住她微乱的衣襟。

“我就是贪心！我想你日日在我帐中，夜夜在我榻上！我想睁开眼是你，闭上眼还是你！我想——”

话音戛然而止。

上官时芜的食指正抵在她唇间，微凉的触感封住所有炽热告白。

“伤还未愈，又敢撩火？”她指尖下滑，虚虚悬在齐玥左肩绷带上，“再动半分，我便让时安知道……”

她俯身咬住齐玥耳尖，吐出威胁，“他长姐的戒尺，专治……不省心的伤患。且，加倍。”

齐玥浑身一颤。

白日上官时安哭诉“脑袋开瓢”的哀嚎犹在耳边。

“你……舍不得打我的……”她强撑着气势反驳，声音却弱了下去，拽着衣襟的手也诚实地松开了力道。

上官时芜顺势抽身坐起，慢条斯理整理凌乱的衣襟：“试试？”

帐内温度骤降，方才的旖旎被离别的冷意取代。

齐玥盯着她系衣带的纤白手指，那灵巧的动作此刻显得如此刺眼。

她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那截柔韧的细腰，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她后腰温暖的凹陷处，像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

“我试不起。”闷声从衣料里透出，“芜姐姐，你明知我输不起，我输不起你，一次也输不起。”

上官时芜系带的动作顿住。

风雪声在帐外咆哮，衬得帐内呼吸声愈发清晰。

“那就赢给我看，赢下该赢的一切……”她转身捏住齐玥下巴迫其抬头，指尖力道温柔，“届时莫说两日……”

她俯身在她眉心印下轻如落羽的吻，“你要的一辈子，我亲手捧来，完整地交予你掌中。”

未等齐玥从那誓言般的吻中回神，上官时芜已利落地披上带着风霜痕迹的玄色大氅。

她转身欲走时，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用青缎仔细包裹的小包，轻轻放在齐玥枕边。

“南疆湿寒，这是给你和时安的药材，按时煎服。”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目光落在齐玥脸上。

接着，又取出一个封着火漆的信封，指尖在其上轻轻一点，“这封是给时安的。”

齐玥的目光被那封信吸引，带着疑惑。

上官时芜的唇角勾起，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信中言明，念在他护你有功，此次，戒尺可免。”

她顿了顿，看着齐玥眼中亮起的光，俯身凑近，气息撩人，“这封‘赦令’可是你用方才那个‘笨拙’却极好的吻，‘求’来的。阿玥，你说，值不值？”

齐玥的脸颊瞬间红透，方才主动索吻的悸动与羞赧席卷全身。

她看着枕边那封承载着上官时安“免死金牌”的信，又看向上官时芜近在咫尺，却难掩离愁的唇，心头万般不舍翻涌，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冰冷的衣袖一角。

“芜……”

上官时芜却已直起身，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护好你的伤。”她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来，“若再添新痕……”

余音被骤然灌入的凛冽风雪吞没，未尽的话语里蕴含的威胁与心疼，深深钉进齐玥的骨髓。

黑色的身影掀帘而出，瞬间融进门外茫茫的雪幕之中，消失不见。

齐玥怔怔地抚过眉心那仿佛还残留着柔软触感和滚烫誓言的凉意，指尖眷恋地摩挲着。

她望向帘外那片被风雪吞噬的漆黑夜空，耳边还回响着那句“一辈子”和“值不值”。

远处，风雪深处，传来马蹄踏碎冰凌的清脆声响，一声声，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湮灭在呼啸的风雪声中。

声音像鼓点，一声声碾过她空落落的心跳。

枕边，青缎包裹的药材和那封印着火漆的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风雪寒夜里，那人来过、疼过、许诺过的唯一凭证。

[笑哭]写的我都心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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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