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的眼眸在看到的那一瞬亮了起来。
彩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糖,但她嗅到了一股桂花裹挟着乳糖的甜香味道,从那牛皮纸包装里丝丝缕缕地冒出,随即钻进了鼻息间。
看上去,应该很好吃。
彩丫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却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她身旁的少年反应和她如出一辙。
夜烬见他们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商时序侧眸视线扫过了,定定落在夜烬手心里的糖上。
其实是有些违和的,郁景会随身携带糖,但却又莫名有些合情合理。
——用专门防水的牛皮纸包装……
还随身携带……
夜烬将包裹拆开。
一瞬间馥郁的桂花香四溢开来,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牛乳甜香。
——桂花糖。
岑氏取来木盒子进门便瞧见她的两个孩子围着那个小公子,嘴里咀嚼着什么。
那生病的小公子面带笑意,本就漂亮的桃花眸潋滟,荡漾着温柔的春水。
商时序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夜烬。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种笑意,却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是因为……他面对的是小孩子吗?
“这就是。”
岑氏将东西递到夜烬二人面前,在二人目光看向木盒子时,嗔怪地盯了一眼自家两个小不点儿。
两小家伙们被这一眼看的有些怕,悻悻地退开,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咀嚼着糖。
商时序目光看向木盒子里面。
确实是很多金条,甚至还有不少银票。
可是……
为什么彭浑要把金条银票放在这么一个地方?
还有这盒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掩人耳目的样子。
夜烬抬手,捻起金条,又抓起银票,不经意地打量。
岑氏:“……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夜烬摇了摇头,却又拿起一块。
但这一次,夜烬却看向了木盒子内部。
那是……
商时序也看到了,出手帮忙拿开木盒子里的一块块金灿灿的金条和铺展整齐的银票。
随即瞳孔一缩。
这是……
只见空荡荡的木盒子里与外观一样破破旧旧的,但也有不少刮痕。
大多数刮痕凌乱不堪,看上去毫无逻辑。
但木盒子内的一隅,却让商时序猛的怔住。
——竟然是……燕云十九州军机要密的手令!?
燕云十九州因为覆盖面积横贯西北,可谓是大衍王朝的重要战役要害之地,兵家必争之地。
负责阻击西北两方的外敌入侵。
而这燕云十九州的军机要密手令,更可谓是关系到燕云整个安全以及大衍王朝安危的关键。
军机要密手令只有可能是燕云十九州兵防高层才会有,掌控整个燕云十九州的兵防图、要塞、弊端、布军人数、军事范围、武器等等。
所以——怎么可能!?
这是……当年燕云十九州的军机要密手令的描摹木刻!?
要知道一旦这个东西被描摹木刻出来,就会被仿制出同样的手令——
如此,危害不容小觑!
难怪当年……
夜烬觉察到商时序忽明忽暗的神情,隐约有了些许猜测,却还是问:
“……你认识?”
“不认识。”商时序垂眸应声。
见此,夜烬也没有过多纠缠什么。
接过木盒子,对岑氏道:
“谢谢。”
“没……啊?”岑氏不明所以。
——这可是彭浑贪污受贿的最佳证据。
夜烬抬眸看向商时序的方向。
……
是夜·昭王府邸
“主上欸!!!”
归雀火急火燎跑进来,火烧屁股般扑向夜烬:
“您去哪了啊!一天两夜啊……”
其实他还算快的,趁着恢复了些体力启程,那落梅村距离京城倒是比他想象的要远。
他们没有去查看那口路廿八口中的枯井,想来就凭赵弘那生性多疑的人,枯井那估计会按照派玄影卫蹲守,去查看无异于自投罗网。
夜烬垂眸,声音依旧淡淡的:
“慕家女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哦哦哦!你说那个姑娘啊。”归雀接话,“她答应了,不过条件是需要我们帮个忙——哦对,还给了这个。”
“什么忙?”
“说是要当面说……”归雀看向夜烬的神情,“在过两天的花灯节,在东巷画舫。”
“嗯。”夜烬对此只是淡淡应声。
“哦还有还有,主上,温氏死了。”
夜烬这才抬眸,有些震惊:“什么?”
“彭府主母温氏,死了,就在您去彭府那天夜里,留了认罪书,据说是认罪自杀。”
夜烬未言什么,垂眸,接过归雀递来的信笺。
一目十行地将那些隽秀小字看完。
原来……如此……
“怎么了吗?主上——”
“她说,那位佳冶其实是那位主母温氏的女儿。”
“什么!?”
归雀震惊,他实在是不能将那位看上去端庄大气的,一瞧就是世家千金的温氏的女子和未婚先孕联系起来,实在是太……
但却又说得通了什么,那温氏杀彭浑的动机应该就有了吧……
但归雀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就她所说,那位佳冶姑娘知道此事,因为温氏暗地里找过她。”
“那这佳冶姑娘……”
“而且就这位所说,她们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也就是说……佳冶姑娘是——温氏和……慕丞相!?”
现在归雀的心情已经不只是震惊能形容了。
“等等等——让我捋一捋……”
归雀:“佳冶姑娘是温氏和丞相之女……之前温氏与现在的慕丞相自幼定有婚事,所以……不对——”
“既然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为什么最后婚未结成,反而下嫁给了彭浑那贪官?而且……”
“——真的是温氏下的手吗?主上。”
归雀抬眸看向夜烬。
归雀其实甚至是根本没办法将那位和和气气不争不抢的主母温氏和此处毒杀嫌犯联系起来,但事实却……
夜烬:“……彭浑之前有想纳佳冶为妾。”
夜烬垂眸,脑海里浮现出当时在书房,那位温氏匆匆来到书房,翻到的一卷什么东西。
——或许是……画像!?
她当时看完后,应该是很气愤什么。
……然后就有了认罪自杀。
莫非……那画像是……她那位女儿佳冶吗……
难道是知道了彭浑想纳自己亲生女儿做妾,所以……
不对不对。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天夜里,温氏不可能在看到有可能是她女儿的画像后,那么气愤。
温氏应该也是才知晓此事。
太巧了,刚好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此事,然后就畏罪自杀……
——不,温氏应该只是个替罪羊。
那她在替谁的罪?
就目前看来,能让她替罪的,最有可能就是那位佳冶姑娘和另一个女儿彭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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