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五杨

高雄开车回县公安局,路上任放说:“高队,我建议我们直接去找周五羊,否则夜长梦多。”

高雄采纳了他的建议,甚至内心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有点小资情调的男人没准真是个刑警高手。省里面果真给凉山叫来了能人,看样子那件事儿有门儿了。

回到局里高雄带着任放跑到户籍科问:“那个报案人周五羊的信息找全了吗?”

户籍科一个值守民警立即递给他一张纸道:“高队,全在这上面了。刚才同事打电话问了,周五杨现在在县人民医院住院部3楼22号床。人在呢,没回家,确实是骨折住院。”

高雄和任放对视一眼,“走。”

户籍科民警捧着盒饭,一个转身的功夫这俩人已经出了门,“欸,高队,你们吃个饭再去啊?”

高队声音远远传来:“不吃了。”

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看样子是赶去医院了。户籍科民警想了想搞个食堂保温箱给这俩人温着,等回来还能对付一口。

跟S市的窗明几净现代医院不同,县城的医院非常破旧,跟公安局大楼一样,很陈旧,设施有很多都缺损了,本来病房蓝色腰线的墙面已经整体发黑,3楼的护士台泛黄,掉漆,露出里面的木头。一个护士正在值夜班,核对今日的入院信息和药品信息,楼道里咚咚咚走来两个高大的男人。

护士奇怪大半夜谁来医院了,以为有急诊病人,她抬头一看,顿时吸气,其中一个男人非常帅,而且干练。穿着白衬衫,就跟霸总似的。虽然白衬衫上有黄土,可咱们凉山镇哪儿没黄土啊。

两个男人径直朝护士走来,其中一个胡子拉差的方脸男人敲了敲柜台,拽回护士黏在任放脸上的视线,皱眉问:“欸欸欸,我警察,问你个事,周五杨住哪?”

护士惊得站起来,立即指向前面道:“前面走到头就是。”

任放补了一句:“先去找主治医生。”

高雄点点头,护士乖觉地指向对面一间标着值班室的房间。

高雄跟任放走进去,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医生正在看报告,抬头见俩男人还以为是家属,谁知下一秒高雄给出了证件,医生立即站起来。

高雄道:“别紧张,我想知道周五杨的病情。”

医生连忙翻出病历,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个病人他是骨折入院的,小腿和小臂都有骨折,才做的手术,需要住一个多月。”

任放仔细地翻看了他的报告,问:“他是怎么骨折的?”

高雄凑过来,皱眉道:“这伤有点像抵抗伤。”

医生证实了高雄的言论,他点头道:“没错,是被人打伤的或者剧烈撞击导致的,他的身体上有很重的淤血痕迹。一般跌落不会导致这样的伤痕。”

任放将病例还给他,“好谢谢。”

高雄神色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事,但他没跟任放说,而是带着任放进了22号床病房。

周五杨和他老婆都在,周五杨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他老婆在旁边陪护床上睡觉。病房里没其他人,高雄和任放的到来惊醒了她。

她老婆立刻站起来,踌躇不安地看向周五杨,周五杨脸色不太好。

周五杨的老婆打扮看起来非常朴素,穿着一件灰色上衣,碎花裤子,以及一双破了拐的运动鞋,很符合凉山穷人的装束,而周五杨的衣服也差不多,只是他现在穿着病号服,衣服叠好了放在床头。俩人的神情都不太自然。

高雄虎着脸道:“你叫周五杨?”

周五杨抬起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高雄拿出证件给他看,“我是凉山县公安局的,找你问几句话,你老实回答。”

周五杨坐起来,她老婆忙给他支起后背。

“凉山镇的女尸你报的案吧?”

周五杨点点头。

任放在旁边观察着他们夫妻俩,提起凉山镇的女尸案,他们俩明显有些抗拒,周五杨的老婆甚至埋怨地看了看丈夫。

“你为什么要说谎?”高雄虎着脸吓唬他道,“那尸体分明是躺在马路中央,你怎么会睡在马路中央,快说?”

周五杨动了动唇艰难开口道:“我就是路过,偶然发现了她,早知道不报案了,省的这么多事。”

高雄脸一下子挂下来,“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为什么说谎?你那天路过是去干什么的?”

周五杨准备说话,他老婆拦住了话头道:“警察同志,我们家老杨就是去吃酒回来,发现个人死了,一时好心报的警,你们这怎么还像审犯人似的。好人真是不能做了。”

“别给我扯那么多啊,”高雄一挥手道,“实话实说,你们那天干什么去的,怎么发现的尸体,为什么骨折?”

听到骨折,他们夫妻俩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回明显带上了抵抗的意味,耍无赖道:“我们俩就是好心报的警,那天去于家庄喝喜酒去的,不信你去查呗。多少人看见了,我们俩好心给报了警还惹出祸来了。”

“骨折在家摔的。”夫妻俩白眼给了高雄。

任放冷眼旁观,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高雄这个警察似乎不太能吓唬住这俩夫妻。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百姓总有个想法:民不与官斗,高雄作为刑警,本身其实带着点杀伐气,作为遵纪守法的人,很少不怵警察的。

周家庄果然有问题。

高雄和任放见问不出别的,只能先回去。

在路上,高雄跟任放说:“周家庄四起女性死亡案,你猜怎么着?这是第一起报案得知女性死亡的。”

“其他三起怎么发现的?”

“哼,”高雄哼声道,“民警定时入户走访发现的,就死在路边,没人报案。”

任放若有所思,片刻道:“周五杨是第一个报案人,报案没两天就骨折了?”

“是啊。”高雄抽出一根烟点着,猛吸了一口,“地方派出所不好干,对这些案子讳莫如深,一点头绪都没有。”

“光看见人死,看不见线索和证据!”高雄暴躁地拍了拍方向盘,深深叹了口气。

任放问他:“什么原因?”

高雄抽着烟,没说话。

月黑风高,周家庄四岔路口处来了人换岗。明威趁着夜色摸进周家庄,准备挨家挨户跳进去搜,只要有痕迹不愁找不到万童。

可当他进入第一户时,就听见了女人的惨叫。

惨叫声像是被闷在被子里,明威停下脚步,那痛苦的声音如同有人拿刀反复捅她,说不出话,濒临死亡。

伴随着□□CZ声和男人的怒骂声,明威神色前所未有地森寒。

“艹你妈的骚娘们,老子让你叫!”

“你给老子安分点儿,不然死的那几个**就是你的下场!”

“还想逃?嗯?你能逃出哪儿去啊?”

声音里不仅有一个男人的怒骂声,明威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喘息声。

军工刀无声地弹出刀鞘,被明威反手握在手里,脚下无声地接近这所房子。房子外形破旧,有缝隙,明威削开一块裂缝,入眼是白炽灯下绝望的双眸。

女人陡然瞪大了眼,她的眼睛看见了明威,明威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正打算有所动作,却见那个女人泪水夺眶而出,她的眼球不停地往旁边瞟,来回在明威和另一边移动,速度非常快,而且表情激动。

她身上的两个男人以为女人高兴了,兴奋地喊:“我就知道,你是个**,没男人不行。”动作越加粗鲁。

女人祈求的情感盛满了眼眶,满是红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框,明威意识到旁边有什么东西,他做出口型不发声音:你的孩子?

女人疯狂眨眼。

明威明白了,他微微点头。

孩子所在的地方真是墙角与门框所在之处,什么样的畜生会让自己的孩子目睹母亲被强?明威胸口堵着一团火,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冲动,但事实证明,人,是不会变的。

他一脚踹开了房门,木制房门破碎的木块顿时四溅,两个正在运动中的男人惊恐之下直接软了,来不及躲避就看见一个男人举着刀冲过来,那样子像是要杀人。

“你是谁?”

两个□□的男人毫无还手之力,惊恐大喊,想捞起什么东西抵挡,转瞬就被明威的刀给削成了木棍,他脸上全是嗜血的狠辣,军工刀刀尖朝前,毫不犹豫地向男人下肢砍去。

“明威你住手!”任放的喊声突然出现,深沉的嗓音藏着惊涛骇浪地情绪。

已经迟了,俩个男人痛苦皱缩在地,男人弹丸处血淋淋地挂在两腿之间。

明威顿住已经抵在男人脖颈处的刀,移开了一丝,血线顺着伤口流出来,他收起刀,任放的喊声最多、最多只能制止他杀人,而已。

任放惊呆了。

明威将女人扶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遮住,用地上的脏毯子包住女人,接着走到门口,冷漠地说:“滚开。”

任放眼底压抑着怒火,捏紧了拳头下意识一拳捶上去,他从警十年,曹禺的背叛都没能让他如此生气。他愤怒地骂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他妈要坐牢了你知不知道?”

明威眼中翻涌着怒火,与任放毫不相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打起来。打斗现场掺杂着男人的哀嚎声,极其混乱。

明威他和任放同是搏击高手,谁也没放水,很快俩人就挂了彩。任放一脚将明威踹开三步远跌倒在地,擦了把唇角的血迹,那个刑警组长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凶狠果断。

趁着明威没爬起来,一脚踹在他腹部,骑上去就打,捶他脑门,把他脑子里的水都给打出来,狠狠道:“要不是我今天偶然撞上,你是不是打算杀了他们?”

明威因为连日没有休息好,一时不防被任放抓住空当按在地上打,想翻身却掀不动这头狼。硬生生挨了几下老拳。

“妈妈。”

突然一个怯生生的童音从拐角处传出,任放愣住了,明威趁机掀翻了他,跳出去。

女人含着泪扒开木板掩埋的墙角,一个白皙的小女孩露出头来,双眼盛满了恐惧,惊慌地看着面前的场面,瑟缩在墙角,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泪水湿透了膝盖处的裤子。

“妈妈在,别怕。囡囡别怕。”女人抱着孩子痛哭。

任放坐在地上,忘了该站起来。刚刚明威是要扒开这个孩子?

明威挡住女人和孩子,站在任放面前,居高临下道:“别看了,任大组长,回你的警队去吧。”

任放避开明威讽刺的眼神,身后那两个男人已经陷入昏厥,如果不想明威进监狱,最好的方法是现在打120。

任放站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我要急救,周家庄有两位男性生殖器遭到剧烈伤,请尽快派救护车。”

明威在一旁抽烟,母女俩就缩在他身后,任放看了一眼他们,走出门外打了个电话,明威看见他拨出去的号码是s市的号码源地。

“任行,立刻找神经科、外伤科、泌尿科的专家来凉山镇,调用直升机,越快越好。”

......

“不是公事,不要打请示,算我私人账上,所有的费用我自己出。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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