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警察开着派出所的车,一路狂奔到周家庄。
明威跟他一块,把万童曾经走访过的几户全部找出来,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这几户人家,距离四名女尸发现地不远,且家中都没有了女主人。
死者家属找到了。
明威挑了挑眉,那个王姓警察根本不跟明威对视,不知是今天的血衣刺激了他还是迫于明威的武力,这会儿听话得要命。
明威能发现这个小警察,还得感谢他今天早上的案卷,那个案卷中的人正是其中一位女性死者,穿着打扮非常相似,看起来就像是家暴案结束当天就死亡了。
任放他们也许暂时没有顾上这个案子,但他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发现。
至于明威现在来做什么.......
他悄悄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院,在小警察眼睁睁看着下,摸进了这家人的院墙,嘭的一声爆裂声传出。
这户人家被惊醒,很快就有了声音:“你干什么的?”
“谁让你进来的?”
“你是谁?”
小警察在墙外胆战心惊听着,很快,里面便没了声息。
院墙上探出一个头,明威示意他:“进来。”
王姓警察心头大跳,里面人该不会被他弄死了吧?正迟疑中,明威又来叫他:“快进来,愣着干什么?过来拍照。”
王姓警察咬咬牙,退后几步窜上去,自院墙跳进去。所有警察考试都有体能测试,这点院墙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墙下正是一个洞口,洞口后面是个地窖,明威正等在地窖口边,身边还躺着两个男人,农民打扮,晕死过去。
王姓警察避过这两个人,伸头往里看,明威踹了他一脚:“打灯,拍几张照片,回去发给你们高队。”
王姓警察万分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打开手机手电筒,趴在洞口仔细将洞中情形拍下来:这里又是一个囚禁室!与上午在周民家发现的,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这样的照片不合法,根本不会被司法采用,不能进入司法程序的!
王姓警察忍了忍最后说道:“拍了也没用,照片不合法!”
明威奇异地看了看他:“我当然知道不合法。你们不是没线索查吗?现在把答案告诉你们高队,解答当然他自己想办法。”
王姓警察简直了,“那你呢?你到底要找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着?我跟你不是一伙的好么?!我们这是非法闯入!”
明威猛拍了他一掌,打得他龇牙咧嘴。
“废什么话!”
明威根本不理睬他,上前翻了翻那位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目清秀,可惜晒得有点黑。
他脖子上带着一个吊坠,是个玻璃材质的海豚吊坠——这个东西跟一个农村男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他怎么会戴着这个?
家里没有女主人,却有女人的饰品。
万童为什么会到这家来?也许很有可能是发现这个家的女人来路不明,又或者发现了一些别的线索?
王警察见他一直在看那个吊坠,忍不住心想:难道这个人跟万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跟万童在意的点这么一致?
明威忽然回头,王警察陡然站直。
明威站起来,带着他从正门出去,继续去下一家。
期间明威问了王警察一个问题:“你们派出所为什么对周家庄如此讳莫如深?”
王警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道:“周家庄村民团结排外,打警察耍混,民风向来彪悍得很。而且拉帮结对,根本没法管。大家都是拿死工资的,没必要拼命。再说都是打架斗殴的小事,夫妻吵架之类的鸡毛蒜皮,管也管不了。”
“鸡毛蒜皮?”明威坐在车里斜眼看他。
下一家的情况相似,后院同样有地窖,不同的是这里还有些腐臭味——就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那个姓王的警察大约很少经历这种案子,所以他丝毫没有警惕到这股味道,只觉得刺鼻难闻。
明威不想调教这个酒囊饭袋,直接给任放拨了个电话过去:“喂,是我。”
......
“两件事,第一查一下有没有女死者脖子上有戴饰品的痕迹,饰品却不在的;第二周家庄大约埋了尸。”
......
王姓警察目瞪口呆,明威挂了电话,将他带出这家,然后道:“你在这守着,一会儿有人来接应你。我去下一户。”
下一户人家离这不远,可见万童确实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这几家,大约发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线索,可现在万童生死不知,早上说她死了纯碎是明威诈那个小警察。
最后一户人家赫然是第三具女尸发现的地址,就在一个点上,明威记得有个女人特意来问过苏佳慧的消息。
明威沉吟了一瞬,下一刻跳进这家的院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院墙内暂时没有发现地窖,只有许多柴火堆,看起来像是烧土灶的人家。
没有发现,明威准备离开,却在下一刻如遭雷击!
一粒铜铃掉在柴堆中,黄橙橙的颜色扎眼至极,铜铃溜圆小巧,是女性手腕上常带的饰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铜铃还是金铃。
这是明威给小丸子定制的铃铛,它发出的声音只有明威能听到,可现在这个铃铛就睡在柴堆中。
明威捡起铃铛,双目森寒,猛然一脚踢翻了所有柴堆,一个若隐若现的地窖出现在明威眼前。
明威几乎不敢拉开地窖的门板,他的手止不住颤抖,下一瞬猛然拉开!
嘭!
一跟铁棍挥空!
明威反应速度就地打滚躲过一击,若不是身手迅速,现在那铁棍便挥在自己头上。
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没有发出声音,不知何时摸到了明威身后,他的样子看着不像中国人,铁棒挥舞的时候十分有章法,明威险险躲过,目中带着惊诧。
这身手有些熟悉。
双方打斗均未发出声音,只有铁棒破空之声。然而明威的刀不是吃素的,钢板尚能扎个窟窿,区区铁棒又能扛得住几次削?
很快那根铁棒便越来越短,对方眼见铁棒不管用,从柴堆中抄起一根长刀便砍,明威抽个空档猛踹上去,那人被踢个踉跄!
打斗不成,那人神色更加凶狠,从背后抽出一把枪来!
明威瞳孔骤缩,穷乡僻壤哪来的枪?
璞!
千钧一发时明威猛然下腰险险躲过,还是叫弹道划破了肚皮。
枪声发闷,带了消音器。
这家伙是个专业的。明威冷凝,迅速狂奔起来,让他不能瞄准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尖刀飞快腾空,直指对方手腕。那人手脚迅速,飞速让开,刀钉在了墙上。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叫喊声。
有人来了。
对方眼见不好,立即收枪爬墙准备逃。
明威眼尖立即上前扣住此人裤腰,谁知他猛地扭身裤子脱落,整个人哧溜一下便不见了踪迹。
明威狠狠扔了裤子,爬上墙去再想找到他,已经不可能了。
墙后面全是黄土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这家伙已经跑了。
明威腰腹间有血渗出来,染湿了上衣。明威浑然不觉,反而紧紧盯着面前的黄土坡,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
任放来得及时,进了后院就看见明威卡在墙头上坐着,腰间滴落的血迹甚至晕成了一滩。
任放对上他的眼睛,明威笑嘻嘻跟他打招呼:“嗨,任组长,大姨妈来了,不好意思啊。”
任放忍无可忍地撇过头去,却发现明威的刀死死插进了墙里。
他倏然回头,明威已经收敛了笑容,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甚至施施然将刀拔出来道:“任警官,快去看看吧,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此时高雄也过来了。
一天跑八遍周家庄,高雄已经出离了愤怒。
好在刚才那个姓王的派出所警察给他看了几张照片,适时安抚了他的情绪,否则他现在一定会让明威瞧瞧凉山镇公安局的禁闭室长什么样。
任放深吸一口气,按下情绪,原本在周民家的肖主任此时也被请到这里,任放伸手准备打开地窖,却发现地窖上的门锁早就被暴力拆开了,他看了一眼明威,此人正一脸漠然地等在旁边。
高雄收敛了神色,紧紧盯着地窖口。
任放猛然拉开地窖。
“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万童的尸体......被发现了。
高雄神色不对,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真看到她的尸体,又是另一种冲击!
万童静静躺在地上,闭着双眼,头发散落两旁,身上凌乱不堪,灰白的皮肤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高雄几乎跪倒在万童身边,几次想伸手抱她,可都没能成功。
肖主任不忍再看,躲到一旁抽泣。
任放抬手,却无法制止高雄。
高雄轻轻环抱着她,低声呢喃道:“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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