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姨太太为了浣玉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算是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这件事里,摆设极尽奢华不说,又叫人在北边新盖了一个暖阁,用了椒房砌墙,说是冬天天冷,住在暖阁舒服。大姨太太还在房里放了古砚台,数盒好香墨,徐松岭墨兰册数方,缂丝团扇数把。又在屋里挂了几幅颜真卿的字画,桌台上摆上几台西洋自鸣钟,再找人雕刻了一大块羊脂玉,做成珊瑚形状摆在屋里。
这天三姨太太觉得自己也要略标些心意,便寻了来,想看看还缺些什么,自己好给补上,结果打了屋里转了一圈,只喊娘“可是没见过这么好的,可怜我这日子白过。”
三姨太太的丫头到“可不是嘛,听说为了弄这个房子,愣是支了账房的钱,据说支了好几百大洋,大姨太太还酌情添了不少。”
“她添,就她那出身,没落家产,连她自己家都不够接济呢,哪来那些钱填补浣玉啊,就算是有,那也是用了吴家自己的钱。吴家自己的钱往自己身上使,最后她还落得一个贤妻的名声,也是够有心眼。这些年了,每次这种显摆的机会都让她给捡去,看着好像就她这个姨娘疼浣玉我们这些姨娘就是吃干饭的。”
“大姨太太确实做得不对,也不说给姨太太留点表现的机会,全她自己显摆了。”
“按说她是老大,她制家也是应该的,我不能给她挑什么错处。她对浣玉好,给浣玉弄得好些我也理解,就是她做的太过,弄得过于奢华,不给我们留半点面子。看看这屋子,都照着仙界打扮的,弄得我们这些姨娘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小丫头说“大姨太太其实就是为了表现自己,平常浣玉病了、饿了,她不管不问的,还和老爷说浣玉的坏话,说浣玉晦气,现在浣玉要娶妻了,她开始显摆自己了。什么人啊,就她那个黑心,面上和颜悦色的,背地里往死了整你,这种女人,姨太太可要防着,太吓人了。”
“哼!她又没孩子,自己娘家又是个破败样,老头子都这个岁数了,还能咋呼几年啊,等老头子一走,这个家就是浣玉的。她现在估计忙着巴结浣玉呢。”
“但是,我感觉大姨太太和四姨太太关系最好,要是浣玉活不长,那这个家就是四姨太太儿子的。”
“那可不一定,浣玉万一能生个儿子呢,浣玉的孩子是嫡孙,不比他一个庶出的强啊。再说了,我看现在浣玉的身体是一天好似一天了,没准哪天身体就全好了呢。”
“但是,三姨太太还是在养身体生个儿子吧,靠人总不如靠自己,闺女将来要嫁人,都是别人家的。”
“都什么时代了,闺女咋了,只要调教的好,照样能出息。哎,你看看商韵,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人家那个气派、那个谈吐、就是不一样,我也听说那个杨家的闺女,杨老头把她闺女送去女子中学了,就他闺女那个傻大笨粗的样,都能去女子学堂,那我闺女呢?不比她强啊,我都想好了,我也要我闺女去学堂念书去,上完了中学咱们上大学。”
“大学是啥?”
“你就笨吧”三姨太太说着戳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
“大学,大学就是大的学校呗。我听说,大学就像是国子监,都是有学问的人才能去的地方,出来都是大官,能赚大钱。我闺女要是上了大学,有出息了,我还指望吴家干嘛,我就跟我闺女住,然后看着我闺女和别人商议国家大事。真好,我可不要我闺女再在这受这个活罪了,也就是我小时候不兴女孩子念书,要不我也早出去闯荡了。我都想好了,我将来要把我闺女培养成花木兰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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