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住了回过神来，眼神黯淡，说

“世道变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会不会又变成被异域统治。”

“大不了就是再当一次三等人。”

浣玉瞥了他一眼

“读书不是这么读的，读书该明事理。我羡慕你们这些可以去外面读书上学的学生，可以去学习最先进的知识。我很反对封闭，不接受外来知识。我听说你们学校订阅了许多报纸，你们自己也可以买报纸。真是好，不像我，我父亲根本不许订阅洋人的东西，况且这里也没有报社，我通常读的报纸，还要托付去南方购买布料的长工给我带一些，但是就算是这样，带回来的报纸也是半个多月以前的，最新的报纸我永远看不到，我想参加一些青年的运动也参加不了。我只能被锁着，待在这个洞穴里等着最可笑的传宗接代。或许这就是我一辈子的追求了。”

浣玉说完，两下无言。吴树德想安慰浣玉，所以说

“报纸这个不算是洋人的东西，很多本土企业也创办报社，现在上海最出名的报纸也是本国人创办的。你或许”

“不行，谁叫报纸是洋人发明的。”

吴树德咽了一下口水，说

“我这里还有很多报纸，包括欧洲和美洲的，就是日期可能会有些旧，你要是想要，我都给你送来。我在家里放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你平常看着还能解解闷。我也有一些进步青年写的书，我也一块送给你，你喜欢看就看看，不喜欢或者接受不了的，你就烧了它。千万别让别人看见了，这些东西要是传到我爸耳朵里，我估计连学都上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