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湄

场面一度乱了起来,虞嫣心中也是一惊,早知道会有后面这些事她早就该走!

谢沅此刻也慌了神,她急声辩解,“是她自己摔了下去可不关我的事!”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你有什么就去同父亲祖母说吧!”谢滢上前把人扶起,指了个健壮的婆子让人将谢湄背回院中,又差人去请府医。

“现在哪还有什么府医?那都快变成刘姨娘一个人的郎中了,刘姨娘不待见三小姐指不定还以为她是装的呢!”谢滢跟前的丫鬟青彤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挨着站的虞嫣听了个正着。

看着风风火火走远的人,虞嫣将妙蕊先打发回了畅熹园后这才带着妙清跟了上去。谢滢同谢沅争吵也有她之因,谢湄出事她又在场,于情于理她都应去看看的,再者她也怕谢滢吃亏。

虞嫣到时谢滢正插着腰发脾气,底下的人低着头也不敢劝,一通听下来虞嫣才知道原来是谢沅半道给跑了。

啧,这个谢家二小姐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好了,事已至此别真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府医还没来,三小姐的情况最为要紧,你要是信得过我便让妙清先给她瞧瞧?若真摔得严重那可千万不能耽搁的。”

“四小姐!”守在谢湄床边的嬷嬷眼中含泪殷切地看着谢滢,恨不得立刻替她点头。

“虞表姐身边的丫鬟还有这等本事?她能帮忙救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等三姐醒了我让她亲自去你院里道谢。”说着她拉着虞嫣的手站在一旁看着妙清那边的动静。

刚刚娴静不过几息谢滢的话匣子就悄然打开,她小声地同虞嫣说着话。

“要我说谢沅能这么对三姐还不都是因为刘姨娘偏心!”

“这些年在府上我也不是没有见过,疼宠的呢她就恨不得放在手心上,心里不喜欢的恨不得踩在脚底下,好歹三姐也算是谢府的主子,上头还有正经的嫡母呢,她只是区区一个妾真是不知借了谁的胆子。”

“这谢三小姐到底是做错什么了?”虞嫣见她怒气横生的模样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滢环顾四周而后了拉着虞嫣走到门外,悄声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姨娘,她说是因为刘姨娘怀三姐时去庙里烧香,当时遇见一个算命先生,先生说她肚中是文曲星转世,是大夏的栋梁之才,刘姨娘回来就把这件事告知了爹爹和祖母,祖母当场去请了相熟的郎中诊脉,得知是男胎的可能性非常大时全家人都高兴坏了,祖母当时就说要将刘姨娘抬为平妻,爹爹迟迟不应最后也只说先等孩子出生再行商量。”

听到这里虞嫣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在现代通过超声才能确定的事情单单把个脉就能确定了?

属实离谱。

“瓜熟蒂落,一朝分娩结果出来的是个女婴,满怀期待当头成空其中落差不可多说,刘姨娘一听是个女婴当场血崩,后来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却再难有孕,我娘便是自那之后被抬进门的。所以三姐自小便不受刘姨娘待见,连带着亲姐谢沅也可任意欺辱,有时见她那软绵模样真是气打心头起,但是她自己狠不下心立不起来我又能帮她什么?你就看吧这一回刘姨娘又会拿捏着她只当作无事发生。”

妙清很快就出来,她给谢滢见过礼后才说道:“额间有些许红肿,府上寻常的活血化淤的药膏可以用上,具体的还要等人醒过来后仔细观察观察,若有恶心头晕需卧床,静养几日便可无碍。”

谢滢悄悄扯了把虞嫣的袖子,她看了眼妙清,“你这丫鬟医术如何?”

“她自幼研习医术,我平日里的身体全是由她照看,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当然京城人杰地灵,妙清也有不足,三小姐的伤势还是请府医再诊治定方才好。”

谢滢连忙摆手,“不不不,虞表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是我娘,她素有头疾,往日里只需吃过药养上几日便能有好转,可是这次断断续续疼了有月余时间,吃什么药都不见效,府上郎中也请了不少但鲜有良方,我是想着能不能让妙清去给我娘瞧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虞嫣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徐姨娘无意间就透露了自己有头风的病症,见谢滢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虞嫣牵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稍作安抚,“你若是信得过我让妙清走一趟便是,只是结果如何谁也不知,若能有助益自然是最好的,但顽疾难医,若倒时未有起色你也莫要太过失望才好。”

“虞表姐,我明白的。”

从谢湄处出来三人去了荷香苑,刚刚踏进门就见徐姨娘按着额头要丫鬟扶她去休息,一听见谢滢的声音徐姨娘又坐了回去,拿起针线框里面的东西继续做之前还没完工的腰带。

“姨娘,您现在就别做这些东西了,您现在是要好好将养身体才最要紧。”谢滢一把将东西夺去,拉着徐姨娘的手说道:“知晓虞表姐身边的丫鬟精通岐黄之术我便把人借来给您瞧瞧,说不定就有法子可以根治呢,虞表姐听说您头疾又犯也特意来看望您。”

一听虞嫣也来了徐姨娘立马坐起身,连忙吩咐丫鬟看茶。

“我这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四小姐还要劳烦表姑娘那边实在不值当。月余不见表姑娘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我手上刚收了上好的一品仙毫,您可一定要尝尝。”说着便请虞嫣进了正厅。

厅中摆设与初次来的时候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味安神静气的沉香,看来自打老太太让徐姨娘暂时掌家之后她这日子不太好过啊。

喝过一盏茶,谢滢一口气吃完两盘点心后她又缠着徐姨娘劝说她让妙清诊次脉。

“姨娘,你就让妙清试试嘛,虞表姐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况且只有您身体好了我和央哥儿也才会好啊,最近为了您的事我是食不知味寝不能安,不管有没有用,您就当是安安我的心好吗?”

徐姨娘指了指那空出来的两个碟子,没好气地说了两句,我可没见着你哪里有担心的意思。

谢滢难得的脸红刚想要反驳j就听得虞嫣帮着劝慰了句;‘姨娘您就成全四小姐的一片孝心吧,我见她第一眼便觉得瘦了想必也是担忧至极,再者头风发作颇为折磨人,姨娘何苦为了其他无所谓的事情糟蹋自己的身体。’

无所谓的事情?

徐姨娘看了虞嫣一眼便知道这个表姑娘一定是猜到了她借病推脱管家之责,不过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苦了自己确实是犯不着。

“那便有劳妙清姑娘。”

“徐姨娘客气了,先请坐下。”

谢滢这回是不敢拉着虞嫣说小话了,她紧张地盯着妙清搭在徐姨娘脉上的手指,恨不得能瞧出两朵花来。

“敢问徐姨娘这头疾有多久了?”

“已有七八年之久。”

“您当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头部受过重创加之悲痛难抑,忧思过度而落下的毛病,无法根除但每每发作时可施针缓解一二。”

一听这个结果徐姨娘内心并无波动,这些年她看过不少郎中其中不乏所谓的名医,但皆无大的效用。一旁的谢滢难免有点失望,不过片刻她就转移了注意力,只盯着妙清细细问道:“妙清姐姐,你这身本事学了多久?你看我有天赋吗?我要是想学应该从哪里开始呢?还有……”

“我的祖宗,您就消停一点吧,先前闹着学制胭脂没个两天就倦了,现在又要学医,您先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先弄明白吧。”徐姨娘给虞嫣添上杯茶,聊闲话地说起谢滢小时候的趣事,末了又忽然想起虞嫣刚刚丧母,这话语间的母女天伦有点扎人心的意味,便立即转开了话题。

回到畅熹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妙清手里面还提着徐姨娘特意让人打包好的点心以及一支银钗作为诊脉的酬劳。

第一次见面送全套的金饰这次又是银钗,虞嫣对于徐姨娘的财力多少有了点认识,不过家境殷实为何会与人做妾室。要知道其为主妾为奴,地位也就比府上的奴仆稍高一点,虞嫣着实没想明白。

谢湄摔了的事情到底是没有瞒过去,晚间妙蕊送来膳食时带回来第一手的消息。

谢老夫人风寒未好,这几日谢徽下了衙都会去丹苑探望,这不今日正好是赶巧了听见红宵正在通禀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按着谢老夫人的作风,这个时候她多会顾忌着有孕的刘姨娘各打两打板息事宁人,可谢徽在官场上刚正不阿的作风在这个家里面同样十足,只见他当下便让人去把谢沅带去祠堂关了禁闭,也全然不管之后的花宴还能不能如常举行,至于谢滢则是被罚了两个月的零花钱,最后虞嫣得了两本古诗集以弥补她受的委屈。

晚间虞嫣躺在床上时心里还在嘀咕,被人嘴了两句白得两本诗集也还划算,只是不知这诗集算不算得稀有,能不能让她小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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