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里前来相见

当今陛下膝下,有十一位皇子,五位公主,太子萧子澄,亦是大皇子,由皇后所出,大景立嫡立长,萧子澄都是被寄予厚望的人物,没有人会怀疑,也没有人能撼动,他就是大景未来的君王。

昨夜没来的那个人,他是陛下第九子,惠贵妃所出,惠贵妃只有他一个儿子,俊朗挺拔,眉眼坚毅,笑如春风拂面,静似寒风凛脸。他遗传惠贵妃的外貌,在所有皇子公主中,属他的容颜最为精致,堪称惊为天人。

惠贵妃受宠,但也不是独宠,所以,皇九子萧子寒不能说得上受陛下重视,但也不至于被冷落,毕竟在大景王朝,容颜可没那么有用。

此次陛下为成年皇子选妃,皇九子萧子寒还没到年纪,所以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回事。

穆倾颜在我这坐一会后便离开了,她今日要陪伴娘亲前往静安寺烧香,娘亲外出时,经常把她带在身边,足见对她的重视,她确确实实就是穆府嫡长女。等他们烧香回来,便是晚上,只赶上吃晚饭。

今天爹爹依旧带着哥哥穆司白前往城外军营巡视,爹爹一生都在带兵,哥哥十二岁之后便一直跟着爹爹身边,带兵征战,兵营巡察,如果爹爹没有交回兵权,沿袭下来,穆司白将会是下一位穆大将军。

鱼和熊掌哪能兼得,太子妃之位和大将军位哪能都给一家人。

娘亲打理穆府大小事务,外出为家族祈福,穆倾颜都在身边协助,爹爹在外领兵作战,穆司白都跟在身边。

偌大穆府,好像就养了我一个闲人小姐。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身子较弱,不易操劳过度。

可是那个人却不这么认为,自从秘密被他撞破,我的把柄落在他手上,但他却没有拿起来说事,反而是常常夜里给我送一些京城美食,我也曾翻窗出去,跟他一起夜赏月景。

这些都不能让爹爹和娘亲知道,毕竟,官家女子的名声太重要,何况,我是穆府二小姐,左丞外孙女。

娘亲和穆倾颜回来已傍晚,我去了一趟前厅,娘亲把她和姐姐一同在静安寺为我求的护身符给我带上,祈祷我无病无灾。

爹爹和穆司白回府,府里便开始用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

连着好些天的夜里,那个人都没来,我每晚在窗边站了许久,都没在响起一丝声响,这些天一直下雪,莫非他萧子寒竟然怕冷。

我开始有了苦恼,我竟然每天都会有在等一个人的时刻,我安慰自己,我是想吃他带来的好东西。毕竟堂堂穆府二小姐,怎么可能为一个萧子寒生出思绪,即便他是皇子。

但是在大景,一个受重视的臣子,威望远在一个即不受宠也不会被忽略的普通皇子之上。

日出东落西,一日过一日,不知不觉,入冬已经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余里,穆司白照样跟着爹爹外出巡兵,抑或在后院练武,在书房研究兵法。

这一个月余里,穆倾颜来往各院落走动的次数越发频繁,她好像在做某种没有说出口的告别,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按时间,那道旨意快来了。

算着日子,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和他本不该有交集,若不是那次从江北回京城的路上遭遇劫杀,若不是他刚好也在那条官道上,有时候一些东西就是这般凑巧。

今天没有下雪,我和穆倾颜去了一趟西街外的胭脂铺,女孩子总是爱美。遇到了溶月姐姐,她是云英侯的女儿,陛下赐封的郡主。

我们一起逛了好久,我知道,她和姐姐都很珍惜现在的时光,毕竟入了宫,要想再像现在这样逛就很难了。

晚上在屋子里,茵茹又是添加炭火,又是煮暖炉,还给我泡了姜茶,恨不得把今天的寒气都去掉。

“小姐,您今天不应该在外逛这么久,这么冷的天,您不该跟郡主和大小姐一起在外头呆太久,冻坏了怎么办”。茵茹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地说。

我伸手去点了点她的眉心:“不要老是皱眉头,你的眉眼多好看呀,小心皱多了,就不漂亮了。

“小姐只会打趣我,您今天要是受寒了,我怕是要哭得眼睛都肿了”

“今天姐姐和溶月姐姐都很开心,我们买了好多漂亮的胭脂,我只想多陪陪她们”我不禁有些伤感地说。

一时间,我瞥见外面一道身影闪过,他,来了。

“那您快喝点姜茶,去去寒”茵茹忙端起一杯姜茶给我喝。

姜茶入喉有些火辣,喝到肚子里,一阵暖气,似乎暖了许多。

我放下姜茶,对茵茹说:“我休息,你也先下去休息”

“那奴婢伺候您休息”,茵茹说着为我铺好床,又关了窗,只留一条缝,整理好炭火,她打小细心,事无巨细。最后为我留了一点微灯,便回房休息。

我自幼体弱,小时候生了大病,娘亲守了我好几夜没合眼,那时爹爹在北境。自那之后,我的屋子,夜里都会留有微灯。

茵茹关好门后,我从床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倚在窗上那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也从他眼里看出了惊喜,即便一瞬即逝,但四目相对,我清晰看到他瞳孔放大,眼里列入我的整个身影。

“你的侍女怕是不知道,她的小姐才不会受寒,身子可是好得很”,他打趣道。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怎么也不见长,像你这样趴人墙根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我回怼了一句。

“不趴着墙根,怎么来见你,你当大将军是吃素的,穆府的戒备,一般人进不来”,他有些信誓旦旦地说,似乎在表示,他不是一般人。

确实,若说天下哪里戒备最森严,当属皇宫里,他都能从那戒备森严的皇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又怎么会进不了穆府呢。

“为何要来见我”我脱口而出这句话。他听了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多次了,我会这么说。

我说完就有些懊恼了,穆安雪啊穆安雪,他来了这么多次,你见了这么多次,吃了这么多东西,你们都习以为常了,为何偏偏这次,说话未经大脑,如此莽撞。

“还不是为了给你带好吃的,喂你这只小馋猫”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了递到我手里“快尝尝,东街外快接近城门处的桃花酥,可好吃了,我费了好大劲才买到”

我手里握着那一包桃花酥,还带着他怀里的余温,就这样在我手上,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幸亏是晚上,不然他可能看得见我有些泛红的脸。

他看我无动于衷,不解地问道:“快吃呀,怎么,害羞了?这可不像你,这家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桃花酥”

我不禁莞尔,问他:殿下,这桃花酥和宫廷里头比起来,哪个好吃?”

“天下最优秀的厨师是御厨,都在皇宫里,宫廷糕点千奇百怪,许多民间少见。”他认真地说。

“那你为何不给我带宫里的桃花酥,要费劲去买这家的呢?”我有点不解。

“你忘了,你自己说你不吃宫里的东西,之前我专门让御厨做了好吃的,给你带来,你说是宫里的,你就不吃,一口都不吃。”他一脸在帮我回忆的样子,看起来有趣,他顿了顿,继续说:“穆安雪,你这穆家小姐,咋这么难伺候。”

“萧子寒,怎么说话,你一个九皇子,伺候我这个臣子之女,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我有点不服气地说着。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算了,谁让我乐意伺候呢,你快尝一点,然后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我不解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一定会有惊喜。”他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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