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寒背靠在窗旁,我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他刚刚送的木哨,倚在窗户上,一同望向窗外。
自从萧子寒带来旨意的消息后,我心里思绪万千,与姐姐一同长大的时光历历在目,日子过得飞快,我们注定有朝一日要分离。
萧子寒转过头看来我一下,估计是觉得此刻的氛围过于安静。
“穆安雪,你可知,就此时,你在我身旁,我便觉得异常安心”他淡淡地说,像是在陈述某个普通的事情。
“嗯?”我有些疑惑,人非草木,皆有七情六欲和感知能力。
我能感觉出来,萧子寒对我,不一般,只是,他是皇子,我是穆府二小姐,我们都有一些无法做主的事情。
只是此刻,我对这些事情的概念还太模糊,不知道该何表达。
“我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父皇有十一位皇子,五位公主,我母妃因生得明媚好看,深的父皇的心,但其他娘娘也都有自己所长,其实,在父皇心里,谁也比不过皇后,那是他的结发妻子,太子是他的嫡子,除了太子,其他人,其实都一样,”萧子寒顿了顿说,“每日生活,必须打起精神,非看非说,非理非做”。
我默默听萧子寒讲了这些话,内心不免起了涟漪。
他微低下的头,平静的表情和俊朗的容颜,在飘雪的夜色下,显得有些孤独。
我心里一惊,他此时还未成年,此次选妃也还不需要为他而选。
萧子寒的内心,竟藏了许多。
转念一想,皇宫中人,哪个不是如此,他如此,必将其他人也如此。
“好啦,你也还小,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萧子寒摇摇头说
我内心给他一记白眼,什么叫还小,说的好像你长大了似的。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毕竟身体虚弱的穆二小姐,要好生休养才行。”萧子寒打趣的说。
“夜夜来,还说不打扰我休息,刚刚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真是服了这家伙,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画个模样说出来。
萧子寒装出一副大为失色的模样:“夜夜来,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这么,怎么说呢。”他一脸坏笑看着我。
我内心一瞬间想到他要说什么,急忙打住:“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你快回去吧,别被宫里巡查的抓住,当成刺客了”
“穆安雪,没良心的,这就下了逐客令。”
我一时竟语塞了,对上萧子寒,我时常落下风。
“逗你玩呢,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接下来几天晚上,我就不来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要出门的,”萧子寒说:“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你可不能丢了我。”
“放心吧,殿下,我还能丢了你,以殿下的本事,我怕是躲不掉的”
“你是躲不掉的,这辈子都是”萧子寒笑着小声嘀咕说。。
“你在嘀咕什么?”我问他。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宫了。”萧子寒说完,转身用轻功一跃向黑夜隐去。
他的轻功极好,都不像一个十几岁小孩能有的功夫。
但是皇宫里高手如云,他随便拜谁为师,也不足为奇。
萧子寒刚刚小声嘀咕的话,我还是听到了,作为天门山弟子,我没那么差。
我只是还不想多想,不想并非不愿,亦非不敢。
隔天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冬日暖阳,总是让人感觉舒适。
当阳光铺满穆府前厅和大院时,由皇宫侍卫护送传旨太监,手持圣旨来到穆府。
“圣旨到”一声响亮声音穿透穆府,打破了宁静。
穆府大门随即敞开,爹爹和娘亲率府里上下一共接旨
我和哥哥姐姐也随着一同跪拜。
“圣旨到”传旨太监打开手中那道可定天下事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上,召曰:今上下民安,国泰安宁,特为成年皇子择选妃嫔,令大景五品官员以上家中适龄官女子于年后月余入宫待选。”传旨太监说完,合上圣旨,奉于胸前,对爹爹说了一句:“穆将军,请穆大小姐于年后月余入宫。”
“臣领旨,叩谢圣恩叩见圣恩。”爹爹带领全家一起跪拜,向陛下谢恩,并结果圣旨。
“恭喜将军和穆大小姐,圣恩浓韵,太子让咱家带一句话,他很欢喜,也很期待。”传旨太监向爹爹祝贺。
“谢谢公公,全仰仗公公帮助,谢陛下圣恩,谢太子垂爱。”爹爹寒暄到,毕竟是归京几年了,朝堂上一些人情世故,爹爹倒是拿捏得很准。
互相寒暄过后,传旨太监便回宫复命。
我站在姐姐身旁,侧脸一瞥,姐姐在听到太子的话后,脸红了。
“颜儿,选妃旨意以下,一切已成定局,为父和你娘亲必将为你准备妥当。”爹爹慎重对姐姐说,毕竟,这可是穆府的大事。
“恭喜姐姐,恭喜姐姐,终会有情人成眷属。”哥哥穆司白发自内心说。
姐姐穆倾颜转过身,握住哥哥穆司白的手,眼中微湿说;“司白,对不起。”
我们心中皆明了,姐姐说言何事。
“姐姐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本就是荣辱与共。”哥哥坚定的说。
“是啊,颜儿,万万不可胡说,你一向最有分寸,这种话,以后不可说了。”娘亲也说到。
“姐姐”我叫了穆倾颜一句。
姐姐穆倾颜向我们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坚毅和力量,这才是那个一直被京城才俊追捧的女子。
既是已经接到了旨意,府里也开始着手准备东西,虽说之前就一直知道姐姐要入宫,可毕竟当圣旨一天未来,我们就还是能一天如之前那般肆意。
但是今日之后,我们便都知道,姐姐即将入宫为皇子妃。
而我也将在三日之后,启程回天门山,我与穆倾颜相处的日子更加短了。
我们终将会长大,会走向属于自己的归属,我们不再像以前那般,相依相偎,互诉彼此的小心事。
她已有了归属,而我的归属,会在何处,会,是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越想越烦。
爹爹私下跟我说,文伯伯离京多年,而我也将在年前去一趟天门山,所以他想趁这两天,带家里人一起拜访云英侯,毕竟上一次一起去,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异常欢喜,我可是太期待这位文伯伯了,我们都喜欢听他讲南境的故事。
这些故事,跟爹爹和哥哥所在的北境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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