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尸检报告出来了断指是女性的指纹识别不出来——”

“识别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的指纹不是还在吗？”

“呃——”蒋亭生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在系统里根本找不到她的身份记录，指纹完整也没有做过什么修改指纹的手术……”

常青皱眉，对着看过来的常言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夜店的监控。走出监控室随便找了一个楼道口。“那断指看着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吧，再说了就算是孩子的也不可能连身份都没有吧”荊渡刚才说昨天碰到的是个姑娘，还不见了会不会就是那个姑娘？如果真是有人想要陷害荊渡那恐怕就**不离十了。

“目前只有断指暂时没有什么信息，而且那个垃圾场附近的监控一直都是坏的，根本没用”蒋亭生道。

常青四处观察了一下，看了眼墙上黑洞中闪着的红光监控不经意地转移视线“先这样吧”说完就挂了电话。走出楼梯口停留在监控死角发送信息“派人偷偷调查一下夜影，特别是关于割舌，卖//淫/贩/毒这些事”

刚才上来就已经注意过了，这里有四层应该还有一个地下室，而且进来的时候工作人员明显有疑虑。

“老大”常言冒出个头叫他“有情况”

常青收起手机快步进了监控室。值班员把常言指的位置放大，里面的人是荊渡。他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睡觉。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姑娘从包间的走廊里跑出来，惊慌地跪在荊渡旁边，只见姑娘似乎张口了口，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侧面。“荊渡说的姑娘就是她吧”常青心道。

“把包间走廊的地方放大”常青指着姑娘跑出来的地方。随着监控放大，站在走廊里的人影渐渐清晰，不过监控太远还是会有些模糊。“把这段监控录像拷一份出来，拿回去做面部识别”。

“好”

玫瑰园

冉颜把车停在一座老宅外，黑金的铁门上刻着瘦金体的玫瑰园三个字。透过铁栏门可以看到从铁门到宅子门口的道路两边种满了血红的玫瑰花淡淡的花香随着冷风飘出。冉添打开大门，等待荊渡进去后才和冉颜一起跟在身后。宅子有两层都是阴郁的暗色系，就连宅子里的设计也是暗淡的颜色，现在还是白天，但宅子里的灯全部都被冉颜打开了，保证除了宅子外没有一个地方会有暗处。窗户上也没有玻璃，都是反偷窥的帘子和铁窗架。

“老板，跟着的尾巴需要我解决掉吗？”冉颜放松了下来，直接放纵地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要不是这里是私人地界恐怕跟在后面的小尾巴也要跟着进来了。冉添则在料理台旁泡咖啡。

荊渡没看冉颜，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冉颜私下的坐姿。打开电视无聊地看着冉颜最近迷上的喜剧片。“被抓了我可捞不了你”毕竟我现在可是也有一双大眼睛盯着呢。

“小阿渡，我也在那个监控里出现过了，你不怕常青会查到我们然后怀疑是小阿添出现在李弘升家提供的线索吗？”冉颜听到熟悉的人声，换了个姿势把腿搭在沙发边横着坐，看起了电视。

“如果做得不留痕迹，那我要接近常青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对我的意见可不止表面上这点”荊渡接过冉添泡好的咖啡，里面加了糖和牛奶，不算太甜但是也不算苦是荊渡喜欢的口味。

冉颜正要接冉添给她泡的散装奶茶，冉添突然收回手冷冷道“坐好，倒沙发上了你就死定了”

冉颜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地坐直。“反正又不是你洗……”

“你说什么？”冉添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没说什么，你老了幻听了”冉颜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张地推他走开“你别挡着我，我要看电视”

冉添冷哼一声，坐到另一边。“老板，今晚还出去吗？”

“不了，冷”荊渡喝了一口咖啡，静静地看着把冉颜逗笑的喜剧片。

“小阿青也太执着了吧，都多久了还咬着你不放”冉颜就喜欢喝散装的奶茶，有种特别的味道。

“他以为凭借他自己就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不去伤人，可惜谁也控制不了我，包括我自己，也不行——”

“还有半年了”冉添看向荊渡眼里有几分心疼。

“时间足够了，你们尽快查出夜影的问题，必须在常青之前调查出来。”

“今晚我会潜进去，让阿颜留下来就行，常青已经见过阿颜了还是不要轻易独自出现的好”

“别留下痕迹”荊渡放下咖啡，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一闭上眼一股酸涩感迫使眼里分泌。

“知道了”

常青和常言回到警局时正看见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半分别看着长达几个小时监控录像的蒋亭生一脸憔悴。

“有什么发现？”常青问。

蒋亭生闻声分辨来人，头都没抬“垃圾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没用但是通往垃圾场的三条路的监控录像是好的，只不过要从里面找出丢那袋垃圾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常言，你先把U盘交给技术科的同志进行面部识别”

“好的，不过老大。我们需要把荆总带回来吗？”常言试探性的问他。

“荊渡？又和他有关系了？”蒋亭生没抬头，眯着眼看屏幕。

“不用了，他今天和我说过了，应该和他没关系，而且我派人跟着他了，等先确认断指的身份，如果是他坐再抓。”

蒋亭生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瓜“哟，和他没关系啦？够稀罕啊能从你嘴里听到这话，比我买彩排中一百万的概率还低，看来今晚我得去买张彩票了”

办公的同事们听见纷纷沾光“老大，蹭点概率我也要买彩票”

“我也要我也要，错过就没了呀”

“老大，我不要一百万，我中一百块都高兴，求求来点运气”

常青啧了一声，按住朝他过来试图蹭光的同志，按住肩膀给他转了个面，一推就送回了座位上。“再叫，今晚就加班”

“……”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老大，找到了！”蒋亭生兴奋地点了暂停键放大屏幕。闻言常青立即闪身到电脑前，视频里一个服务生提着一袋与装着断指如出一辙的袋子，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快步走进通往垃圾场的小道。

有了这个突破，只要一直盯着他的行踪就能找到其他的部分。果不其然这个服务生就是夜影的工作人员，每隔十分钟就会出来一次除了第一次把垃圾袋丢在垃圾场，其他的袋子则是开车到别的垃圾场丢弃。进行路线追踪很快就确定了剩余的垃圾场地点。

常青安排了几个小分队分别前往地点寻找 ，把垃圾场翻了几遍才把东西都找了出来，立即送往法医室进行尸检。

尸检报告显示，尸块来自同一个人，检验了所有指纹也没能确认身份，直到DNA结果出来才找到她的亲人。死者头部严重受损，□□还残留着男性液体。

“传唤她的父母来一趟警局”常青咬了咬牙，性侵案一般都是最不能善终的案子，凶手永远得不到令人满意的处罚，更别说连女孩的性命也没放过。

受到传唤的人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她呆呆地跟着警员进入询问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常青才红着眼，颤颤巍巍地询问“警官，我，我听说你们找到了一具尸体和我有血液关系，能不能，让我见见她？”中年女人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掉落，仿佛是刚从自己问的话里明白为什么会被叫来。

“先请坐我们慢慢说”常青拉开凳子让她坐下。“我们的确找到了一具女尸并且经过DNA检验，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为什么没有指纹信息，还有她是什么时候失踪你们为什么没有报案呢？”

中年女人瞪大了眼，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她是我的妹妹，妹妹……她在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被偷走了，我们找了她十七年……我们报案了，可是找不到，根本找不到……我的父母因为她的事都患上了精神病两年前就去世了，警官……能不能让我见见她……”中年女人哽咽得说不出话，突然涌上的情绪让心跳加快，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让你见她，她被分尸了……我们还在调查，等抓到凶手你就可以把她带回去了”常青刚一说出口，中年女人就崩溃的大哭起来。

“珍珠啊——我的妹妹！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她！我还没来得及见到她，我的妹妹啊——”

常青看着她，这种时候无论怎么安慰都是听不进去的，只有让她哭出来才能好受些。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女人才渐渐平稳了下来。“十七年前，我妈带着珍珠去公园玩，就放在推车里，就找个东西的功夫珍珠就不见了，我们报了案，但是后来警方就没有消息了，我们只能自己找直到现在我也没停下过脚步，从岭城一直找到这边，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十七年，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恐怕就不会在十七这个数字停留下来。靠着一丝飘渺的希望支撑到现在，到头来还是阴阳两隔擦肩而过。常青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能叹口气，尽快抓到凶手给她漫长的十七年不曾停下的希望一个交代。

等送走了女人，常青给荊渡发了条信息“身份确认了，的确是她”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了回信。“命运就是这样，错过了也是她的命，没办法” 过了一会荊渡又发了一条信息“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明天我会去一趟警局”

“嗯，明天见”

常青抬头望天，云层太厚了太阳被遮掩在里面，一丝阳光也不曾穿透。没办法，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太重了，对她的亲人来说又太轻了，不足以弥补突如其来的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