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姑娘一脚脚踩在秦涛叩下的头上。
周遭气压降低,其余三人皆是被定住了身形,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直到地面发出“咔”的一声响,被秦涛的头压得凹下去了一块,姑娘这才收脚。
他们是又气又怕,尹婍悦所在的屋子里的一面镜子是单面镜,其中的景象他们一览无余,眼睁睁看着妹妹从光鲜亮丽变到体无完肤,再亲眼目睹父亲失去尊严,自己却自始至终无能为力,可不是气得不行吗?
但也怕啊,这可是准妖至啊!在数以万计的强者的厮杀中活到最后一个的准妖至啊!只差了最后一步,只差了最后一步她便能加冕成为妖至,成为整个妖域的统治者啊!
“她不回答,那你来。”姑娘说道,“明明都是女儿,你怎么这样区别对待呢?”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完全不似询问。
秦涛一颤,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他伏在地上不断叩头,口中颤抖着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姑娘耐心耗尽,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看起来无力,但却把秦涛踢得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嘴角流出一丝血迹,额头上刚刚被压出的沁出血的伤显露无疑。
姑娘紧接着就道:“你怎么不继续了,谁
准许你起来了?”
是一句不夹杂情感的话,语气也是平平淡淡,可却叫秦涛他们不寒而栗。
同时,她每说一字,身边压迫感就强一分,众人已有些呼吸困难,林岚安更是开始了低低喘息。
顶着莫大的压力,秦涛胆战心惊地在身体周围散开了一层薄薄的法术层。稍稍缓解后,立即爬起来接着叩首求饶。
姑娘却像是不想理他了,转身开门,对着凌蝶指了指另外三人,出去了。
凌蝶冲那几人说:“跟我来。”
三人顿时感觉身体一松,齐齐朝她一礼。
跪得久了,林岚安有点腿麻,站起来时身体不稳,晃了一下,被秦弈托着手肘扶了下,跟着起身出门。秦慰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秦涛,蹙着眉,眼中满是担忧。
等他们快到门口时,凌蝶用脚在门边的一块低墙砖上踢了一下,墙上隐隐浮现出了什么东西。
还没看清楚,门就“啪”地一声关上了。
“银锦程。”秦慰脑中出现了那个姑娘的声音,[突兀地说了这个名字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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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开后,秦涛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终于支撑不住一个人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眩晕与恐慌一层一层爬上来,席卷他整个意识。
完了完了完了。
他现在只剩下这个念头。这准妖至做什么来了?是寻仇来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几百年前做的孽现在终于是要还了。
可她怎么还活着呢?她不是同那屋馆齐齐被烧了么?若她没死,献祭不成,那他们家这运又是为何会变好?
秦涛眼神渐渐能聚焦,他试着爬起又重重跌下,磕到额角刚刚结痂的伤,痛得直呻吟,好不容易缓过劲,试过一遍又一遍仍是不行,他勉强挪动到那面镜子前,靠着镜子才撑起,垂头如同死了般僵了会儿,似是脖颈太难受,停顿下,抬起脸来,头往后仰了仰,目光漫无目的地往到对面的墙,缺瞳孔骤缩。
对面墙上不知何时显现出了个形容可怖的美人,瞪得老大的一双眼死死锁定着他的方向。
秦涛吓得朝后极快退去,但后脑勺“哐”地撞上镜面,两手在地上胡抓乱挠,长腿不断蹬着地试图能远离墙上的美人。
那是被他剖心挖肺食肉饮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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