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寄安看了整篇报道,也没找到与谢雪砚有关的任何部分,她疑惑地看向表姐。
“没找到谢雪砚对吧,她当然不在这上面,那可是谢家花了大手笔保下来的,家丑不可外扬,谢家老爷子又是极要面子的人。”
孟婉的表情不屑,以她这样为了自家公司可以拼命的性格,在对上这件事时,那是真的完全理解不了一点。
“到最后,警察可是查出来个令人震惊的结果呢!他们顺着那个叫祁木南的车间主任的关系网查,查出了他居然是谢雪砚的亲生父亲。”
“没错,谢雪砚是领养回来的。这件事,也是当时由此爆出来的。
听人说,谢家人并不知道两人的接触,而这个亲生父亲,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也就是说,谢雪砚她向家里人隐瞒了自己与祁木南接触的事实。”
“这就十分微妙了不是吗?”孟婉笑了笑,欣赏着苏寄安一脸震惊的表情。
“而随后的事情就更奇怪了,本来好好调查就能搞清楚的事,没想到……谢雪砚却直接退学了,还是警察给出面要学校开的证明。”
这不是明摆着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警察吧!
“这真相不就出来了,谢雪砚伙同她的亲生父亲,算计谢家人呢!想来她是觉着自己老爹找上门来,谢家可能不会要她,这样在谢家就捞不到好处了。
索性贪笔大的,然后和他老爹逃到别处逍遥去。只可惜,最后还是被查出来了!”
苏寄安注意到了一点细节,疑惑地问道:“可好像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吧……”
孟婉愣了几秒,再一眼苏寄安,声音大了些:“你要知道,即使有完全的证据,谢家会把它摆到台面上来吗?之后为什么谢家要急急忙忙送她谢雪砚出国,还要花大力气删掉时对谢雪砚不利的言论?”
“有人前年在谢老爷子六十大寿的宴会上故意拿这事找茬,谢老爷子一字不答,当时靠近些的人都知道,老爷子只是自顾自说了几句家门不幸。
若是假的,以他的性格,会允许他人侮辱云安吗?”
“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家的事,他们还不知道吗?我只觉得谢雪砚有些太过愚蠢,千金小姐不当,几十年的养育抵不过血脉相连?!
不过现在看来,谢家对谢雪砚还真是疼爱有加,居然还能让她回来,想不明白。”
苏寄安自己理了理,觉得奇葩,可天底下什么奇事遇不着?
这下她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尽管细节不清,但谢家人的态度却间接证明了某些东西。
那个有些怪,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真的是谢雪砚吗?
也许只是她给人的伪装?要知道,美丽动人的事物,往往是最令人致命的。
而远在宴会厅另一边的谢雪砚似乎注意到了某人的视线,余光里一瞟,就看见了说是要回去却迟迟未动的孟婉两人。
看来,那个天真的小妹妹终于是知道了那些所谓的“事实”了吗?
觉着可怕吗?那就……让所有人继续害怕下去吧。
舞台上拉开了帷幕,今晚的演出开始了。上台的无一例外都是当红的歌手,可在这里他们的名气还不足以撑起,面对大众的高高在上。
在一个能够直接影响你事业的阶级前,叫人不得不软下来。
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卖力的演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可总有例外。
谢霄辞被一名侍者引上了二楼,在无数个房间前定位了唯一正确的选择。
谢霄辞进来的时候,推门的动作轻柔,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
这就让他得以先前观察到里面的光景。
头顶的灯光并不是柔和的黄色,亮度有些大的白色灯线有些让人目眩。茶几上一瓶法国私人酒庄千里运过来的香槟,还剩了一些,冰的玻璃杯里,浅黄色的酒液过半。
他半眯着眼,扫过一圈,正好对上某人轻抬起的目光。
明显是在告诉别人,不好意思,先到的人是我。
VIP客户的私人房间。林家包下了一整个会馆,自然也包括这间小小的会面室。
对面的那人无声地笑了一下,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细细分辨着神态。
“还挺奇怪,这些隆重点的衣服不适合你。”谢霄辞率先开的口。
对面显然不习惯把自己拘在现在这身中看不中用的西装里。公司高层几乎把西装当常服穿,好对比出自己是个领导,不会被员工压住气场。
但这人却是个例外,哪个公司老板深居简出,T恤牛仔公司家里两点一线?!
搞计算机的也许都有些技术宅的潜质。
“是你自己觉得,我姐可都夸我帅气了。”
很自信的反驳,只不过如果能驯服被他扯乱的领口,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引路的侍者早已识趣退去,身后空无一人,于是进来把门关上。
“也就只是好过上次。”
谢霄辞还记得上次见面,对面这个人连续干熬工作,快要变成鬼的脸色。
“我现在可忙得很,没空搭理你。”
“可你这不是应邀过来了吗?”
“林洛宁,找我什么事?给了你几分面子过来的,别拿无聊的东西来烦我。”
冷冷地警告,夹杂无奈。
若是这个房间里突然闯入个乱走的客人,大概会惊叹在宴会上消失不见的林家小少爷,原来是躲到了这儿。
他可一直没见人影呢?!最早来的人都未能找到他的身影,长姐庆生弟弟不在,看起来的确有些奇怪。
可林洛宁不会解释的,今天的局面无疑是个好机会,不抓住就白浪费了。
“徐汇平的事还闹得你脱不开身吧。”
开场白简洁又直接。
“你对这个感兴趣?”
没有人不对谢家近日的事情不感兴趣。
“对,关心一下老同学的事业,不行吗?”
谢霄辞沉默不语,把他的关心抛在一边。无缘无故给予的善意,往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走进几步,面对面坐到了林洛宁的对面。
瞧见香槟酒所剩无几,这可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不如自己犒劳自己。
细长的手指碰上侧边几个倒扣的玻璃杯,在落地前翻转过来。不打招呼,把瓶装酒里最后一点倾倒入杯。
“别学我买关子,你不擅长这个。还是直说更好。”
双腿交叉在茶几前,背往后靠,酒水仰头入口,一半就没了。
““你真不礼貌。””林洛宁想要习惯性抓抓后脑勺,可刚要碰到发尾又收了回来。
他差点忘了,他今天做了发型。
“什么都让你说了”他转而笑起来气势不减“搞得我差点忘了我才是今晚的庄家,而你才是那个赌徒。”
“徐汇平对你来说应该无所谓吧,毕竟他迟早落网。而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钱啦!”
“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几十亿可是能影响云安的运转的,缺了一个轴承,公司还怎么转得动呀!”
林洛宁平日里懒懒散散,总让人忘了他是个做决定的人,随手同意的方案,即便像是胡选,可日后总会有人惊叹如此的布局,真是走一步算十步的精妙绝伦。
他有种天然的伪装,总叫人去忽视去质疑他,可时间会证明他的本性,如此缜密目光长远。
“继续说下去。”看来林洛宁要插手这件事了。不过他一个网络科技公司,与他们毫不搭边,如何插手?
利益不相关,他插手何用?
“你缺的钱,我给你想办法补上如何?”
“只不过我花钱之前,你得先垫交点手续费,也就几亿而已,没有你那几十亿多。”
公司已经受损严重了,林洛宁这小子是来添乱吗?捞钱捞到他这里来了,还是如今的紧急局面。
“我说了别拿无聊的事来烦我,告辞。”再淡定地性子也受不住这遭。
换了别人,早就以拳脚相向,往死里揍了。什么素质教养,抛到姥姥家去。
可谢霄辞并不擅长表达情绪,他的鄙视与愤怒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没有表现出来,却并不代表没有。
当即便放下手里的酒杯,杯底扣上桌面的的声音明显变大,脸上仍然没有表情的变化,但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冷,连眼神都不屑给予。
那一声短促的碰撞声,是他所有态度的表达。
“别把我想得太蠢了!”林洛宁在谢霄辞准备起身的那一刻提高了音量。
这句话说出,果然留住了谢霄辞的脚步,他盯着林洛宁看了几秒。
“最后一句话,别落实了我对你的看法。”
林洛宁随即笑了起来,笑完后长吁一口,散漫被一扫而光,留下的是被遮盖的危险与诡谲。
“你应该知道,我爸妈的旧工厂吧,那个还在靠我贴钱允许的化妆品公司.......”
谢霄辞足足半分钟没说话,可脑子里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商人果然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群体,只要最终的鱼够大,废多少鱼饵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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