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医院又是一阵折腾说服了许易,谢雪砚就领着那一货车新添置的家具上路。
但是不是要去她哥哥给她安排的地方,而是西宁路曾经去过的小区。
前段时间安置下来的那套房子,自己已经付了全款,就是还藏在哪儿,一直瞒着家里人,现在却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入住。
已经走到了楼下,许秘书依旧惴惴不安。走过来走过去,眼看着搬家公司的人下车卸货,被雪砚指挥着上楼。
“这样真的好吗?雪砚小姐。”他看着车上的家具一件比一件少,总觉得自己的决定不对,想要撤回却知道自己的犹豫时间已经不多。
“许秘书,你车都已经开来。东西都往上搬,已经没有回头路给你走了。”谢雪砚劝他安心点。
“再说,这里离你谢总安排的地方也不远,没差什么。”这个理由是说服许易的最强理由。
来之前谢霄辞就说了,要他妹妹乖乖听话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他叫许易自己机灵点,把人哄过去就行了。
话虽如此,是也没差的情况,可偏偏许易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没错,但还是谢总安排的那一套比较好吧。既然都差不多,为什么不选更好的呢?”
谢霄辞给她安排的哪一栋就隔着几条街,一分钱一分货,那套房子比起这里贵了一倍,想来各方面也应该要好许多。
这就戳到雪砚的肺管上了,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你还是太听我哥的话了,机灵点又没错。”赶紧转移话题。
机灵点....谢总也叫我要机灵点,现在雪砚小姐也叫他机灵点。那好吧,他也不好再严格下去。
“那行吧....”他支支吾吾答应下来。
见此,谢雪砚赶紧转移话题:“说实话,风格还不错。”她评价起来家装。
她哥是个大忙人,短时间内不可能还来给她挑东西,所以这些一定都是别人安排的。
许易听到这话就开心起来了,实不相瞒这些都是他挑的。,忍不住得意几句:“都是现下时兴的风格,我随便选的,简约又百搭。”
“是你选的?”谢雪砚摆出很惊讶的表情“家具市场点了多久?”
要她自己来挑,简直要花了眼。
“是我,雪砚小姐还满意就好。”许秘书不要意思地挠挠头“也就进去挑了一个多小时,毕竟还要赶时间到医院接您。”
“干得不错。”谢雪砚为他拍了几下掌“待会让我哥给你点奖励。”
“那倒不用....”许易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鬼知道老板的奖励是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谢雪砚知道谢霄辞派许易是来套近乎,好让她能按部就班地顺着下去。
许易的嘴皮子可能还没有谢霄辞这个常年不怎么说话的利索,要他来应付雪砚哪有那么容易。
这不,直接倒反天罡。谢雪砚哄得许易要飘到天上,而她自己光明正大地达成目的。估计这一出儿,谢霄辞自己都没有想到。
大约三十分钟,东西全都卸下摆好。雪砚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虽然不多,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房子的钱不是从谢家要的。这间房对她来说是有意义的,所以她不愿依赖谢家负担。
那些钱是她在美国读书时,由教授推荐给人打零工做项目赚出来的。
雪砚的专业在市场上比较稀缺,又恰恰是名校的学历,虽然还在就读,但许多项目都抢着要她。物以稀为贵,钱也给的多,她还比其他人效率高出许多,自然钱也赚的多。
只是现在全付了这栋低端中的高端,高端中的低端住宅,已经没多少钱了。
谢家的恩与谢家的仇太过纠葛,她自己都不能分得清楚,但至少现在,就从这里开始一码归一码吧。
谢雪砚留心记下了许易付款时的数额,家具和托运是算在一起的,正好一次付清。
只是现在还不起,那就等到彻底离开的时候再一并了结。
“接下来是什么安排?”雪砚问起了许秘书,她像现在才过去一段时间,谢霄辞的也许才开完今天的会议,估计还有一阵不能离开。
“接下来....谢总没交代。只是说了中午定了地方,到时候先去吃饭,不过这一次董事长也会过来。”许易想起谢霄辞的嘱咐,大概老板所要求的随机应变就是指的这里。
谢海陵现在估计在哪儿感慨家门不幸呢,只是他这次不在等着雪砚回家再训,而是约在家门之外。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呀。老爹这是要躲开妈好好教训一顿自己吗?和谢霄辞完全不同,他这次来很可能是因为雪砚自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为便宜女儿划出的范围之外。
“那也就是没安排?”谢雪砚打起了其他主意。
“雪砚小姐,您悠着点儿。”许易为了自身安全,赶忙提醒。
“别紧张,就去公园走走好了。”雪砚示意一个轻松的笑容,叫许易心里的石头落下来。
那处公园,自然就是先前孤儿院尚在的那片树林。按理来说,如果是谢霄辞亲自到场,对于那个地方多少会有些留意,
可今天来的是许易,他不知道谢家许多事的细节,现在去瞧瞧对眼前人来说不是件为难事。
“公园?近城郊的那片...”他回忆起来,那一块地方没有现如今林家姐弟附近的那片地方环境好,吸引人的点不多。
不过谢雪砚想去哪里由怎么会是他一个小秘书能知道的,去就去吧。
“那行,雪砚小姐上车吧。”许易为人拉开车门,叫雪砚坐上后座,接着出发。
一路上想起这一趟的目的地,人不由自主地发散思维。说到哪儿,就不得不提最近他听朋友讲来的传言。
“雪砚小姐,给你说个故事吧。我刚好想起来的。”许易怕这一趟有些远,大小姐会被闷到,主动提出话题。
谢雪砚看着前边停停走走的车队,意识到路上早高峰的尾巴还在,心里叹口气。
“说吧,解解闷。”
“您知道那一块儿还建了座陵园吗?”谢雪砚眼睛动了动,再想想对面是许易,放下心来。
“怎么了?那座陵园早就存在,快出城的地方地价也低些,那一边也没什么人住,条件符合总会有人建起来的。”
“雪砚小姐,我不是要说这些。这传言可跟城市建设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许易还在酝酿着后背冒汗的刚觉,可雪砚这一下却把氛围给破坏。
“怎么...那里闹鬼呀?”本来就是为了破坏气氛的雪砚突然换了个思路,觉得往都市怪谈的方向发展也不错。
“被您猜到了。”许易也知道自己提起墓地,其他人必然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好在他只是讲个故事,不是真的要去探究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神秘灵体存在?这个困扰人类几千年的未解之谜。
不然...叫谢雪砚这般好似看穿套路的话说出来,多少有些心塞。
“最近听我朋友说,那里闹鬼了。那个朋友是本地人,他的叔叔正好在那个陵园值班。”
“晚上守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可开了门却又没人。吓得他一个晚上都在躲在书桌下面挨到天亮。最后第二天,他这个叔叔就直接辞职不干了。”
许易的故事很短,也很套路,但它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就多了些可信度,本就对这些感兴趣的总会相信。
可惜,谢雪砚不是这种人。
“也许是有人捉弄他呢?”这种理由还算合理“这个世界上忙人多,闲人也多。”
“可能吧,但雪砚小姐你不相信有鬼吗?”
“不相信。”雪砚说起这个没有鄙夷,也没有不屑,她只是不相信而已,没有对迷信又或是科学有过多的想法。
“...好吧。”许易突然觉得他说起这个来还挺失败的,但也聊了几句,消点时间过去。
谢雪砚默不作声地眨了眨眼,安静了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许易觉得要彻底安静下来时,雪砚说话了:“这个人的恶作剧挺没品的。”
“我小时候的恶作剧没有可没有那么恶劣。”
许易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啊?...是有些不知轻重。”
于是,谢雪砚直接把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讲述起小时候的趣事。
那个无聊的鬼故事瞬间抛到脑后,连最后许易留下的一点点怅惘也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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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落叶很多,走几步鞋底就“咔咔”响几声。谢雪砚循着记忆走会了那间小屋。许易也意识到原来对方并不是无目的地过来散散心,于是留意起四周。
果然,孤儿院早已荒废。外墙的藤曼只多不少,盘在房子上几乎要把老墙压弯。这也是一个多世纪的建筑,能保存到现在已是不易。
也许公园建起的时候,有人意识到这也是个老古董,就把它留存下来,改成了游人歇脚的地方,里头还改建一番,成了一座小教堂。
雪砚粗粗走过一边,许易的声音要她停下来脚步:“雪砚小姐,不好意思,我得去趟卫生间。”
许易不知道怎么,肚子突然不舒服,幸好现在不是在树林子里,而是在还有人打理的建筑内。
“你去吧。”雪砚罕见地没有打趣他,淡淡回了句话,头也不转。
许易赶紧往卫生间跑。十几分钟后出来....却再没看到谢雪砚的身影。
而就在一路上提起的那片陵园里,一个瘦弱的女孩在偌大的寂静之地里摸索寻找,每一块墓碑上的名字看遍。
最后在一处较为落败僻静的碑前停下。荒坟一处只有姓名,一层他人烧过的坟头草灰覆盖表面,现在是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人,在那人的姓名边留下指印。
祁木南,这是那人的名字。而墓碑前的女孩原本也应该姓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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