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伴随着一声脆响,大门终于经受不住连番撞击被冲开,紧接着便瞧见一群发色五颜六色的男子鱼贯而入!
头顶的白炽灯被来人点亮了好几排,刺目的光线倏尔驱散大片黑暗,有几盏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在宽敞的射箭馆内投下交错的光斑与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带来的潮湿霉味和暴徒身上浓浓的烟草气息。
十多名持械男子呈半圆形围拢过来,钢管和砍刀在冷光下泛着森然寒芒。他们脸上带着狰狞的戏谑,如同群狼围捕落单的猎物。
白嫣站在场地中央,背脊挺直如松。她面无表情,眼神凛冽如极北之地的冻土,仿佛眼前面对的不是一群凶徒,而是一堆没有生命的障碍物。她迅速从箭筒中抽出一支橡胶箭,搭弓,拉弦,动作依然流畅得如行云流水。
“哟呵,吓唬谁呢?站那么远你射得中吗?”一个染着金毛的混混嗤笑上前。
嗖!
箭矢破空,精准地钉入金毛脚尖前一寸的木地板,箭尾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她能。
金毛吓得猛地后退,绊倒在地。
“妈的!给老子一起上!”领头的纹面壮汉怒吼一声,挥舞着钢管率先冲来。
白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身形迅捷如猎豹般向侧后方移动。她的脚步轻盈而灵巧,利用散落的器械箱和承重柱作为掩体,始终与冲来的暴徒保持着最佳射击距离和良好的射击视角。
嗖!第二箭擦着纹面壮汉的颧骨飞过,带出一丝血线,深深钉入他身后的木柱。
嗖!第三箭直接将另一个混混手中挥舞的西瓜刀击飞,刀身旋转着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三箭连珠,似流星赶月,快得只在呼吸之间。
暴徒们的冲势为之一滞,脸上戏谑的表情变成了惊疑不定。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冰女人不是什么一碰即碎的瓷器,而是个极其危险的神箭手。
白嫣趁此间隙,单手快速盲打出一条短信。内容简洁到极致:“箭馆,危。”
她没有等待回复,甚至没有多看手机一眼,直接将其塞回口袋,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困局上。白嫣的大脑不停地运转,计算着每一个敌人的位置、移动轨迹、武器长度,以及场馆内所有可利用的地形。
《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她不断移动位置,步伐灵活多变,时而隐入阴影中、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潜行,时而如脱兔般迅捷突进,竟是在这空旷的二层场馆内使出了飘逸十足的“跑酷”身法。白嫣让自己始终处于最有利的位置,尽可能地规避近距离的正面交锋。柔顺的高马尾在移动中划出利落的弧线,眼神却始终冷静得可怕。
箭矢一支接一支地离弦。
每一箭都并非致命,却精准得令人胆寒。有的钉入暴徒前方的地面,阻止其冲势;有的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带走几缕头发;还有的精准地击中他们手持的武器,震得他们虎口发麻甚至脱手。
她像是一名最冷静的猎人,用箭矢编织着一张无形的控制网,将十五名暴徒牢牢牵制在自己的节奏里,难以形成有效的合围。铝合金箭头的撞击声、暴徒们的惊呼怒骂声、箭矢钉入木头的闷响声在馆内交织回荡。
碍于警务身份和源于某种莫名的底气,她不求瞬息杀敌,只求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箭筒里的箭,正在飞速减少。
——
雨水砸在吉普车的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勉强开辟出一片模糊的视野。
墨浩然在车内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压抑着心头那股无处发泄的憋闷。突然,副座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心不在焉地拿过来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注入高压电流,猛地坐直了身体!
屏幕上只有三个字,发信人正是白嫣。
一股寒意生生攫住了他的心脏,随即被更汹涌的怒火和焦急取代!阿嫣在箭馆!她有危险!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引擎轰出一声狂暴的咆哮,吉普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猛地蹿了出去,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溅起半人高的水浪,粗暴地挤开拥堵的雨帘。
他的大脑如同最先进的导航系统,城市的立体地图瞬间在脑海中展开。一条最短、最可能畅通的路径被瞬间规划出来,甚至包括了几个可以临时横跨的草坪!
雨水和霓虹的光影在他眼中飞一般地倒退,眉骨上浅浅的疤痕因紧绷的面部肌肉而显露出些许狰狞。担忧、愤怒、恐惧交织成一股灼热的洪流,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最终凝炼为最纯粹的行动力——必须立刻赶到她身边!
吉普车以近乎爆缸的速度在雨夜中穿行,闯过红灯,压过双实线,引来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和咒骂声,但墨浩然充耳不闻。此刻,他不再是一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公职人员,而是那个骨子里刻着豪侠快意与江湖匪气、为了在意的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墨浩然。
距离箭馆还有百米,他已能看到那栋再熟悉不过的老旧建筑,以及馆外停放的好几辆酷炫的机车。
没有丝毫犹豫和减速!
吉普车如同黑色的钢铁凶兽,直接撞开了箭馆外围锈蚀的铁艺围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到场馆就近的侧门附近!
刺耳的刹车声混合着金属扭曲的噪音乍响即止,车尚未完全停稳,驾驶座的车门已被司机推开。
墨浩然甫一落地,便化身为一道离弦之箭,疾射向侧门!那扇门同样被从里面拴住,门轴老旧却足够坚实。
“喝!”
他脚步不停,伴随着喉间挤出的一声低沉嘶吼,全身力量瞬间爆发,拧腰、送胯、合身猛撞!动作刚猛暴烈,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八极拳,贴山靠!
“轰——!”
老旧的不锈钢门板连同门内锈蚀的插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直接被暴力撞开!铁屑纷飞!
门破开的瞬间,馆内的景象瞬间涌入眼帘——
交错的冷光下,七八个身份不明的大汉正挥舞刀棍追向一个腾挪移动的身影。
那身影除了白嫣,还能有谁?!
白嫣背后的箭筒已空,只好利用身法闪避,情势岌岌可危!而她移动的方向,恰恰是刚被撞开的这扇侧门附近!
一个混混瞅准机会,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钢管朝着白嫣的后脑狠狠砸下!
“找死!”
墨浩然目眦欲裂,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猛虎扑入羊群!他的动作快得仿佛都带出了残影,后发先至,瞬间切入白嫣和那混混之间。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墨浩然的左臂如同灵蛇般缠上对面挥砸钢管的手臂,一粘一带,那混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旋转力道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控。几近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将白嫣揽到自己身后,动作自然而充满强大的保护欲,将她与所有的危险隔开。
刚柔相济,一气呵成!
下一瞬,墨浩然左掌滑到混混的腕部,右掌紧随其后切入其腋下,脚下向前踏出半步。
左捋右掤!随着“咔擦”一声,那混混只觉得疼痛难耐!钢管脱手飞出的同时,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巧劲带得离地飞起,身不由己地砸向旁边冲来的两个同伙!
太极拳,野马分鬃!
三人顿时滚作一团,惨叫声和低呼声相继响起。
就在墨浩然化解完攻势,将白嫣揽到身后的下一秒,白嫣竟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直接丢下墨浩然,身影一闪便冲向了刚刚被撞开的侧门!
紧接着——
“砰!!”
一声巨响,那扇被撞得摇摇欲坠的侧门,被她顺手合上!再然后,白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粗长铁丝,在门外的拉手处反复缠绕,完成了临时封锁!
整个过程发生在顷刻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门内刚刚解决掉三个混混的墨浩然,听到身后的巨响,猛地回头。
墨浩然:“???”
他简直气笑了。这女人......把他关里面了?!
白嫣另类的信任和此刻必须以寡敌众的处境,反而彻底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和战意!好得很,关起门来打狗,正好省得这些杂碎跑了!
馆内的混混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看着孤身一人的墨浩然,脸上重新露出凶恶之色。
以少敌多,又是赤手空拳对阵一群分明下手不讲究轻重的持械成年人,真要说墨浩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墨浩然随意地扫视了眼周遭的杂碎们,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然后懒懒地抬起一只手臂,摊开的几根手指往掌心勾动了一下。嚣张与轻蔑之意从这“放马过来”的手势中,毫不遮掩地显露而出。
啧,墨浩然就是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妈的!他就一个人!砍他!”
剩下的十来个混混发出怒吼,挥舞着刀棍钢管,从四面八方围扑上来!此处灯光昏暗,人影幢幢,刀光闪烁,场面瞬间变得极度危险。
墨浩然深吸一口气,眼中果真没有惧色,反而燃起兴奋的火焰。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全身骨骼仿佛也随着摆动微微嗡鸣,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其体内升腾而起。
形意拳,三体式起手!
沉稳如山岳,灵动如溪流。
最先冲到的混混举刀便劈!墨浩然脚踩八卦步,身形宛若游龙,轻易避开刀锋的同时,贴近其身侧,紧接着,形意崩拳瞬间爆发!
拳出如枪!
“嘭!”
一声闷响,那混混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坦克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闲置的箭靶才软软倒地,直接昏死过去。
左侧钢管袭来!墨浩然不闪不避,手臂如同没有骨头的鞭子,猛地一抖一弹!
通臂拳,摔掌!
又是后发先至,手掌如同钢鞭般抽在对方小臂上,咔嚓一声脆响,混混惨叫着捂着手臂倒地,钢管当啷落地。
右侧两人同时夹击!墨浩然身体微转,双手引进落空,再画圆推出,似缓实疾!
太极拳,如封似闭!
两个混混的攻击如同陷入泥潭,劲力被轻易引偏化解,随即一股强大的螺旋劲道涌来,两人下盘瞬间失控,惊叫着互相撞在一起,头晕眼花。
墨浩然的战斗风格狂暴又干脆,融合了形意拳的刚猛拳劲、八卦掌的灵活步法、太极拳的借力打力、劈挂掌与通臂拳的放长击远、以及八极拳的寸截寸拿。各种传武技法信手拈来,转换自如,毫无滞涩!
一招一式超脱于套路,彻底摒弃了花哨,更是不拘一格地因势变化,力求干净利落一剑封喉!
每一招虽都避开了要害,但一击便要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拳脚到肉的声音、骨头断裂的闷响、混混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并非一味硬打硬进,而是充分利用场馆环境:时而踢起地上散落的东西逼退敌人;时而将沉重的储物柜作为盾牌格挡;时而又利用立柱闪转腾挪,令混混们难以形成合击。
在移动的过程中,墨浩然目光扫过上方那幅挂画,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墨浩然似闲庭散步般避开一记刀锋,脸上忽然生出些许烦躁。若不是不想等下被某人“埋怨”,自己也不至于打得这般“束手束脚”。
墨浩然随手夺过一根铁管,再握着这根铁管左右拦下数道攻击。他挪步侧移,接一记正踢,将储物柜踢到了持刀之人的身上,余光瞥见一个旧护腕从移开的储物柜下露了出来——那是他年少时丢失的、她送的礼物!
恍惚间,眼前浮过某个更久远的画面——7岁的小姑娘拉着曾经的自己,满脸的笑靥如花,“浩然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这一刻,过往的羁绊与眼前的战斗交织,一股更汹涌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流!他的攻势愈发猛烈,不再追求拳拳到肉的痛快,挥舞着铁管,所向披靡!
......
不到三分钟,站着的只剩下墨浩然一个。
两分钟用来彻底打消他们上了头的血性,一分钟用来追着残兵打......
十多名混混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呻吟哀嚎,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墨浩然微微喘息着,站在满地狼藉之中,齐眉短发被汗水打湿,几缕粘在额前,更添两分痞悍。他抬手抹去嘴角一点溅上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刀,扫视全场,确认再无威胁。
“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与此同时,市局档案室外的走廊。
孙若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刚才灯光熄灭后没一会儿,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猛地扑了过来!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抢夺她手中那份卷宗!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医闹时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完全崩溃。求生的本能和被逼到绝境的韧性,让她做出了反应。
爷爷教过的本事,这么多年孙若卿虽然不用,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在对方顾着抢走卷宗的刹那,她被制住的手臂艰难地移动,将一直紧握的银针,朝着那只捂着她嘴的手掌上的合谷穴,狠狠刺了下去!
“呃啊!”
黑暗中响起一声压抑的痛呼!捂住她嘴的手臂瞬间酸麻无力,猛地缩了回去。
孙若卿趁机挣脱开来,踉跄着后退,惊恐地大喊:“救命!有歹徒!”
几乎是同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若卿?你没事吧?”虞褚那带着点慵懒的嗓音染着惊慌传来。他显然是听到动静跑过来的,脸上还余着几分“我不想惹事但又不能不管”的纠结。
黑暗中,虞褚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垂着手臂,另一只手抓着某样东西,似乎还想继续扑向孙若卿。
“站、站住!我警告你!我......我开枪了!”虞褚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猛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
“咔嚓!”一声清脆利落的手枪上膛声突兀地在走廊响起,带着金属的冷感!
紧接着——“砰!!”
一声鸣枪示警声轰然炸响!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威力十足,似乎是一颗子弹射向了天花板!
那黑影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破了胆,身体猛地一僵,再也顾不得孙若卿,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逃向走廊另一端的黑暗之中,脚步声迅速远去。
孙若卿惊魂未定,靠着墙壁滑坐而下,大口大口喘着气,沾着血渍的银针“叮”的一声落到地上。
虞褚胆子似乎比她还小,也吓得不轻,激动过后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左右张望:“人应该跑了吧......怎么还有敢在警局行凶的......牛批!”
还好还好,那家伙被自己的口技吓跑了。
——
射箭馆外,雨势渐渐小了些,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穿透黑夜,迅速接近射箭馆。显然是白嫣通知的同事赶到了。
白嫣正靠在墨浩然的吉普车旁,默不作声地用车上找到的碘伏棉签,擦拭着手臂上一道不知何时被划出的细小血痕。她的表情依旧冷淡,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杀与脱险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侧门被从里面用蛮力拉开。
墨浩然走了出来,样子颇为狼狈。巡警制服被撕裂了好几处,脸上沾着灰尘和一点点淤青,身上散发着打斗后的汗味和雨水的湿气。但他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股酣畅淋漓的释然和些许无奈。
他走到白嫣面前,扯了扯破掉的衣领,苦笑一声:“阿嫣,你丢下我跑就算了,怎么还把门给带上......”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怪,反倒有点温柔和......不易察觉的纵容。
白嫣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合上急救包,放回吉普车的后座。
然后,她转过身,将自己那把反曲弓递到墨浩然面前,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弓弦松了。”
墨浩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那把保养得极好的弓。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弓身和微微松弛的弓弦,他脸上的无奈和苦笑缓缓消失,眼神不自觉地变得专注起来。
他检查了一下弓臂和弦槽,手法熟练:“应该是震到了......你这把弓的弦蜡也该补点了......”他边说边自然地调整起来,手指灵活地操作着,仿佛做过无数次一样。
白嫣就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摆弄她的弓,雨丝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微的水珠。她的目光掠过他脸上那点淤青和破掉的衣领,冰封般的眼底,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微弱的波动。
几名警察冲了过来:“白警官!墨......墨警官你在啊?没事吧?”
墨浩然刚好调整完弓弦,将弓递还给白嫣,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带着几分痞气:“没事儿,路过。”
警察们看着馆内横七竖八呻吟的混混和散落的刀棍,面面相觑。
队尾新来的民警偷偷瞄了眼白嫣,然后又看向墨浩然,小声地跟前辈嘀咕道:“刚才走出来的巡警大哥是谁?他怎么也在这?”
被问及的老警员揶揄道:“白警花你就别惦记了,没戏。”
“我没有!哎!”小警员脸上一红,到底忍不住八卦道:“跟我说说呗!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警员却不再多嘴,只是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他是咱局里出了名的刺头,好些人都知道他很能打,”老警员扫了眼那或昏死过去或哀嚎惨叫的“倒霉蛋”以及地上跟批发似的刀具和铁管,感叹了一声:“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能打......”
白嫣接过弓,手指无意间擦过墨浩然温热的手掌,她微微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开始向同事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声音冷静清晰,一如既往。
墨浩然看着她的背影,将手插进裤兜里,指尖传来某个护腕的触感。
夜凉如水。
撞坏的门、钉入墙体和地面的箭矢、被风吹动的挂画、以及渐渐停歇的雨声,似乎都在无声地述说着二人的羁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