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不知道吹什么风,把沈南意吹到了松风院。
周今宜正侧躺在贵妃榻上,手里翻着书。
自打王氏禁足后,周今宜也闲下来,于是就可以做一些喜欢的事。
阿离给她找来一些前朝御厨留下的竹简,里面介绍的都是他们毕生研究的厨艺心得。
沈南意无聊的坐在旁边看她忙活。
“王爷最近不忙吗?”周今宜有些含蓄地问道。
沈南意抬头,见她手托着下巴,双眼不离竹简,闷闷道:“不想太傅大人学问高、政绩好,竟也精于厨艺。”
周今宜抬头,将目光从竹简移到沈南意脸上,她笑道:“这可真是冤枉了太傅大人,他老人家整天忙于朝政,我若不自己上点心,岂不是要皮包骨头,如今更不得王爷宠爱呢?”
听她这一番胡扯,沈南意的气也消了大半。
用过晚膳,二位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周今宜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用完膳就走。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倒是赖着不走了。
她只好朝外喊道:“王霄。”
“不用了。”王霄刚要进来回话,就被沈南意制止了。
“王爷,您看今晚夜色多美啊,您不出去散步?”
沈南意看着她,再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了,天太黑,本王怕摔了。”
“……”
“不过是在这里歇息一晚,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下轮到周今宜尴尬了。
室内烛火通明,周今宜特地命阿离多加了烛火,还贴心的让王霄将沈南意书房里未处理完的公务都挪了过来。
两个人,一个在处理公务,一个在看着遛鸟逗趣的闲书,倒也相安无事,室内一时十分安静。
周今宜从上古的茹毛饮血到当朝的南北八大菜系都翻玩了,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只能眯着眼看向沈南意。
这一看,目光就对上了。
“王妃困了?要不你我早点歇息?”
听到这话,周今宜连忙睁大眼睛,坐直身体,满脸堆着笑:“王爷还在忙于朝政,妾身哪敢先行歇息。王爷,您忙,妾身不打扰您了。”
沈南意也不理她,低下头,又提起笔来,一边写字一边说道:“王妃若是累了,就自行歇息。不用管我。”
“阿离,扶我上床。”
阿离刚将周今宜扶到床边,她就一咕隆滚进去,没两下睡着了。
这一连数日,沈南意都歇在了松风院。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后面周今宜也懒得管他,该吃吃该睡睡,井水不犯河水。
府里上下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只道是王妃深得王爷宠爱。再到后来,不懂哪来的风声,居然说周今宜是妒妇,这才逼得王爷将侧妃娘娘禁足。
周今宜却觉得心情有些低落。这王府的日子,一天天的都在逢场作戏,算计着别人,还要提防着别人算计自己。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沈南意一人手上。
这人心情不好就爱晃悠,于是乎周今宜一个人绕着青湖散心。
初冬时节,万物枯索,那风似乎能吹进骨头里,阴冷阴冷的。
这一转悠,到了晚上,周今宜就烧了起来,身上滚烫滚烫的,嘴里还说着胡话。
阿宴端来刚煎好的药,可周今宜已经烧得迷迷糊糊,这药又极苦,每喂一口就吐出来,到最后干脆闭紧嘴巴怎么哄也不肯张嘴。
沈南意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见她脸色惨白,心不由得软了下。无奈之下,沈南意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让阿离抓紧她的手,自己轻轻的压住她下巴,阿宴赶紧将药喂进去。
周今宜一直挣扎,沈南意倒是有耐心,一边轻抚胸口以防她呛着,一边轻轻的哄着。
好不容易喂好药,三个人都忙出一身汗。
沈南意让阿离和阿宴在外间候着,自己在里屋看着。
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周今宜都是一副张扬的样子,如今生病了倒是乖巧,眼角还挂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不想周今宜翻了个身,又说起胡话来:“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才不嫁你。”
沈南意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你不想嫁,我又何曾有选择。”
次日一早,又下起了大雪,周今宜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虽然太医一再嘱咐,千万不可再着凉,可她的性子哪里闲的住,吵着要出去看雪。
无奈下,阿离只能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拿了个暖炉子,这才放她出来。
雪洋洋洒洒落在梅花上,白雪中红梅绽放,别是一番美景。沈南意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周今宜踮直了脚尖,去采那梅花。他皱了皱眉,走过去。
“王爷今日这么早下朝啊。”
“可好些了?”沈南意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才放心下来。
“王爷,我好多了,昨晚多谢你。”周今宜略带尴尬的侧了侧身子,这回倒是乖觉。
沈南意满意的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女人。一身红色衣裳,搭了条雪白色的披风,通身气质倒有几分冰清玉洁的味道。
幼时,他最是厌烦周今宜走到哪都叽叽喳喳的,如今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莫说男人,女人见了也要动心。
“进去吧,莫要着凉了”沈南意说着牵起周今宜的手,踩着雪,两人并肩,一步步往松风院走去。
落雪后的冬季,是围猎的黄金时期。
一早,昭帝就率领百官浩浩荡荡的前往皇家狩猎场。或许是上了年纪,如今这圣上极爱热闹,凡是都讲究个“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
于是乎,不仅自个的女人——三宫六院除了玉妃外,一众妃嫔上至皇后下至得宠的才人都跟着昭帝同行。
四位皇子也都携带家眷跟了去,就连被禁足多日的王氏也因此解了禁令随同前往。
一行人一路拖沓,走了整整两日,到了第三日晌午时分才到了营地,早有宴席备好,帝后坐在上首,妃嫔们依次入座。再下首,则是众皇子与群臣。
周太傅居于群臣之首,和周今宜相隔不过数个座位,可相见却不能交谈。
嫁人后,才知道家人的珍贵,周今宜看着父亲苍白的鬓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待一番酒宴后,狩猎正式开始。宁王领着王妃与侧妃二人下台。
王氏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骑装,配枣红色小马,往日清冷美人今日多了份娇艳,煞是好看。连沈南意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王爷。”听着王氏娇滴滴的一身唤,沈南意这才反应过来,翻身上马,两人一个蓝衣红马,一个黑衣黑马,前后而立,十分引人注目,周今宜都觉得自己在沈南意旁边有几分碍眼。
“王妃第一次狩猎,可要跟紧了本王。”
“无妨,王爷照顾好佳人就好。”周今宜攸然一笑,翻身上马,反手猛拍马背,飞驰而去。一身潋滟红装,随风飘起。
沈南意微微眯了眯眼,正要上马,却听后面李氏哎呀一声。
沈南意砖头,见王氏眉头轻皱,“王爷,妾身的脚似乎扭了。”美人眉头轻蹙、轻哼出声,真是我见犹怜。
只是沈南意毕竟不是真的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平日里王氏娇媚,哄一哄也别有闺房乐趣,可今日是圣上带队狩猎,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来人,去请太医。”说着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王氏看着他飞驰而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股阴暗未明的神色。
皇家狩猎场位于大燕与北胡的交界地,方圆五百里的森林被分割成东南西北四块,其中北边时有大型猛兽出现,所为皇族子弟所谓的狩猎多集中在南面,早早的有将士前往清场,只留下一些鹿、兔等常见动物,供大家消遣。
但传说北边时常出没九尾灵狐,也不乏有人特地前去捕猎,讨圣上欢心。
周今宜一路策马,自嫁入王府,就没啥机会骑马,这一下子太兴奋了,竟是不小心来到了西边,还和大家走散了。
四周有点安静,树木茂密而粗壮,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显得有些阴森。周今宜暗暗骂了自己句“蠢货。”
这里偏僻,外边的守卫就算发现了自己,一时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可仅靠自己一人,想要安然无恙的走出去却是有点难。
还没想好怎么出去,身下的马却突然不安的开始动了起来,周今宜勒紧缰绳,想让它让马安静下来,可马却开始拼命的挣扎,跑了起来。
“嗷呜——”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前方出现了一匹雪白色的狼。脚下的马已经不受控制,一个甩身,将周今宜摔了下来。
玩了,这下连弓箭也没了,手里仅剩一把匕首。
一人一狼对峙着,又是一声怒吼,狼已经发力奔向周今宜。
周今宜举行匕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没去,还有很多好吃的还没吃,今日竟要命葬于此!
一口热流喷了自己一脸,周今宜以为自己要死了,听到“彭”的一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狼的尸体,还有那满地的鲜血,狼的额间正中插着一根羽箭。
周今宜一阵作呕,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跪了下去。
身后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沈南意,还有一队侍卫。
“还不赶紧起来!”
沈南意人在马上,面色阴沉如雨,不过是转瞬的功夫,这女人就有本事跑到这里来送死!
周今宜坐在地上,冷汗直冒,脸色有点发白:“王爷,我的腿折了。”刚刚从马上被摔下来,腿摔折了,和狼对峙时还不觉得,如今却是觉得阵阵剧痛袭来。
沈南意皱了皱眉,翻身下马,上前查探了一番周今宜的伤势,“扭伤了,需要尽快处置。”
用树枝简单固定后,沈南意将周今宜横抱起来,放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去沁园!”
沁园据此不到十里,是他的一处别院。
此地多有猛兽出现,何况狼乃是群居动物,怕是不多时就会有其他狼群出现。此处回燕京尚有两天行程,虽是扭伤,却是不能再赶路了。
沈南意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帮忙她拖着脚,两人只能紧紧的靠在一起,周今宜身上的香气不时的飘入沈南意的鼻子里,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
二人虽已成亲,可平日里多是相敬如宾,甚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候。靠的这么近,周今宜觉得微微的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找了个话题,“王爷,我们为什么不回大营?”
却见沈南意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本王的王妃为了争宠特地跑到北边狩猎九尾灵狐吗?”他沈南意,还不至于为了在圣上面前争宠,让自己的女人去送死。
听了这话,周今宜张了张口,却是无话可说。
哎,真是作死啊!
回到沁园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暮色低垂。
晚霞照在周今宜的脸色,苍白的小脸镀上一层艳红。沈南意的心中升起一股一样的感觉。
沁园位于西郊,院中仆人也不过四五个,倒是十分安静。沈南意让其他人先回大营,独留下秦穆和柳风二人。
出了王府,也没了那么多规矩,沈南意吩咐下人将晚膳设在院中,点了篝火,还有白日里猎来的新鲜猎物,大家围在一起,喝酒吃肉。
周今宜虽是扭伤了,此时坐在放了厚厚垫子的椅子上,吃着烤肉,只觉得人生真是惬意。
秦穆和柳风二人出自将门,自幼入宫伴读,与沈南意清同兄弟。只是他二人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秦穆幽默风趣,柳风则是冷酷缄默。于是乎,外人看是三人谈笑风生,却是秦穆不停地说着话,沈南意淡淡浅笑,而柳风则是一脸沉默。
很少见沈南意这样大笑,平日里的他虽是温文尔雅、略带笑意,但那温和中总有些疏离。此时的他意气风发,淡金色阳光落在身上英气逼人,看上去格外的潇洒。
周今宜不禁有些感慨,老天将风流富贵才貌全都给了这一人,怕是没有人会知道其实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战战兢兢吧。
周今宜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最后还是沈南意抱着她回房。
室内烛火明亮,映照得周今宜一张脸更显娇嫩,沈南意只觉得室内温度未免高了一点。
虽然周今宜平日性格大方,脸皮也还算厚,可是人家都受伤了,也不好趁人之危。沈南意将周今宜安置好,自己转身下床,在一旁随意翻起闲书来。
室内红烛摇曳、红袖添香,折腾了一天,到最后沈南意也是困得不行,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拉过被周今宜全部裹住的棉被,往自己身上盖。
外头寒风乍起,有风拍打窗户,萧萧作响。仿佛天地间,唯有这一方天地,温暖而美好。
“彭”的一声,沈南意的大腿被猛地踹了一下,一声闷哼,侧头去看周今宜,她正闭着眼,睡得香甜。
沈南意无奈的闭眼,打算重新再睡,却猛地被人抱住。手指纤细、柔软,整个身子紧紧的贴住自己。
沈南意觉得自己喉咙有点痒,不自觉地吞了一口水。
他试着去抠开她的手指,将她轻轻的往身边推开。可刚推开,过不了一会,对方又会缠上来。
这样反复几次,沈南意终于认命了下来。深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成年起,自己身边就不缺女人,哪个女的对自己不是温柔似水,而只要他们听话,不要闹的太过,自己也愿意哄一哄他们。
可唯独对周今宜,却不知该如何。一开始,他也想像对别的女人一样,不过是温柔一点、哄一哄就好了。
沈南意目光一暗,坐起身来,在她颈后用力按了下,随后一挥手,熄灭蜡烛,这才躺下去,拉好棉被,睡下去。
休整了一晚,晚上又有婢女用药酒细细揉过,第二天早起,周今宜只觉得神清气爽、生龙活虎。
一转头,确实差点被吓到, “王爷,这是怎么了?”
“………”
沈南意却是眼下发青,满脸怒气,瞪了周今宜一眼,却不搭理她,蹭蹭蹭径自下楼去。
一晚上,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跟个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他沈南意就算再柳下惠也是个正常男人。
在和大部队人马会合后,宁王就去面禀圣上,说是宁王妃一时兴起追逐野兔扭了脚,自己爱妻心切,就近将王妃安置在别院休息。
昭帝不仅不怪,还赏了一堆珍贵药材,说是给王妃调养身体。
皇后知道后,也特地命身边的安谨姑姑送了疗伤圣药过来。
自上次初见,周今宜就对她印象颇佳,这番人家特地送要过来,怎么说都得亲自接待。
“劳烦姑姑这特地跑一趟,宜儿在此谢过姑姑。”周今宜笑道。
“奴婢见过娘娘。”安瑾面露笑容,态度端是不卑不亢,她今日着一身青色宫装,整个人显得清雅绝俗。
一番寒暄之后,周今宜不由暗暗赞叹,眼前这人无论是容貌、气质、谈吐都十分令人舒服。
之前总觉得她有几分面熟,这才想起,她容貌倒与王氏有几分相似,却更胜王氏。
第二日沈南意一行人就返回了燕京城。
刚回到王府,王氏及李氏、刘氏就过来了。
见王氏皱着眉,勉力从脸色挤出几丝心疼,“听闻娘娘在猎场脚受了伤,这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娘娘可得好好将养着。”
周今宜微笑着点点头,“多谢诸位妹妹关心”。
“娘娘平日里操劳王府诸事着实费心,如今受了伤,不妨歇歇。妾身寻思着,自己也曾帮着王爷管过王府,这段时间不妨让妾身为娘娘分忧。您看如何?”
周今宜抽了抽嘴,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周今宜一笑,说道:“难得你如此懂事。”
“妾身一向懒散又愚钝,这次也是王爷示下,能为娘娘分忧,妾身欢喜得很。”
“知道自己愚钝就好”周今宜笑的人畜无害,见王氏一脸黑线,看了看两外两个一脸看好戏的女人,“李家妹妹。”
“妾身在。”李氏突然被叫到,还愣了愣神。
“本王妃养伤期间,就由你和侧妃一起管理王府,侧妃入府早,你有不懂的大可像她请教。”
“妾身谢过娘娘,妾身一定尽心尽力。”
李氏不懂王妃这是不是把自己纳入羽翼,让她来跟王氏分庭抗礼,不过对方给了自己机会,就该好好抓住。
自从李氏和王氏打理王府上下后,周今宜落得个轻松。
这闲下来的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李氏还特地为她请来了两位北胡的厨子,说是擅做烤肉、奶茶、面疙瘩等菜式。
周今宜吃的新鲜,心情也好,连夸这李氏会做人。
沈南意如今处处捧着王氏,她心里清楚,自己父亲在朝中势大,虽是联姻,沈南意却未必能真的完全信任自己,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所谓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日后也是一段佳话。
虽是清楚,可这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却是无法去除。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秋。
少不得又是一场宴会,这次是王氏一手操办的,不过也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过了中秋,周今宜却渐渐变得嗜睡,以往整日在厨房里倒腾,如今却是大半时间都赖在床上。
只是她这人一向懒散,虽是贪睡了点,身边的人倒也没多在意。
这日,沈南意过来,见她大白天的还在睡,就忍不住叫醒了她。
周今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沈南意,“王爷怎么过来了。”说着就要下床。
见她脸色苍白、神色倦怠,沈南意按住她,“可是人不舒服?”说着皱眉转头问阿宴:“王妃近日都是如此?”
“回王爷,王妃近日贪睡的紧,只是往时也曾这样,所以….”
“快传太医。”
很快,太医就到了,来的是林太医,四十出头,虽医术不是拔尖的,但胜在为人稳重。
“脉动迟缓,入石入水,这是寒气入体,损了阳气。王妃最近可是误食了什么?”林太医搭着悬丝给周今宜号着脉,眉头微蹙。
女子最怕受寒,若是伤了根本,与子嗣一事是大大不利。
林太医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
阿宴在一旁答道:“王妃的一应膳食都有专人伺候,并无不妥之处。”
“这瞧着时日尚短,王妃最近膳食,可跟以往大有不同?”
林太医这一问,倒是把大家问住了。若是说不同,府里最近来了几位北胡的厨子,供奉的膳食倒是与以往大有不同。只是那人是李氏找来的,而李氏又一心投诚王妃。
林太医也是在宫里多年,这些深宫侯府总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也不便细问,之说道:“幸亏发现的早,微臣这就开了几副药,好好调理,自当无碍。”
“还请太医跟随本王去膳房走一趟。”
一番检视下来,居然是周今宜的膳食里被加了一道香料——玉里子。玉里子源自北胡,味香性寒。本是一道普通的调味品,只是这玉里子被人精心处理过,与黄连、黄檗等物炒过。
玉里子味香,用来炖汤炒菜可以很好提味,所以周今宜最近日日都在食用。
只是,这药若要发挥效果,还需在生石膏里足足浸泡三月。竟是提前数月就筹划了害人,用心着实歹毒。
“若是没有及时发现,这样下去会有何后果?”沈南意问太医。
“回王爷,若不医治,会使人身体越发疲惫、整日嗜睡,轻则终身无子嗣,重则…衰竭而亡。”
重赏过太医,沈南意屏退众人,周今宜打了个哈欠,又想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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