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伤害的心不是他们道歉就能填补的,鲸洛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们。
第二天到学校,造谣者还在调查,短时间内调查不出来,鲸洛也不急。
自从说开司逢祁就没再来找她了,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鲸洛的生活又恢复成了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这周鲸洛该化疗了,她的治疗定在周日晚上,这样化疗就不会影响到训练了,第二天就直接回学校了。
在花钱方面他们绝不会亏待鲸洛,生活条件都是最好的,她化疗的病房也是单人,能让她更好的休息。
刚结束训练,吃过饭,鲸洛就要赶到医院。
看到彭悦走进来,鲸洛才将这一周的疲惫和委屈尽数卸下,可以稍稍的放松些许,虽然也并不舒服。
彭悦给她扎上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的声音很温柔,给小小的鲸鱼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她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鲸洛将作业拿了出来,彭悦收拾完要退出去,看着她这样笑了,“都在医院了,还不忘学习啊?”
“没办法,明天要上学,我还一个字没动。”鲸洛现在还很精神,可过不了多少她就没精神了。
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鲸洛完成了作业,瓶子里的药也越来越少。
鲸洛侧躺在床上,感受这身体的不适,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彭悦不止她一个病人,她还有别的事,不可能陪在她旁边,但别的病人身边都有家属,鲸洛只有自己一个人。
彭悦转到她这里时,鲸洛正皱着眉头,眼睛紧闭,连额头上也有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就面对着门口的方向蜷缩着身体。
彭悦开门走过去,拿纸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鲸洛睁开眼睛,眼底的脆弱一览无余。
“彭悦阿姨。”虽然她说得很轻,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很清晰。
“嗯,很难受吗?”彭悦坐到了她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嗯。”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能碎掉。
体质不同化疗感受也不一样,难受时有些成年人都受不了,她却总是这么坚强,尽管身上很不舒服,也只是自己默默的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从不让人担心。
孩子在医院承受着痛苦,最该陪在她身旁给她力量的父母却不在,在看管着其他人的孩子,却没空管自己的孩子。
多讽刺,一句工作忙就可以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没有人能给她支撑。
不被爱的孩子才是最乖的,因为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们有闹的资本,而不被爱的孩子,他们连活着都是错的。
陪了她一会,她才离开,挺心疼她的,可她没有办法。
鲸洛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离,直至消失在这间病房。
房间一瞬又只剩她一个人,将眼睛闭上,手紧紧的抓在病床的扶手上,紧皱的眉头将她最真实的状态,丝毫没有保留的展现。
将针拔掉后,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鲸洛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到卫生间吐了很久,直到不难受后她才从卫生间出来。
只有她一个人她才会流露出落寞的神情,就算最坚强的小鲸鱼,也是会想要有可以暂时歇息的港湾。
……
第二天早上起来,鲸洛胃痉挛的厉害,强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就出了一层冷汗。
凌晨五点她在承受着剧烈痛苦,模模糊糊间她好像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等到身上的疼痛消退,鲸洛才再次清醒过来。
彭悦就站在一旁,原来她模糊间没有看错的确有人进来了。
彭悦表情很臭,看上去很生气。
鲸洛看她这表情,有些心虚,“彭悦阿姨。”
“你还知道我是你阿姨,胃疼为什么不叫我?”虽然是指责,但可以听出对她的担心。
“我……”鲸洛哑口无言,她想着忍一下,这么早不想打扰别人。
看她这愣愣的表情,彭悦心就软下来了,“算了,一会儿给你开点药,下次别自己忍着了。”毕竟也没人陪她,身体也不舒服,挺可怜的。
鲸洛拿完药,就去学校了。到了学校,刘昕雪告诉她,造谣的人已经找到了,让她们在国旗下读检讨,还要给她们记大过,全校通报。
升旗仪式结束,鲸洛回到教室,吴笙表现的和平常没有区别,鲸洛心里有了一些小小的失落。
鲸洛忍不住偷看了吴笙很多遍,可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鲸洛终于忍不住了,“同桌你都没什么想要问的吗?”
吴笙偏头看向她,疑惑的问,“问什么?”
“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啊!”鲸洛有些虚,手指不自觉的搅在一起。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鲸洛有点紧张,有点怕她问,又有点怕她不问。
“没有。”说完吴笙又低下头去,平静的没有别的情绪流露出来分毫。
这冷漠表情刺痛了鲸洛的眼睛,痛的她说不出来话,胸口很痛,心脏也疼得厉害。
她很想让她停下来,回头看看她,走向她,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前走。
可是她没有,她就这么冷淡的径直地往前走,拒绝回头看她一眼。
鲸洛沉痛的喘息,心脏上的疼痛让她几乎不能思考,这一个月的委屈,她最在乎的人不在乎她,这让她很难过。
心里的难过和身上的疼痛,让鲸洛痛苦至极,她趴在桌子上尽量调整着自己不适。
在她没看到的角落,吴笙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有隐忍的情绪,藏在眼底,一言不发。
她怎么会没有呢?她特别想问她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她不想看到鲸洛和司逢祁说话,她不想让鲸洛靠他那么近,她不想让鲸洛靠别人那么近。
这段时间每次看到鲸洛和他说话,吴笙的心里就难受的厉害,她想让鲸洛离他远点。
但是她不能,用什么身份去管她呢?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她的事,只能将这一大串心思埋在心里,自我消化。
同桌两个都有心事,都选择了隐藏,将自己的在意藏在心里,把不过分的分寸留给对方。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吴笙每天忙着竞赛,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她总想着多花点时间,这样才更有把握,想要为自己的未来创造更好的条件。
鲸洛每天看着忙碌的吴笙,负面情绪渐渐爬上了她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将她原本的思绪覆盖。
她的抑郁本来已经越来越好了,可是癌症的打击有一次将她拖入海底。
上次比赛后,训练就更紧张了,训练的压力和在学校的孤独,这使鲸洛越来越沉默了。
这天下课吴笙又不在,鲸洛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坐她后面的夏淼淼和樊锦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已经颓废了好久了,她们真怕她出事。
“鲸洛去小卖部吗?我请你。”樊锦拍了拍她说。
鲸洛没说话。
夏淼淼皱了皱眉,看了樊锦,“鲸洛别睡了,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还是没有回应,夏淼淼走到了鲸洛旁边坐下,挽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去嘛。”像在撒娇。
樊锦嘴角勾起,看着夏淼淼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不去。”鲸洛平平淡淡的一句,拒绝了她们的邀请。
“为什么?”夏淼淼没有在拉着她,而是懵懵看着她。
“不想去。”
夏淼淼叹了口气,“鲸洛你已经趴了很久了,你怎么了?”
“你这样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和我们说说好吗?”
鲸洛最做不到的就是让人为她担心,她抬起了头,“没事,这段时间训练太累了,就想睡会。”
“真的?”夏淼淼怀疑的看着她。
鲸洛浅笑着点了点头,“嗯。”
看着她眼中的疲惫和眼下的青紫不像作假 ,夏淼淼这才勉强相信了。
“行吧,我信了。”
夏淼淼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樊锦耸了耸肩。
鲸洛叹了口气,蹙眉用手扶额,难受的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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