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点回去吧，天很冷，晚点也不好打车。”鲸洛看着她。

“嗯。”吴笙将小彩灯关了，“你先下去吧，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伸手就去扯那些小灯。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收拾吧！”，鲸洛有点冷，缩着脖子，搓了搓一直露在外面冻僵了的手。

吴笙回过头。看她冷的不行了，于是收回了收拾的手。

“再说，是谁送别人惊喜，布置的场景当场就拆的啊？”鲸洛看着她，不自觉就有点想笑。

“不收了，回家吧。”吴笙朝她走近，牵住了她冻得冰凉的手。

“你的手好凉，看来下次再带你出来，得带上暖宝宝了。”吴笙搓了搓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她的兜里好暖，和她的手一样暖。

吴笙暖的差不多了之后，将她的手掏了出来，“好了，把另一只手给我。”

鲸洛乖乖的将另一只手递给她，“你也要记着，以后冬天出门要记得多穿点，往衣服兜里放上暖宝宝，这样整个口袋就都是暖的了，要照顾好自己。”

“话好多。”鲸洛撇了撇嘴，心里变得很酸涩。

鲸洛看着她，思绪万千，“以后冬天”，我还有几个冬天呢？或许这就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吧。

“我这是对你的关心。”吴笙说着将她的手揣进兜里，拉着她就走。

“是是是。”鲸洛假笑着回应她。

两人打车回了家，到了小区门口，鲸洛的心情才回到了一开始的平静。

“因为不知道你会来我家住，你的那个房间就没有提前收拾，你要和我住一间。”鲸洛被她拉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挺好啊，挤挤更暖和。”吴笙语气平淡，一点惊讶的语气都没有，好像她本来就知道。

吴笙拉着她的手很烫，烫的她晕头转向的。

“我还没有问你，头发怎么剪短了？”吴笙看了眼她齐肩的短发。

“不太方便，就剪短了。”鲸洛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

“之前你留长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有多不方便啊？”吴笙看着她脸色平淡，不知为何觉得很奇怪，好像要什么被她隐藏了，隐藏在她看不见得地方。

与其说是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如说是她隐藏在不想让我看见的地方。

“那时候小啊，只想着这样很帅，根本没在乎那么多。现在忙了，没有时间打理了，就索性剪短了。”说着鲸洛踢了脚地上的小石子。

“你现在不也没长大嘛。”吴笙笑着看她。

“我长大了，我长大了两岁，马上就要成年了。”鲸洛也笑了，拍了她一下。

“是是是，你长大了，那也比我小。”吴笙故意逗着她。

“是啊，我肯定追不上你。你好幼稚，竟然还玩这样的年龄差。”鲸洛低着头，带有些埋怨的说。

“那你可以叫我声姐姐吗？”吴笙只是想逗逗她，没想要她真的叫。

“不要。”鲸洛摇了摇头，脸色臭臭的看了她一眼。

“鲸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吴笙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身上的秘密很多。

鲸洛猛的抬起头，看向她，鲸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也不知道吴笙到底知道了什么，望向她的眼神有些飘忽，“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我，没有算了。”吴笙不再去纠结第六感带来的感觉，加快脚步往前走，鲸洛渐渐被她落在了后面。

只是感觉吗？还好，还好她还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样跟她坦白自己身上的事，我也不想让她知道，你想让她为我担心。

“吴笙你走慢点，我爸妈在家，我不想这么快回去。”鲸洛收回思绪，对前面走远的吴笙喊。

吴笙停了下来，对着她喊，“好！”，她的语调很愉悦，听的出她很开心。

鲸洛笑着加快脚步，走到了她身边，与她并排前行。

走着走着吴笙突然问，“腊冬呢？一般这个时候，它不是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嘛，今天怎么没有？”说着吴笙朝四周看了看。

“死了。”鲸洛语气沉重的，不像开玩笑。

吴笙一瞬就愣住了，她看这鲸洛，“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元旦的时候，我找不到它，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它生病走了。”鲸洛声音闷闷的，这段记忆并不美好，她不想回忆起来。

“嗯。”直到鲸洛家楼下，两人都没再说话。

到门口，鲸洛顿了顿脚，“我爸妈在家。”

“嗯，我知道。”吴笙看着她，眉头轻轻蹙起，“走吧，总要回去的。”

鲸洛叹了口气，抬脚往楼上走，吴笙跟在她后面。

鲸洛开门，“我回来了。”

吴笙进门，“叔叔阿姨新年好。”

洛蒲伊很惊喜，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笙笙来了，快坐快坐，你可好久没来了昂，阿姨去给你们拿点心。”

不等吴笙拒绝，洛蒲伊就走进了厨房。

“坐啊，笙笙好久没来了，这次准备住多久？”鲸震海看着她，饱含笑意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精心养大学成归来的女儿。

“两天，初一下午就要走。”吴笙乖乖的回着话，完全没有在外面句句都是想拐了他们女儿的那种感觉。

“就只住这么几天，你在干嘛呢，过年都不能休息？”鲸震海皱眉看着她。

鲸洛换完鞋，拿出了一双拖鞋放在了吴笙面前，后就要往楼上走。

鲸震海叫住了她，“陪爸妈坐一会，你朋友也在呢。”

鲸洛停下看了一眼吴笙，留了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在凉城参加补习。”吴笙边换鞋边回答。

洛蒲伊端着盘点心从厨房走了出来，“再聊什么？”

洛蒲伊将盘子放下，坐到了洛蒲伊身边，“这些都是今天买的，都很新鲜的。”

鲸洛看了眼，轻笑了一声。

明明是在自己家，鲸洛竟然不知道家里有，甚至都是一起回来的，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买的？还都是她不会吃的那种。

“谢谢阿姨，我们刚才在聊我参加补习的事。”

吴笙坐在了鲸洛旁边，没有挨着他们，在他们没有看到的角落，吴笙牵起了鲸洛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捏了两下。

“这么辛苦，假期还要补习？”

“嗯。”

鲸洛没有理她，冷冷淡淡的，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里的其他房间没有收拾出来，今天晚上你先和洛洛住一个房间，明天在收拾你的房间，可以吗？”洛蒲伊看着吴笙的方向，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我就住两天，就别麻烦了，不用收拾。”

鲸洛默默的将手抽了回来，听着她们的对话，有些无聊。

“也行，洛洛你房间的柜子里面有被子，你一会儿给笙笙拿一下。”

“知道了。”实在是呆的无聊，鲸洛站了起来，“我有点困了，先上楼了。”她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你朋友在呢，就不能多坐一会？”鲸震海不满的看着她。

“就是，教养被狗吃了？”洛蒲伊语气也是如此。

鲸洛没有去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往楼上走。

听着耳边的斥责声，吴笙眼神不自觉跟着她的背影上楼，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好像上次交谈之后鲸洛和父母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缓解。

鲸洛上了楼，回到了房间，换了衣服，把什么都收拾好了之后，关了灯，她就无聊的躺在床上，等着吴笙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鲸洛都躺累了，侧躺在床上，吴笙才进来了。

吴笙轻手轻脚的开门，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你怎么不开灯啊？”鲸洛感觉到了她进了门，走近，躺在了她旁边。

“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怕打扰到你。”鲸洛突然说话，吴笙动作顿了一下。

鲸洛转了过来，在黑暗中灼灼的看着她，“没有，你不用担心会打扰到我，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好直白，我可以怎么理解这句话？”吴笙心跳逐渐提速，想要搞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鲸洛一下子钻进了吴笙的被窝，扑进了她的怀里。

“我不要一个人睡，一个人很不舒服。”鲸洛抱住她，“挨着你，很舒服，我喜欢。”

吴笙笑了，回抱住她，炙热气息喷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说，“把手给我。”

“干什么？”虽然话是这么说，鲸洛还是收回手，放到了她面前。

吴笙也将收回了回来，握住了她的手，“很暖，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好了。”

“家里的暖气很足，不会冷的。”鲸洛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拽了下去，两人的距离突然就拉进来。

鲸洛突然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但她连一点痛苦的的表情都没透露出来，她的眼神灼灼，隐藏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灼烧这眼前的人。

“很晚了，早点睡吧。”她的动作很突然，吴笙呼吸因为她的动作而乱了分寸，原本平淡的语言系统，也因此变得慌乱。

“好啊。”说完她笑了，“晚安。”鲸洛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晚安。”吴笙的手还被她拉着，被她紧紧拽着。

不久鲸洛的身边就传来了吴笙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很平稳，很舒适。

鲸洛睁开眼睛，看着她恬淡的睡颜，好像只有等到她睡着了，在我面前才是乖乖的模样，才会像个需要我照顾的人，虽然她不需要我照顾。

“好梦。”鲸洛轻声说，闭着眼睛慢慢靠近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这一吻，早在很久之前，就想吻在她身上了，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吴笙，你能明白吗？”你能感受到我的心之所想吗？你能懂吗？

黑夜中鲸洛的眼睛明亮，可睡梦中的人，是看不到她这辗转反侧的挣扎，以及她难以隐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