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卿大夫?”

在太子后悔自己太过仁义,立马就要丧命于此时,忽地见卿远知一柔弱医士,束发执锐,向自己冲来。

还未感动一二秒,他连同身后的云生,齐齐被五花大绑,一并丢到他面前。卿远知还想发挥发挥口才优势,一个字还没蹦出,就被用臭抹布死死堵住嘴巴。

那贼人对这个自动送死的人仍旧一脸迷惑:“你,这似弄啥嘞,命,不想要了哇?”

这是云生第一次见自家郎君如此果断,不衡量利益多寡,听见他只说了一句:“太子是明君,不能死的太快。”便跟着冲了出去。

卿远知后面半句“你去搬救兵。”被忽略的完完整整,于是两人灰头土脸,面面相觑。原来用来拖延时间的计策,现在只能拖着等死。

太子蹙眉:卿大夫,您又是何苦呢?他转念一想或许,高人自有妙计吧。如果是专门来看太子的笑话,也不必牺牲如此大吧。

“卿大夫。”太子泪眼汪汪看向卿远知,眼神里满是崇敬与认同,还有自己不识人的羞愧。

“蛋哈无会担心。”卿远知含着抹布支支吾吾地说。

“殿下不必担心。”云生翻译道。

太子懵着点点头。

卿远知继续说:“上赤鹅咸五车指,竹厚欢环。”

“上次的田亩册子,足够,足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嗯,屁滚尿流,一败涂地。大概是这个意思……”

卿远知:“……”

这差的好像有点多,太子顶着苦瓜脸:“卿大夫,这是何意?”

木门被推开,二皇子一贯皮皮癞癞地走进来,“兄长啊,别怪弟弟了,自古君王家的手足,便是自相残杀的,你自己孤傲独行,便怨不得真正有手段,能治国的人上位。”

“爹爹一直奉行勤政爱民,一家人分工合作,共治盛世不好吗?早就看到你的狐狸尾巴,未曾想,你竟急切如此。”

太子怒火中烧,只是被捆着坐在地上,只能左右摇晃表达愤怒,很是没有气势。

二皇子嘴角微抬,横过眼去看卿远知:“我就知道这卿远知突然出现,有古怪,什么田亩册子,快交出来。”

后头的侍卫涌上来将卿远知和云生摸了个遍,耻辱至此,云生愤愤低头。

“没在身上,我记得你娶了那覃家的女儿做妻,果然是一路货色。”

“无债噶泥,无债噶泥。”

“说什么呢,让他说话。”除了云生这般熟悉的人,确实很难听懂。

卿远知嘴上抹布被取开后,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才三分讥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家中,你也低估了卿家的实力。”

若是卿远知故意说不在在家中,确实却藏在最危险的地方,岂不是被他骗了。这二皇子头脑简单,此时却转了三百个弯,鸣鸣得意,转头便下令去卿府。

卿远知扶额,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眼神里藏不住对覃书淮的担忧。

“哟,急了啊,看来是我猜中了?”

“狗咬你,你急不急?”卿远知眼神凌厉,里头火焰四起,像是要吞噬眼前的人。

转眼间,就又被堵上嘴,没了氧气,火苗也熄灭了。

这边覃书淮早见卿远知鬼鬼祟祟,又连着两日不露面,早派了人远远跟着,他刚被绑的时候,那人便急急跑了回去。

一旁逗弄卿慕的席兰心杜宇两人听了纷纷表示愿意一同前去。

席兰心:“卿大夫救了我的命,况他还是你丈夫,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杜宇扶额:“我就搞不懂了,他一个医生,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覃书淮本想为自家丈夫的面子问题争论两句,说他原本身手很厉害,许是对手太强大,再三想想,又觉确实丢脸,也没辩解。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卿慕交给覃夫人后,三人背靠背,以必杀之势闯入猎屋。

看见卿远知的一瞬,覃书淮有些恍惚,这个被捆成一坨,蓬头垢面的人,竟会是自己丈夫,于是她躲避开卿远知愧疚的目光,将册子举起:

“你要的是这个?”

覃书淮翻了翻那本册子,慵懒地说:“我倒是看不太懂这些东西,不过,古来涉及田亩,无非是偷税漏税,隐瞒实际丈量,私吞田亩,压迫劳民等事,不知道二皇子想看的是什么?哦不对,这不是二皇子绘制的,想必您也有一份一样的吧?”

“废话太多,给我上。”

面对这个奇怪的阵势,专业的杀手,竟有些发憷,这些人不按套路来,虽然打的赢,但是容易受伤,都在等一个勇士。

二皇子给了面前踌躇不前的贴身侍卫一脚,他一个趔趄就冲出了阵型,席兰心却大笑道:“呀,原来这里藏龙卧虎啊,三皇子也来了?”

那人被激怒,正欲拿刀刺上去,二皇子叫住,“且慢,什么意思?”

席兰心瞥了一样那侍卫的穿着,“这位郎君乍一看穿着朴素,细看确是上等的蜀锦,近些年蜀地战乱,能用上此等布料的,想必只有三位皇子,前些日子只听见三皇子得了一匹布,想来是这靛青色吧。”

二皇子回想前些日子确实在三皇子府中看见了靛青布料,他却急急忙忙遮掩,还以为三弟如此小气,原来是怕露馅啊。他瞬间着火了,剑指那名侍卫,自嘲道:“没想到我为三弟弄成这副模样,他还不信我。”

覃书淮趁热打铁,趁着二皇子踩着一坨狗屎,泼上一盆洗脚水,“这身边的人都是假的,不知道二皇子手里的册子可是真的哈。我这儿倒是卿大人一步一步丈量的真实数字,啧啧啧。”

“账目没问题,你们休想诓骗我。”

“我们三个今日就算能活着出去,还能斗得过你吗?只是可怜你被人当刀把,还一脸忠犬样。”

杜宇接着道:“不才算术方面精通,秉着求实之心,你敢不敢让我看看。”

二皇子心里也有些发怵,颤颤悠悠将册子递到杜宇面前,杜宇只翻了一页,便关上了册子:“不是我说,这么明显的错误,不需要我发现,二殿下你自己对比原册,看看二十年前的旧账是否清晰。这么多年,你们贪没的田产,你被诓骗了多少钱财田亩,你该有个数了吧。”

二皇子顺着杜宇手指的方向,颤颤巍巍看过去,两个册子明显有诸多不同,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们围攻太子,没想到,你还没等到功成之日,就被踢出去了吧,不若及时说清楚,还有些功可领。”席兰心定定看着有些崩溃的二皇子。

“是三弟,他说太子面上仁义,暗中手段,若是不与他一起,我怕活命都难。”

一旁听了许久的太子痛心疾首:“我何曾对你使过手段,不过是些治理的手腕,不这样干,光凭仁义道德,你们能容我这么久?”

他不理睬,眼睛中有一丝诧异闪过:“我们便开始预谋扳倒你,只是后来他去刺杀了爹爹,我有些慌了,却与他捆在一起,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看来还要感谢这位心急的三皇子,果然吃不上热豆腐,白白接了张爸的到来。

趁着他悔过,覃书淮忙上前去帮卿远知解绑,心下叹息,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没想到竟靠他们临时组成的戏台班子,将这场大戏给唱完了。

后消息传出,官家听说覃家卿家也在这猎屋,急急派了精兵来援助。

事情进展到宫中这步,外界想再打听就难了,覃善时成了他们汲取八卦的唯一路径。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胡闹,真是胡闹,皇家争位,你们去凑什么热闹,还好运气好,才没白白送了性命。”

覃书淮明显了是为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公公以及他未竟的事业好嘛。

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问了才答,不问不答,最多就是庭审进行到哪一步,这样的新闻。

这日,他却主动凑到跟前,用八卦常见的开头和语气,心潮澎湃的样子:“你们知道吗?那三皇子竟不是皇家血脉。”

放出一个炸弹性新闻,吊足胃口后,又神秘兮兮地上锁:“这件事我是听刑部的好友说的,你们莫要到处非议,是杀头的罪过。”

众人点头如捣蒜。

“前些日子太子仁义,去看了三皇子。因为宫中早有传闻,说这三皇子是官家南下私服巡察时,遇见一逃难至此的匈奴女,那女子生的面容姣好,闭月羞花。官家这一不小心……”

“嘶——”众人传来八卦者最喜欢的声音,明显是被惊讶到了。

覃善时话锋急转直下,闷声一句“可是”,将话题带到**,“那三皇子却坦白,自己去找过生母,并没有什么逃难的匈奴女,只有一个匈奴男人,还和一位江南女子成亲了,生下一儿子,却双双因病去世。”

“嘶,所以是官家可怜那孩子,才自损名声……”覃书淮有些痴痴的。

“是官家先遇上那江南女子,却耽于朝政,冷落了她,后被父母卖给匈奴……”覃善时两眼放光,呼吸急促,聊此等私密又会掉头的事,着实刺激。

“所以,官家杀了他们,又怜那女子,才养了三皇子。”杜宇抢答道。

覃善时很无语,作为消息的透露者,被人爆出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他只给杜宇一个暴栗。

“嘶——”一顿唏嘘后,众人都沉默了,这皇家秘闻,果然比电视剧还精彩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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