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阿柚出院回到家楼下,郝稔两口子要去买点庆祝礼品,就让郝阿柚先上楼了。
他独自一人上了电梯,随着高度的上升,除夕夜和艾慕帆在电梯里的场景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叮”的一声,回忆被留在了电梯里。
正要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门把手上别着一枝新鲜的白玫瑰。
艾慕帆那天抱着玫瑰花来看他的时候,由于和艾慕帆处在一个室内,整个人被恐惧与心慌笼罩着,怎么可能会有闲心闻花呢?
郝阿柚从上面摘取下来玫瑰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上面的水珠沾得鼻尖湿润。
味道清淡喜人,外表不似艳花张扬,但能给人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郝阿柚知道这肯定是艾慕帆放的,不敢放一束花,怕太扎眼惹郝阿柚心烦,只能放上一支孤零零的花。
看似小心翼翼,实则还是太过放肆。
郝阿柚把花扔了,花瓣哆嗦着从花枝上掉落。
他关上门后,艾慕帆出现在楼梯口的暗角处,捡起那支残败的花,揣进口袋离开了。
郝阿柚出院后要定期看医,情况恢复得不太理想,郝稔两口子就想着让郝阿柚在家休养。
可是郝阿柚担心自己的功课,总是嚷着要去学校,郝稔和蓝溪梓无奈,只能给他请家教了。
请长期家教并不是一笔小钱,郝阿柚基础太弱,又没办法自学,只好在APP上尽可能挑一些费用较低的家教老师。
在眼花缭乱的一堆里,挑了三个最便宜的。
其中一个叫花婳的人最符合自己的心目中的家教老师,只不过费用低得配不上她的名气,和她一样学历的家教老师比她要高出三倍的价钱。
郝阿柚很快约了花婳见面......
艾慕帆那边也在和花婳沟通......
青云大厦会议室里。
“别哔哔了,我都知道该怎么做。”花婳被艾慕帆嘟囔得脑子都要炸了。
艾慕帆可不是爱唠叨的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花婳,是打心眼里认为花婳一点也不靠谱。
而且,和花洛沾点亲戚的人多少都有点神经病。
艾慕帆最后不安地说“我给你钱,你就要尽好老师该有责任,该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别让我再强调了。”
花婳上身穿着一件美式复古黑色抹胸背心,下身穿着低腰包臀柳丁牛仔超短裤,手臂上贴着梅花纹身贴,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唇钉、眉钉、鼻钉、耳骨钉一个不拉。
多美、多酷的造型,但让艾慕帆这个古板的人犯头疼。
“既然这么不放心,干脆你自己去教他啊。”花婳嚼着口香糖,舌钉也不断蹭着上颚。
艾慕帆都不敢多看花婳一眼,看一眼太阳穴都痛得要命。
艾慕帆递给花婳一本厚厚的书 “这是要用到的资料,你最好看看。”
花婳拿起来,随便地翻看了两页“我至少也是顶尖大学毕业的,这题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艾慕帆“不能用你的方法去教他。”
花婳单挑眉“那怎么教?”
“我会给你发讲解题目的视频,你务必要好好看,提前做好功课。”说着,背好书包就要走。
“等等,你家那位长得好看吗?”花婳不怀好意地笑着。
艾慕帆神情一紧,他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花婳这女人可是玩男人后面的。
“花婳,我的人你碰不得。”艾慕帆咬紧牙。
花婳也不是善茬,艾慕帆越是警告她越感兴趣。
“艾慕帆,那看看我们两个谁的魅力更大呢?”
艾慕帆握紧拳头,吸了口凉气“我给你加钱,你别碰他。”
花婳对着手机整理着自己的发型“我虽然离家出走,没有了经济来源,但我哄几个男人,他们就乖乖给我掏钱包,说不定你家那位也会这样哦!”
艾慕帆怒吼一声“花婳!”
让花婳心脏一颤,她啧了一声“行了,我答应你,会扮演好老师的角色,也绝不会碰他。”
花婳和郝阿柚正式见面那天,约在了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挺大,人不算多,一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郝阿柚看见对面的女孩,画着伪素颜妆容、绑着一个低马尾、一副黑框眼镜架在娃娃脸上,身着一件格子衬衫和一条淡蓝色牛仔裤。
“老师好。”郝阿柚有礼貌地打招呼。
花婳看清郝阿柚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闪了闪光。
“你好啊。”
“我们直接进入话题吧。”花婳温柔地笑道。
郝阿柚点点头。
“从手机上了解到情况,你主要是补习数学,我主要也是数学辅导,算是挺有缘的。”花婳有模有样地推着眼镜框。
随后,又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之前编好的履历。
郝阿柚很满意,老师温柔不失幽默,费用也不高,他认为自己是捡到大便宜了。
“好了,郝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花婳合上笔记本。
郝阿柚再三纠结后,终于问出“老师,你的费用和同段位老师相比,为什么这么低呢?”
花婳说“因为老师第一次当家教,不了解市场,如果你可怜老师的话,瞒着平台给老师钱也是可以的。”
郝阿柚窘迫地笑着“我们还是不能违背平台上的规定哈。”
花婳被郝阿柚逗笑了“郝同学,没想到你还挺可爱。”
郝阿柚脸红了,低着头“谢谢老师,老师也很漂亮。”
两人结束聊天之后,郝阿柚就走了,艾慕帆又从不远的墙柱后面来到郝阿柚的位置。
花婳把眼镜扯下,没有刚才的斯文,骂道“我操,这么纯,你是怎么敢下手的啊?太不是人了吧。”
“你和花洛真是一样,自己有多骚,喜欢的对象就有多纯。”
艾慕帆岔开话题“你们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很有礼貌。”花婳夸赞道。
“而且,他还夸我漂亮。”花婳撩了一下自己香香的发丝。
艾慕帆舌头顶着腮“夸你?漂亮?”
他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又看了看花婳,自己也不比她差在哪,为什么从来没夸过自己漂亮呢?
“怎么,吃醋了?”花婳咬着眼镜腿。
艾慕帆冷哼一声“我从不吃没意义的醋,他那也只是客套话罢了。”
花婳见对方死鸭子嘴硬,呵呵了两声。
“放心吧,我喜欢骚的、娇的,对这个类型不感兴趣。”
之后的补习中,花婳都是按照艾慕帆的方法教郝阿柚的,那些天可真是苦了她,一边要应付郝阿柚的套话,一边还要受艾慕帆的折磨。
结课后,花婳决定了考研.......
郝阿柚去上学了,艾慕帆自然看不见他,思念是心病,磨得他染上了烟瘾。
......
11月份,又是一年秋,距离两人分开已经8个月了。
艾慕帆得知郝阿柚去棉城的那天,就已经明白是时候该出现在郝阿柚面前了
棉城是艾清韵所在的城市,郝阿柚去棉城的原因,无非是找他。
他知道郝阿柚想他了,他当然也想念郝阿柚,可是时间还是太短了,短得还有憎恶的残留,短得双方都不会长记性。
艾慕帆对于那天分别时郝阿柚的狠心,很是埋怨,所以他躲起来的原因有很大一方面是在报复郝阿柚的不挽留。
他拉黑了郝阿柚的一切联系方式,但不会把自己的影子从郝阿柚的世界抹除,他想要让郝阿柚能感受得到他但看不见他,想让郝阿柚体会患得患失的不安感......
但效果适得其反,郝阿柚竟然沉迷于学习了,成绩突飞猛进。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着急。
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再一次回到了他身上,他迫不及待地联系了陈盛。
陈盛告诉他,学校要开展一个培优班,全校前20名会进去,然后在21——120名之间选两个普通生。
“我要回学校,培优班给我留一个位置。”艾慕帆给陈盛打电话。
陈盛“臭小子,学校是你家啊,想进就进。”
“我以全市前三的身份进去,校长也不会说什么。”艾慕帆肯定地说。
陈盛不置可否,答应了艾慕帆的要求。
从那以后,艾慕帆时常联系陈盛,每次恨不得立马进培优班。
令艾慕帆没想到的是,郝阿柚也在申请进入培优班,但艾慕帆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艾慕帆得知郝阿柚121名,与进入培优班的机会失之交臂。
艾慕帆不可能让郝阿柚有遗憾的。
他拿到了培优班学生的名单,里面的学生面孔熟悉得很,都是第一考场上的,自然是实打实的成绩。
可是唯有一个男生他没见过,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男生身上。
男生之前的成绩都是在300名之外,不可能一次考试就进到前120名。
经过一周的调查,他在考试监控录像里找到了男生拿手机的作弊证据,于是马不停蹄地举报到学校,还是正大光明用自己名字举报的。
被陈盛知道后,硬是把他名字给抹除了。
郝阿柚拿到了进入培优班通行证的上午,他就给陈盛打电话,把到校报名的时间提前至当天下午。
在这之前,他也已经和花洛联系好了。
花洛那天喷了迷香,让郝阿柚沉浸在睡梦之中。
在郝阿柚合上眼后,艾慕帆推门进来了。
他躲了郝阿柚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靠郝阿柚这么近。
郝阿柚瘦得有些脱相了,让艾慕帆心疼不已,他应该早点来照顾郝阿柚的,监督郝阿柚好好吃饭。
他摩挲着郝阿柚的唇瓣,手发颤得厉害。
“想亲就亲,我不会说出去的。”花洛见怪不怪。
艾慕帆将一枚吻定在了郝阿柚的额头上,
“哥,我回来了!”
紧闭双眼的郝阿柚像是能感应到,紧握住艾慕帆的手不放,以后再也不会松开了......
两人之间的嫌隙已经被时间的流沙给填满了,名为永久的列车再也不会因为缝隙而停下,载着他们终会驶向时间的终点站。
......
时间难息,爱意未眠,彼此永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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