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案发现场的黑丝袜(六)

随着吴梅的尸体被发现。

霍飞鸿带人查出黑丝袜的线索,顺着线索又查到了雀雀。等他们查到雀雀的时候,发现雀雀又不见了踪影。

搜查雀雀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藏在床底下的日记。

霍飞鸿第一次看见雀雀那本日记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因为他觉得日记本上描述的人太过于清晰,反而不符合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懵懂感情,所以调查了学校的笔记,发现竟然是王夫人的笔记。

随即在全城内下发了雀雀失踪的消息。

根据报案人的消息,霍飞鸿、阿泰、思宛找到雀雀的尸体。

检查现场的脚印等线索,基本可以断定出王夫人到过案发现场。

当他们拿着证据来找王夫人询问时,王夫人终于和他们说了自己所有的罪行。

王夫人伸出双手,冲霍飞鸿说:“你将我拷起来吧,不过,我没想到害死雀雀,我就是气愤她为什么买黑丝袜穿给她继父看。”

霍飞鸿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阿泰有些不明所以:“飞鸿,你要干嘛?她既然已经认罪了,我们应该立刻带着她回到警局接受询问,写下审问记录,让她签字画押。这不是小案子,是两条人命的大案子,不是她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了。”

思宛也说:“是啊,你就不担心她半路跑了么?”

阿泰拿出手铐,被霍飞鸿拦下:“她跑了算我的过失。你们如果不放心,跟着一起吧。”

阿泰看向思宛,思宛没说话,看向了霍飞鸿。

霍飞鸿带着王夫人出了门,上了他的车。

阿泰和思宛坐在了后排座。

阿泰十分警惕的注意着坐在副驾驶的王夫人,他担心王夫人穷极陌路,狗急跳墙,趁着霍飞鸿开车的时候,动手伤了霍飞鸿,或者抢夺方向盘,导致他们四人出车祸惨死。

好在一路上都很顺利。

霍飞鸿开车来到了王夫人关押雀雀的那栋民宅。

民宅处由于出了人命案子,所以四周都用警戒线拦着,村民们不得靠近。

他们四人下了车,翻越过警戒线,进了院子。

王夫人看着院子,想起女儿的死,她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阿泰以为她装的,想呵斥她几句,被霍飞鸿拉住。

霍飞鸿看向思宛。

思宛会意,蹲下身子,扶起王夫人:“屋子里有雀雀留给你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王夫人抬头看着思宛。

思宛冲她点了点头:“起来吧,我没骗你。”

王夫人起身,跟着霍飞鸿他们来到了屋子里。

阿泰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小声问身边的霍飞鸿:“飞鸿,你到底要给她看什么啊?”

霍飞鸿指了炕上靠里面的墙角处:“那里。”

王夫人趴着上了炕,朝着角落里爬去,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纸团,她将纸团打开来看,只见是雀雀的字迹:妈妈,那双黑丝袜是我买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好爱你,妈妈,你不能不要我。

霍飞鸿解释给她听:“思宛在检验尸体的时候,发现雀雀的指甲里有泥土,怀疑她抠过墙,所以我们再次检验现场的时候,看到了墙角那个小洞,看到了这封信。所以又复验了雀雀的尸体,发现捆绑着她的绳子居然被挣脱开过,她死的时候绑的那个结,是她自己绑的。”

霍飞鸿的解释,令阿泰有些懵:“飞鸿,你说什么呢?她挣脱开绳子了,干嘛不跑呢?为什么要将自己饿死在这里呢?”

思宛解释:“因为她在等她的妈妈,她不相信她的妈妈不要她了,要杀死她。”

王夫人手攥着信件,哭的泣不成声:“雀雀!妈妈对不起你。”

原来,王夫人由于常年焦虑、抑郁,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吃治疗的药,这些药虽然能一定程度的缓解她的焦虑和抑郁,但是,王夫人却经常能通过看到的表象,看到幻象。例如,雀雀和王安之间的种种,就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王夫人不能接受雀雀的死,在被带到警局问询时,已经疯了。

霍飞鸿赶忙联系了上海市最好的精神病院的医生前来。

两名医生通过对王夫人进行测试和诊治,发现王夫人竟然真的是精神病患者。

霍飞鸿询问医生原因,医生解释,可能是因为受了女儿之死的刺激。

因此,王夫人没有被警局关押到监狱,而是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疗。

得知一切的王安,不敢相信吴梅和雀雀的死竟然和王夫人有关。

但从霍飞鸿嘴里得到验证,他总算信了。

当霍飞鸿通知王安,王夫人已经送到了精神病院,每年的一千医药费需要他来出。

王安告诉霍飞鸿,自己已经安排了律师,和她离婚。

很快,王安安排的律师到精神病院找王夫人,想和她商量离婚一事。

王夫人的主治医师带着律师去了王夫人所住的病房。

这是一个八人间的病房。

律师战战兢兢的进了病房,看到王夫人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顶。

医生引着律师走过去。

王夫人斜眼看着他们。

医生给王夫人介绍:“这位是你丈夫请的律师,过来跟你谈离婚的事情。”

王夫人这几日吃了药,情绪比较稳定。所以她的主治医生才敢带着律师前来。

律师从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王夫人:“这是王总草拟的离婚协议,你看下,如果你有什么诉求可以告诉我,我转告给王总。”

王夫人冷笑几声,接过律师手里的离婚协议,将离婚协议撕碎,放在嘴里,狠狠的咀嚼着。

她的举动着实惊到了她的主治医生和律师。

“这——”

医生安慰律师:“她的病情时好时坏的,不然你先回去,过几天再来。”

律师叹了口气,匆匆离去,赶着回去给王安复命。

医生看着律师走了,朝着楼道里喊:“来几个男医生。”

说话间,进屋两个男医生。

王夫人的主治医生和他们说:“按着她,我要给她打针。”

两个男医生按着王夫人,主治医生给王夫人打针。

王夫人一动不动的,突然,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原来,她刚才之所以发疯似的撕碎了离婚协议,是不想和王安离婚。为了他,自己杀死了吴梅,为了他,误杀了自己唯一的女儿。王夫人此刻心里不平衡极了,她有些恨王安,为何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选择抛弃了她。

王安见走签字离婚程序行不通,他立刻让律师安排起诉离婚,以夫妻感情不和,已经分居为由起诉,最快半年就可以拿到离婚证。

王夫人由于没人给她交住院费,精神病院和警局商量后,曹局长特赦她回家“治疗”。

直到案件的告破,霍飞鸿才终于有时间去百乐门找小蝶。

经过这么长时间,小蝶终于同意见霍飞鸿了。

门口的保安也不再拦着他了。

所以这天吃过晚饭,霍飞鸿带着阿泰和思宛到百乐门给小蝶捧场。

百乐门里歌舞升平,一如往常。

舞池里,数十名舞女在陪着客人们跳舞。

霍飞鸿他们三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三杯酒。

阿泰看着舞池里的小蝶,问霍飞鸿:“你家那么有钱,就没想过让小蝶金盆洗手,不再做舞女了?”

“我俩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我怎么好说出口呢?”

“我看你啊,在破案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在生活上,却是个傻子,怎么连泡妞都不会呢?”

霍飞鸿突然站起身。

阿泰抬头看着他:“你干嘛?”

这时,乐队换了舞曲,霍飞鸿朝着小蝶走去。

舞池中的小蝶已经准备和下一名富商跳舞了,结果霍飞鸿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将富商推搡开,搂着小蝶翩翩起舞。

两人曼妙的身姿引得周围人侧目。

富商气不过,想过去理论,却被百乐门的管事的拦住了:“李老板,您还是再等一首曲子吧,下一首曲子肯定让小蝶陪着您跳。”

“那毛头小子什么来头?”

“他啊,警探霍飞鸿。”

霍飞鸿接连破获悬案,在上海滩名气大的很,这个李老板也听说了些关于霍飞鸿的传说,所以如今看着霍飞鸿抢了自己的舞伴,也只能吃了哑巴亏。

思宛伸着脖子看着舞池。

阿泰胳膊肘推了推她:“我们要不要也去跳一曲?”

思宛有些害羞:“我,我不会。”

阿泰站起身,拉着思宛也站起身:“我会,我教你。”

阿泰拉着思宛到了舞池。

思宛有些害羞的垂着头。

阿泰揽着她的腰,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跳舞。

一首舞毕,思宛想休息,却被阿泰拉着:“再跳一首吧。”

思宛笑说:“也好。”

接下来的曲子,是一首煽情的曲子,思宛听着,有些动容,她将脑袋靠在阿泰的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起跳着。

不远处,霍飞鸿和小蝶跳完了舞,霍飞鸿只好回到座位处,而小蝶则陪着李老板继续跳舞。

霍飞鸿看着舞池中的阿泰和思宛,由衷的羡慕。

晚上小蝶回了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着晚上霍飞鸿冲到舞池里拉着自己跳舞的一幕,偷笑出了声音。

很快,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一缕愁云上了眉头。

原来,她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霍飞鸿实在不搭,就算霍飞鸿不在乎她在百乐门当了几年的舞女,可是,霍飞鸿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她连小学都没读到毕业。

想着这些,小蝶越发的失落了。

第二天她起来后,去了她家附近的几个学堂,想问问学堂,她可不可以到学堂里学习知识。

有的学堂嫌弃她岁数太大。

有的学堂嫌弃她是个女的。

最让小蝶伤心的是,有的学堂的老师认出她是百乐门的舞后,啐了一口唾沫后,将学堂的门关上。

小蝶看着冰冷无情的学堂,心里越发的失落了。

“他们不收你,我收你。”

小蝶回头,发现不知何时霍飞鸿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

“我到附近办事,正好看见你,所以过来看看。”

小蝶面露尴尬。

只见霍飞鸿走到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敲了敲学堂的门。

小蝶小声劝他:“算了吧,人家都说不收了。”

“就算不收,我也要让他们给你一个道歉。”

门开了,是刚才说小蝶是舞女,所以不收的那个老师。

他见小蝶带了朋友,有些不解:“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们这不收。”

霍飞鸿问他:“你们学堂招收学生的条件是什么?”

“年龄适合,条件适合。”

“什么样的年龄?什么样的条件?”

“十八岁以下,且每年能交得起学费的。”

“我朋友既然不符合十八岁以下,你说这个理由就好了,干嘛要用言语侮辱我朋友呢?她是舞女不假,可是舞女也是靠自己的手脚赚钱吃饭的,没什么可丢人的。你作为老师,知不知道你的话会伤害到别人?”

男人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冲小蝶说了声“对不起”。

小蝶不想再争论,拉着霍飞鸿离开了。

霍飞鸿开车送小蝶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缄默不语。

到了小蝶家后,小蝶下了车。

霍飞鸿叫住她:“别忘了,我要教你上课的事情。”

小蝶看他笑道:“好,等我忙完这几天,和管事的说说,每天晚点去上班,每天下午去找你上课。”

“嗯,等你哦。”

晚上上班的时候,小蝶找到百乐门的经理,商量着每天晚上上班的时间缩短一半。

经理有些不解,问其原因,小蝶如实相告。

经理越发的不解,他没想到,小蝶到了这个年纪,竟然想学知识了?难道想嫁入豪门了?可她是百乐门的舞后,每天排着队想跟她跳舞的老板数不胜数,自己怎么能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呢?

见经理不同意每天上半班。小蝶索性提了离职。

这下经理慌了,只好答应了小蝶的半班请求。

可小蝶却突然笃定了心思,这职非辞不可。

经理只好答应,但按照百乐门的规矩,她还得再干一个月才能离职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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