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可惜呢。”图书馆旁,陈墨芯听完后背着手叹息,他眼睛弯弯的,语气听起来倒不怎么可惜。
常喜乐不睬他,她心里还记挂着刚才那只开口说话的猫,觉得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医生,我幻听,我觉得这个症状真的有点严重。我不仅看见黄鼠狼假扮人,还听见猫说话了!是不是跟我前段时间生病有关系,我最近总是频繁地做一些非常诡异的噩梦。”某医院的耳鼻喉科诊室内,常喜乐坐在椅子上,努力描述自己的情况。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神情凝重地听她描述,在检查过她耳部的情况后发现并没有问题,喃喃道:“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呢……”
正说着,门口候诊的下一位短卷发阿姨听见常喜乐说的话,突然探进头来问:“姑娘,你说你遇见黄鼠狼扮人啦?”
“是的呀。”常喜乐回头应她。
“哎呀,它有没有问你它像不像人?”阿姨追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常喜乐原本只当是阿姨候诊等得不耐烦了才来搭话,没想到她竟然一句话就说到了要点。
“我家老汉以前也遇到过啊!他原本去山里采菌子的,结果一晚上没回来,给我急的啊!差点就报警了。”阿姨一说就来劲了,她干脆走进诊室找个凳子坐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来了,跟我说他遇见黄鼠狼讨封了。”
“讨封?”常喜乐头一回听见这说法。
“就是那修炼的黄鼠狼在成人前遇见了瓶颈。要越过这道坎,它就专门去找野外迷路的人,问他‘你看我像不像人啊?’你要是说像,那它就借了你的运势,修成了;你要是说不像,那它一身修为就打回原地,白练。”
“我那老汉遇见的是个憨憨黄鼠狼,它要问‘像不像人?’也就罢了,居然想一步登天,问他‘你看我像不像神?’要知道这话一说出口,那借的运势就是个无底洞,没人借的起呀!我老汉说不像,那黄鼠狼就记恨上他了,一路跟到我们家捣乱了一年咧,后面搬家了还没完,一直到请了大师来才解决。”
常喜乐被这异闻传说讲得一愣一愣的,她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就听见一旁的医生用笔尖在桌子上敲了敲,提醒道:“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阿姨急了:“你没亲身经历过,咋知道是封建迷信嘞?”
其实医生方才也被阿姨说的故事给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看表才好悬忍住好奇心,他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好了,我给她看完就给你看啊,后面的人该等急了。”
“诶,好嘞。”一听这话阿姨就不恼了,好整以暇地坐端正了等医生给常喜乐诊治完。
那医生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常喜乐身上,他又咳嗽了一声,谨慎道:“你的耳部在生理功能上是没有问题的。我个人建议,你这种情况,要不要考虑去精神科看一看?”
“哎呀,你怎么说话的嘞,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去什么精神科呀?”阿姨听了又咋呼起来。
常喜乐知道耳朵没问题,也不是之前食物中毒的高烧导致的并发症之后,也就没再多问了。医生也只是根据病症给出建议,出现幻觉、多梦确实有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至于要不要去就诊。
……还是算了。
“又去医院啦喜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方信艾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问她。
“没,就是耳朵有点问题。”常喜乐想了想,还是没把最近的怪事告诉方信艾。一个人说自己能听懂猫说话,听起来的确精神状态堪忧。常喜乐打算自己再去验证一番。
“耳朵有问题?难道高烧还会影响听力?你听不清吗?”方信艾顿时紧张起来。
倒不是听不清。事实上反而是听懂的东西有点太多了。常喜乐打了个哈哈表示自己没事,随后站起身准备出门。
“你又要出门呀?”方信艾今天就没看到过几次常喜乐,她这刚一回来又要出去了。
“去跑个校园跑!”常喜乐伸了个懒腰,这校园跑每个学期要跑100公里才能达标,她住院那几天一直没有跑步,进度已经落后了。
“那我也要去!”方信艾也站起身,转头问任清,“任妹你去不?”
原本在追番的任清一改往日清清冷冷的常态,不时哭不时笑的,等听见方信艾唤她,才艰难地从剧情里抽离出来分给她一个眼神,纳罕道:“你今天不吃晚饭了?”
方信艾桌上林林总总摆了一堆零食甜点,然而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摇摇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胃口,不吃了。”
任清就干脆地换了身运动服,她边穿边向常喜乐揭发:“你没回来之前,她暴饮暴食可严重了。”
“哎呀,说这个干什么!我反正也没胖,多吃点怎么啦,快走吧走吧。”方信艾不爱听这话,推着两个人的背就要出门。
然而几人一打开门,迎面和一个高个儿女生四目相对了。
这人一头长长的黑色直发,齐刘海,在两鬓留了个公主切,穿着黑色抹胸和牛仔裤。她化的妆容偏哥特风,嘴上涂了口黑,眼线飞扬,一双三白眼显得人有些凶。任清低头看了眼她手边的行李箱,这才打了个招呼:“你好,杨瑰司。”
“忘了和你们说。”杨瑰司晃了晃手机,“辅导员要求外宿报备,但我不符合外宿要求,所以搬回来了。”
方信艾自从开学以来就和杨瑰司有些气场不和,因此这会儿站在一边不吭声。常喜乐感受到臂弯上默默抓紧的手,和杨瑰司对上视线。对方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们这个方向,直白到有些不礼貌。
“你是不是瘦了?”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杨瑰司突然问方信艾。
方信艾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被人夸瘦令她很是受用,连带着看杨瑰司也没那么不顺眼了,她主动邀请道:“我们打算去校园跑,你要一起吗?”
“不了。”杨瑰司摇摇头,“让让,我要进去收拾行李。”
“那好吧。”方信艾也只是客套一下,说完就拽着常喜乐和任清往楼下走了。
等到这三个人慢慢走远,杨瑰司才回头又看了她们一眼,她神色古怪,喃喃道:
“……这地方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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