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案定

Z4没有回答许酒,只是死死地盯着蔚弦手里的刀,“Y2先生,”她用颤抖的声音说,“请您注意分寸。”

蔚弦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蔚弦!!!!!”人群中又响起一声愤怒的怒吼。

“呃呃啊。”蔚弦的表情紧皱了一瞬,“喊那么大声干嘛!我看见你了!!”

谢持浮迈着大步走来,深邃的黑眸中满是怒气,“放开她!”

“冷静冷静,谢持浮,我又不会杀//她。”蔚弦笑眯眯的将刀在许酒颈边移动着,“抱歉喽,可爱的小朋友,多有冒犯。”

许酒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你你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嘿,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想着死呢?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我只需要你配合我一小下…”

“蔚弦。”赵妩慢慢走到距他三四米远的前方,“听我的话,我们能赢,没必要挟//持一个小警察,你想玩等我们结束之后这些警察随便留一个给你玩。”

“……你以为你是谁啊?”蔚弦难得没有笑脸。

“你真把自己当我妈了?”蔚弦手里的刀有些颤抖,不经意间在许酒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我是你的养…”

“滚开!!!”蔚弦的表情变得狰狞,瞳孔里满是癫狂和仇恨。

“你以为你这些年和条/子做的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我不知道吗?我没有向组织举/报你。”

“你只需要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就可以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演戏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干出那些母亲不该干的事!!”许酒的脖子已经渗出血丝,赵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陈少庄。”蔚弦笑嘻嘻地叫出站在人群后的男人。

“杀了她。”

“!!!!”陈少庄不敢置信地看着蔚弦。

“不合格的母亲,就去//死吧。”

“蔚弦!!”谢持浮再度大喊,“不要毁了你自己!”

“我的人生从十六岁那年就完蛋了。”蔚弦面无表情冲着谢持浮说道,“他是被你们毁的、是被这个世界毁的。”

“罪///犯、警////察/沆//瀣/一气,正义得不到该有的伸张,那不如让我,扫、除、一、切、不、义。”

久久没人说话,蔚弦压低了嗓音,“陈少庄,杀/了赵妩这个叛//徒。”

蔚弦看着冒出一身冷汗却迟迟不下手的陈少庄,冷声道,“你果然爱上她了。”

“在她一次又一次将任务做失败后,你看不出来吗?但你选择无视。”

“她在我面前差点露馅时,你选择帮她找补。”

“你的心已经偏向她了,就算你身在组织里,你的心已经和赵妩、条/子们同/流/合/污了。你们都不是好父母。”蔚弦独自一个人说了许久,但人群中始终没有出现另一个和他对话的声音。

“谢持浮。”蔚弦终于将头偏向了这群警察的头子。

“你,杀了赵妩和陈少庄。否则…许酒小朋友就要结束她的花样年华了呢。”他的声调还是一如既往的上挑,但嗓音里已全然没了平时的玩味与漫不经心,他的声音里是压迫、是命令。

“…………”谢持浮死死盯着蔚弦,仿佛是想召唤出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我再说一遍—”蔚弦的刀口已经划破了许酒精细的皮肤,锋利的银刃粘上了猩红的血迹。

“砰砰—”

枪声从身后传来。

赵妩和陈少庄两人接连倒下。

带着面具的女人终于出场。

“呀,X姐姐,你来了啊~”

“………”X缓步走来。

“放开她。Y2。”女人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许流芳姐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命令呢?你以为自己能打的过我吗?”

听到这话,刀下的许酒猛地一颤,偏头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

“………妈?”

“………”许流芳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把/枪/,枪//口对准了蔚弦。

“放开许酒,否则我就杀了你。”

“好凶啊流芳姐姐~不过—你猜你的子//弹是会打/死/我、还是击/穿你女儿的头呢?”

“…混蛋!”许流芳愤怒地瞪着蔚弦,“你想要干什么?”

“真聪明啊~我想要的很简单。 ”蔚弦挟持着许酒,慢慢向前走去。“看见了吗?门口有辆车,上车。”

许流芳咬咬牙,朝着门口走去。“妈!!!!”许酒哭着大喊出来。

“……你先放了她。”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会说话不算数,我把她放走了,这群小警察/毙/了我怎么办?你也要为我想想啊……放心,你是个好妈妈,我不会对你的女儿怎么样的。”

许流芳顿了几秒,直直冲门外的车走去。

“好啦——各位,警察们,退到最里面,ABC的人,站到警察的外边—”蔚弦将许酒腰间的/枪/抽/出来,抵着她的后脑将她送到了中场。“我可爱的同事们要继续加油对付警察啊,别忘了你们的老大还在我手里~~”

他猛地一推,许酒向前倒去,而他自己则飞快离开了厂房,将厂房重新上锁后坐上了来接应的车。

“辛佑?亲自来啦?”蔚弦看着已经被戴上手//铐的许流芳,满意地冲辛佑笑了笑。

“当然。”辛佑也低笑一声,不过我们的航班在晚上七点,还有六个多小时。

“?”蔚弦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气得差点炸毛,“那你特么不早说,那些条/子们会来抓老子的。”

“不会。”辛佑平静地摇了摇头,“我爸不会让他们继续了,至少未来的几个小时内不会了。”

“…那就好。”蔚弦吐了一口气,“还有六个多小时,你打算干什么?”

“回家睡觉,当然,是回我家,如果你不想仅仅待在房间里,也可以出去走走,毕竟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在国内闲逛了。”

“…好~”蔚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

另一头的谢宅。

谢不溺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看谢持浮的东西,他只是来找自己的钢笔,没想到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叠资料,主人公是蔚弦,旁边放着谢持浮的笔记本,同样凌乱地记载了蔚弦相关的事情。

…………

…………

“…………”谢不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震惊、惶恐、无措、痛苦。

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叮咚—”门铃响了。

谢尚和岳莲仪飞到斯洛文尼亚谈生意了,而谢持浮那个工作狂不到晚上绝不会回来。

这时候,谁会来谢宅?

“Hello~”俊美的男人笑意盈盈,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动的一晃一晃的。如果忽略他的身份,那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风情万种璞玉浑金。

谢不溺怕来警察,下意识地将蔚弦拉了进来 ,将房门忙地锁上。

“…你怎么找到这的?”

“那天你都能定位找到谢持浮在哪,我为什么找不到你家呢。”

“…你知道—”

“是,我知道谢持浮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蔚弦一边说一边往房子里边走,全然没有作为“客人”的意识。

“你不怕我家有人吗?”

“有人你就不会拉我进来了~”蔚弦笑着,余光瞥向了桌面。

一叠资料,一个笔记本,A4纸上是他的照片,有被动过的痕迹。

蔚弦转头看向谢不溺,“你果然知道了啊~”

他笑吟吟地凑到谢不溺身边,修长的手指勾起男人的下颌。

他暧昧地附在男人的耳廓旁:“我没带//枪,也没有/刀,身上什么都没有,你要报/警把我抓起来吗?”

“…………”谢不溺没说话,只是退后一步,又掐住贱兮兮的男人的脖子,“蔚弦,为什么要删我微信和电话?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

“……”蔚弦显然没想到谢不溺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

“………我不抓你。”

“我不是什么正义守/法好/公/民,我没有道/德,我三观不正。”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蔚弦彻底愣住了,脸上没的笑容凝固了。“…你说什么呢。”

“我说想和你在一起。别再不告而别了。”

“………”蔚弦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你没把养父养母当家人。他们没能给你的你想要的家,我想…试一试……”

蔚弦上扬的嘴角快要坚持不住了,谢不溺就手动将他的嘴角放下来,再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想哭就哭。”

蔚弦还是没说话,但谢不溺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了湿润的泪痕。

蔚弦抽噎一声,猛地起身吻住了他。

两人从客厅一直到卧室,苦涩的眼泪混迹在潮湿的吻里,缠绵,胶着,连空气都变得粘腻,这是蔚弦第一次在做的时候哭出来,他想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他是疼哭的,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但他失败了,直到结束,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蔚弦将头埋在枕头里,任由谢不溺帮他清理。

“谢不溺。”蔚弦的嗓音比之前几次都要沙哑。

“你烦死了。”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有未来了。”

“谢不溺。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谢不溺没有说话,默默收拾完后又上了床,闭上眼睛,攥住了旁边那人的手。

“多久我都愿意等。”

“………………”

“谢不溺。”

“嗯。”

“我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走了。去美国。”

“…嗯。”

“我不仅仅杀//过人。我在实行一个反人类的计划。”

“嗯。”谢不溺只是攥着他的手,来回摩挲着。

“………你说,人类是好的还是坏的?”蔚弦终于抬起脸,面上不再是平常那么吊儿郎当的笑颜。

“…我觉得。正是因为善恶共存才能叫人类。我妈妈一直被骂小//三//上//位,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但同时,她也是生我养我二十几年的人。谢持浮在我眼里是个脾气大、看不惯我的便宜哥哥,但在其他人眼里,他也是拯救人/民于水/火的刑警/队长。再比如你,警察们把你当犯/人,但我…把你当我的恋人。”

“人类这张动物很低级、很世俗、他们有欲//望,他们有恶/念。这是历史发展导致的必然结果,我们没办法更改历史,那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它?”

“我知道…你很讨厌警察,讨厌警察跟罪/犯们同/流/合/污有害公正,讨厌他们害了你的家庭。”

“但同时,这个世界还有千千万万警察,在为了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而奋斗,仅仅是中国,每年就有几百名警察因/公/殉//职,几千名警察因公负伤。人类很渺小,人类是多面的,我们不能因为有为非/作/歹的人,就否认安分守己的人,不能因为有自私自利的人,就憎恶大公无私的人。每种人都会存在,每种可能都会发生。”

“人世间不仅有恶念。还有很多很多的温暖。有恶也有善。这才叫人类。”

蔚弦沉默了。

谢不溺头一回跟人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这只是我的想法。”

“…………你觉得人类和机器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人类是生命体,机器人不是。人类有自己的情感,机器人没有。”

“那要是一个机器人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他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呢?”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我觉得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其实这并不存在。”

“意识是社会长期发展的产物,意识是对客观物质的反应。是人脑特有而不是大脑特有,意识的存在导致我们有情感,我们能独立的思考,机器人说到底还是在利用计算机算力模仿人类的大脑来获得所谓“自己的意志”,可他模仿的再像,也终究是模仿,那不是他自己的情感。”

“这个世界可能会出现一种全新的生物,跟人类一样有情感。但不会是机器人。”

蔚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他苦笑一声。“……人类真是太弱小了。没有创//世的能力却还自以为是地有着创//世的愿望。”

“蔚…”

“你讨厌死了。”

蔚弦从床上爬起来,默默穿好衣服。

“我走了。”

“…我还能见到你吗?”

“………”蔚弦没有说话,只是又冲谢不溺露出一个他的标志性笑容。

“再见。”

这是一个正道的光的故事 不要再锁我了求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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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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