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忘不掉

恰好走到了等待的大厅门前,挑高的天花板镶嵌着琉璃灯带,落下柔暖的光辉笼罩在女人酡红的脸上。

她被段晏清放下,有些站不稳地扶住他的肩膀。

沈郁雾似邀功的口吻,小脸扬起,微醺迷离的目光描摹着他俊挺的五官,“你说的那个游戏,我赢了。”

像被酒精打开了话匣子,那个隐藏在阴影背面的沈郁雾悄咪咪钻出了脑袋。

灵动又鲜活,连天边最明亮的星星都不及此时的她耀眼。

段晏清舌尖顶了顶腮帮,唇边滑出清浅笑意,“交易额是多少?”

嗯...交易额?

沈郁雾的神经都皱紧了,她慢吞吞思考着,忽然顿住,意识到她是无偿制衣,柔嫩的手掌攥成拳,比了个硕大的鸭蛋:“是零。”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段晏清唇角弧度僵住半秒,豁然笑出了声。

磁沉的嗓音被香槟过滤,像冰片摩擦着声带,挑起的尾音撩人又缱绻。

沈郁雾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尖,“你笑什么……”

段晏清屈指,漫不经心敲了敲她的额头,“沈老板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沈郁雾缩了缩脖颈,讷讷解释道:“我,我是换取了其他的利益!”

她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水润的眸子盯着他,有种欲说还休的少女感。

十八岁时的沈郁雾,很爱在求饶时露出这样的眼神。

段晏清呼吸微紧,薄唇缓慢翕动了下,“是么。”

他眸光滑落,凝视着她的唇瓣,想趁机撬开她的这张嘴巴,用舌尖去探究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但周围人来人往,他忍住了。

姜濯摁响喇叭,隐约看出了他的想法,“注意影响啊。”

只有沈郁雾一个糊里糊涂,“什么影响?”

段晏清长睫垂落,轻叹口气。

把她重新抱起来,安置好后绕到另一侧上车。

宾利的后车厢空间宽敞,沈郁雾支着纤细的小腿,晃了晃光着的脚丫,她染了指甲,鲜艳的红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晃来晃去,乐此不疲。

像个未成年颇有童趣的小姑娘。

姜濯百无聊赖,翻看着歌单,“哥,你听的歌都那么伤感呢?”

段晏清置若未闻,视线却落在了沈郁雾的脚尖上。

都说寒从脚起,她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穿上鞋子。”

男人的口吻冷冰冰的,带有命令的压迫感。

沈郁雾眨了下眼睛,脚尖勾出高跟鞋,穿好后不着痕迹离他远了一点。

直至靠到车门处,她唇瓣抿起,小心翼翼用余光瞥着他。

生长于那样的家庭环境,沈郁雾察言观色的本领不一般,即便大脑神经已被酒精荼毒,仍保持着习惯,确定他脸色缓和了,才慢慢松开一口气。

姜濯挑了首抒情歌曲。

沉缓的曲调流淌在寂静的车厢中。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当初的坚持现已让你很怀疑。”

“很怀疑你最后等到只有这枯枝。”

……

“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

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映衬着京市繁华的街景。

而望江的夜却只闻虫鸣。

照射在女人素净侧脸上的月光几经流转,恍然间,唯有一抹月色固执守在原地。

车子驶入过江隧道,视野顿时陷入黑暗。

而后,车厢顶的细微光束将男人的容颜倒映在玻璃上。

沈郁雾捕捉到他投来的深沉目光,心跳微滞。

恰时,歌词一字一顿,叩问着她的心脏。

“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酸涩和着酒精的焦灼袭上心头。

那日,在柏悦府,他是以何种心情说出那句话的?

“沈郁雾,要不要重新回到我身边。”

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曾经被她破坏掉的感情,他在无人的角落,不停地弯腰拾起,又用心黏好。

沈郁雾怎会不知。

她就是个胆小鬼,面对未知的前路,喜欢逃避。

她知道在这世界上,爱不能战胜一切。

爱只会让冲锋在前的战士头破血流。

“哥,到了。”姜濯把车停在沈郁雾的公寓楼下,“你要送沈小姐上去吗?”

段晏清已然推门下车。

姜濯啧了声,歪头睇着沈郁雾,“你看他,是不是很体贴?”

回来的路上,酒醒了大半。

沈郁雾眼底逐渐清明,她嘴唇翕动,却不知该如何回复。

姜濯似乎也没打算要她回应,勾唇轻笑了声,“别折腾他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

车门由外拉开,初夏的晚风像一只无形的手,轻抚过她的发梢和侧颈。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面前,“送你上去。”

沈郁雾脑海中盘旋着姜濯的话语。

她...在折腾段晏清吗?

以他们之间的差距,段晏清才是占据高位的那个人。

见她不为所动,段晏清俯下身,咬着字眼沉声问:“还要抱?”

沈郁雾骤然回神,抬起头来,撞入他深邃的瞳眸里。

属于他身上的雪松香在她的感官世界里横冲直撞。

“不,不用了。”沈郁雾呼吸发紧,自以为醉意消散了,谁知迈出去一步,膝盖轻飘飘地打弯,若不是段晏清早有预料,怕是要给他行叩拜大礼了。

姜濯落下窗,满脸戏谑:“沈小姐,这还不到六月份,怎么就给我哥拜年了?”

沈郁雾羞窘极了,“我没站稳……”

耳畔落下男人低沉的笑声,丝丝撩撩勾绕着她的神经。

段晏清扶住她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垂眸问:“现在走得稳了?”

沈郁雾闷闷地‘嗯’了声,耳尖都因激动的情绪染上诱人的粉。

电梯到达相应楼层。

沈郁雾租住的公寓很小,适合独居,打开门便能看到房间全貌。

进门的玄关连接着狭小的厨房,卧室和客厅用布帘隔开,虽然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透露着温馨。

她站在门前,有些纠结地问:“那个,你要进来吗?”

考虑到姜濯还在楼下等,似乎留他喝杯茶不太妥当。

“游戏奖励,想要什么?”

段晏清站在原地,颀长的身姿被灯光笼下一片虚淡的影子。

沈郁雾咬唇,音量低微:“什么...都可以吗?”

段晏清往前一步,距离拉近,目光愈发幽深。

“什么都可以。”

沉哑的嗓音似带着蛊,引得沈郁雾步步深陷……生理期的激素疯狂作祟,一向平稳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

他这副模样,好像午夜勾人魂魄的男妖精哦。

倘若不是在生理期,借着酒精上头,她估计会口出狂言要他“陪睡”。

沈郁雾心虚地移开目光,下落在他解开的领口处。

怎么把领带都松开了……喉结滚动的样子也太性感了吧。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强行找回理智来,“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段晏清颔首,吝啬言辞:“问。”

沈郁雾深吸一口气,重新望向他的眼睛。

“...你当初为什么会去望江呢?”

段晏清黑眸微微缩紧,沉静的神色显露出几分怔愣。

沈郁雾见他半晌不答,一颗心缓缓地坠了下去。

难道,真的是因为和温乐岚闹了矛盾才离家出走的?

那她岂不是,从始至终都是趁虚而入。

意识到这个问题,沈郁雾突然没有勇气等待他的答案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换一个——”

她又想逃避了。

段晏清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安全界限,长腿迈进门栏,来到她面前,“是温乐岚与你说了什么?”

沈郁雾梗住,身体被逼到柜子与他的胸膛中间。

进退为难,她眼神闪烁了下,“段晏清,是我在问你。”

“...不要把问题抛回来呀。”

“好吧。”

他妥协了,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扫过精致的眉眼,“我可以回答你。”

沈郁雾不由得屏息。

短暂安静了几秒,段晏清说:“当时我爸带着外面养的那对母女回家,就在我妈忌日当天。”

他感觉,那个留有妈妈一丝余温的家,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温乐岚只是在两天前突然通知她要出国。

无法再陪他一起去扫墓而已。

沈郁雾愕然,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她张了张嘴巴,不会安慰人就算了,还总是无意揭开别人地伤疤!

她懊悔不已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抱歉,我不知道……”

她以前单纯以为是跟家里闹了矛盾,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哪个没离家出走过。

后来隐秘探知了温乐岚与他的往事,不受控制地想多了。

沈郁雾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袖口,“对不起啊。”

“没事,喃喃……”段晏清反而有些欣慰,俯身与她平视,慢条斯理地说,“承认吧,你还喜欢我。”

不喜欢一个人,又何必费劲心思去关注他的往事。

沈郁雾被他逼到无路可退。

今晚,他耐心极了,非要撬开她的嘴巴。

言语不行,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

带着清凉触感的薄唇压下来时,沈郁雾几乎懵在了原地。他这次的吻温柔舒缓,长指轻抬她的下巴,唇瓣相触,气息缱绻缓慢地交织。

她情不自禁地挽住了他的脖子,舌尖探出来,像在洞口缩头缩脑的兔子,嗅到胡萝卜的香气,蹦跳进了茂密广阔的草丛。

觉察到她的主动,段晏清终于放开了步调。

他强势地侵入她的领地,搅动、翻涌,触碰、舔舐。

唇角滑出一丝暧昧的水渍,沈郁雾慌忙地仰起头,想要避开,“唔,段、段晏清……”

那道痕迹从嘴角蔓延到了他的下颌,色气极了。

段晏清的眼神耐人寻味,他定定凝视她许久,放在她下巴处的手指上移,擦干净她嘴角的残余,而后气定神闲地得出结论:“喃喃,你忘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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