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和林语涵来到停车的地方,杨伯和张伯也在这,看样子和沈婉二人的目的地一致。
“张伯!杨伯!去文化节?”沈婉问。
“嗯!哈哈!这里好不容易有一次活动,我们去凑凑热闹!”杨伯回答她。
今天阴天,虽然是上午,也不见太阳,沈婉看张伯穿着一身浅蓝色短袖,宽松的长腿裤,拿着一把蒲扇,神情轻松自在,和以往那种严肃,沉闷的样子大相径庭,杨伯则和平时没有两样。沈婉知道这二位对庙会还是充满期待的。
“坐我车吧!我们也去”林语涵在一旁建议,边打开车门。
“嗯!好啊!也省事!”杨伯答应道,对身边的张伯说:“老张,今天我们就和这两个小娃娃一起啊!”
“哈哈,我没什么问题,你们别嫌弃我们就行!”张伯罕见地笑了。
“不会不会,快上车吧!”沈婉连忙说道。
一行人朝着柳溪村前进。
因为节日,沈婉看现在的柳溪村变了一个样,路边多了几个大型的五彩灯笼,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路边还有各种摊位,小贩都穿着古时衣服,加上这里的旧式建筑,人置身其中仿佛可以暂时脱离现代社会一般,想来策划者是尽力还原他心里的桃花源了!
“语涵,小婉!我们去那里坐坐”杨伯说,他指着上次沈婉和许瑾一起去吃过的那个茶楼。
林语涵没说话,沈婉说:“好!”
“你们不知道,我们早收到消息,今天请了人来表演节目呢!我们去瞧瞧去!”杨伯笑着说,说完就带头往里走。
茶馆的中央清理除了,专门做了一个舞台,现在有人弹琴,杨伯找了个近一点的位置坐下。
杨伯说:“当年园里的人有一些就搬到这里,这个茶楼的老板和我们一起长大,所以你们跟着我们是对的,我们知道哪里有新鲜玩意儿!”
“哈哈,好,今儿就跟定您了!”沈婉说道。
舞台上一首接着一首,四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沈婉想节目都不错,但是少了点新意,都是些老曲子,难道茶楼老板是想缅怀过去!张伯听的聚精会神,自从上次知道他的往事之后,沈婉总会下意识地看他,这个人的内心已经遗失在过去的,现在他暂时解脱了吗?
“你看!”林语涵突然拉了沈婉一下指着台上说。
台上的人摆出道具,看样子是演戏的排场!
“要唱戏了!我们点饭菜吧,等等人一多,够等的了!”杨伯说,他招呼人过来。
台上唱的戏沈婉从来没有听过,“这是?”沈婉问杨伯。
“是《镜中仙》”张伯回答。
杨伯接着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戏,讲的是一个人得到宝镜,靠着这个镜子发达,但做人涵养不够,短短几年都被子孙败完了,招来横祸,最后忙了一场空!这个戏以前年年都要演,我听说是一个教书先生写出来的,为了宣扬一些大道理,现在已经很久都没演了!”
张伯从这个戏开始就一直很不自在,如临大敌一般,杨伯也没刚刚那般悠闲。
“怎么了!”沈婉问林语涵
林语涵说道:“以前的主角早就没演了,可你看台上演的那么好,可能以前主角出来谋生了。”
虽然林语涵讲的云里雾里,但沈婉猜这个主角一定对张伯,杨伯有着很大的威慑。正吃着,台上,一声喊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听一个老生唱道:
“心怜你见识少,被人利用让我恼!人家恩怨去参活,把灾难招到家了,哒!从今往后呆在家,一心只管考功名!”
另一个声音唱到:“只是去凑热闹,哪里想到惹事上身!我已经知道错了,只求父亲你帮我啊!”
“大祸临头才悔过,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清楚,本来与我们无关,偏你上去出头,究竟关你什么事?”
“父亲!父亲......”
沈婉看了一眼时间快三点了,这场戏快到尾声了,杨伯却突然说:“之后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报应二字,可怜那老父亲忙忙碌碌一辈子,因为自己孩子的错功亏一篑!我们出去走走吧!”
沈婉看到张伯从戏一开始就变回那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听到走,麻利地起身。
外面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沈婉看到旁边的小贩在卖手工娃娃,就拉着林语涵过去看看。二人正看着手工饰品,突然人群中一个妇人面露狰狞朝张伯扑过去,手里明晃晃拿着一把尖刀。沈婉不由尖叫。
那女人嘴里喊着“张远!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我家三条人命吗?只有我划破你的喉咙,掏出你的心,这事才可以了结!”如同鬼魅上身一般,几乎是瞬间,女人就要飞扑到张伯面前。
沈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张伯没有丝毫的移动,仿佛刚刚睡醒一般,此时一道人影迅速来到女人身边,杨伯一把抱住她,林语涵也借着这个空隙,牢牢抓住女人的手,抢过尖刀。沈婉压下恐惧,拉着张伯转身就走,张伯像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着任沈婉摆布。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女人才安静下来,林语涵二人却不敢放松。
沈婉拉着张伯打车回到璟园。屋内,张伯坐着,面色沉寂,只盯着眼前的虚空,沈婉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张伯也没动弹,良久把自己脸埋进手掌里,这种场景,就是林语涵也不知道怎么办,更何况她这个“外人”,于是沈婉把水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了,外面的天色阴沉,不知是否有雨?
那女人看张伯走远,像失了力气一样坐在地上哭起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林语涵从来没有听过终于的声音,悲伤无奈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死去。杨伯蹲下来,温和地说:“阿贞,你看看我,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是最要好的吗?我当年说以后会照看你,现在也还是,走!你和我回去吧!”说着,杨伯把女人才地上拉起来,林语涵连忙上去帮忙。三人穿过众人,来到林语涵的车前,林语涵看了一眼天色,应该不会下雨!
回到璟园,天色已经黑了。
“语涵,你回去吧,我带她回我那里”杨伯说。
“好!”林语涵说,那个女人跟在杨伯身边,看样子是冷静下来了。
林语涵看到沈婉的门开着,知道她在等自己,正好去见见她。
沈婉正披着一件长袖,对着电脑发呆,看到林语涵进来,起身说道:“回来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林语涵笑道:“怎么样?吓了一跳?”
沈婉来到茶盘边,给二人泡杯红茶,回道:“哈哈,还好,看到张伯站着一点没动,是真的吓死了!”
林语涵来到茶盘边坐下,说道:“害!太突然了吧,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出现。”
“怎么回事啊?她是那户人家的?”沈婉指了指荷塘。
“嗯!上次那个故事还有下半段呢!”林语涵接过沈婉递过来的杯子。
“你怎么总是留一点不说完呢?”沈婉质问他。
“哈哈,因为我不应该知道啊!,这个事只有奶奶,张伯,杨伯知道,有一年过年,他们看我睡着了才说的”林语涵回她。
“那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沈婉问道。
“你知道的,有一次我和你说荷塘莲子失灵的事,你记得吗?”林语涵说。
“哦!那个女人就是她!”沈婉反应过来,不由惊呼道。接着又问:“为什么今天她说三条人命啊?”
“老太太去世后,他们家就告我们园,后来调查说不是我们的责任,这个女人的丈夫就要去省里告,路上出了意外,还有她死在荷塘的儿子,那时候雨下的大,我们只来得及救她。”说完,林语涵就不说话了。
“怎么会这么巧?真的不是有人做了什么吗?”沈婉看向他。
“哈,你不用这样看我,就算有,我肯定不知道啊!”林语涵爽朗一笑。他继续说:“那时候我还小,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总觉得张伯身上有鬼,我还常常想,那鬼是趴在她肩上还是和她面对面,是狰狞的,还是阴森的,她洗澡的时候会不会在镜子里看到找她索命的鬼,睡着的时候会不会有鬼拉她,把她拖入地狱。”
“现在呢?”沈婉问。
“长大了啊!当然就没有那些想法了,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也少,我们也没办法去评价,你就听我上次和你说的就好了”林语涵说。
沈婉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现在竟说不出了,只得叹一口气“哎!”
“算了,我不问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吧”沈婉说。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对林语涵说:“拿这个吧,路灯不亮,拿着这个可以看清楚路。”
“好”林语涵接过手电,他突然想抱一下沈婉,但沈婉还在那里唧唧呱呱地说着,表情十分严肃,只得作罢,笑着转身回自己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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