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侍读学士顾大人带着其夫人还有府上家丁打上门来问罪,虞敬轩本意是让官珞先避一避,毕竟顾大人是个读书人,文弱得很,可禁不住暴怒之下的官捕头一顿打。
可官珞却执意要去见见那顾大人,瞧瞧这回又是拿了什么证据要把锅往她头上扣。
虞敬轩拦不住,便只能由着官珞去了。
官珞一进大堂就瞧见了穿着一身绯红色官服的顾大人一脸怒发冲冠地挽着其夫人的手站在大堂里,背后站着十来个拿着木头棍子的家仆,明显便是来者不善。
而古院长也在场上,正同怒气冲冲的顾大人说这话,似乎是在劝慰顾大人。
官珞跨进门前习惯性地把自个儿身上从上到下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这回没有遗失什么贴身物件才坦荡荡地走了进去。
顾大人本在同古院长说着话,官珞进来时还没注意到,还是哭哭啼啼的顾夫人眼睛尖,一眼便瞧见了官珞,声音徒然拔高,狠掐了一把顾大人的胳膊,指着官珞厉声道:“就是你害了我儿。”
官珞这会儿倒是比刚得到消息时表现得淡定多了,抬了抬眼皮轻飘飘地看了顾夫人一眼,手指摩搓这剑柄,淡然地道:“无凭无据,还请顾夫人慎言。”
顾夫人摸了把眼泪,从身后把阿碧拽了出来,刚好虞敬轩也紧跟着进了大堂,顾夫人看了虞敬轩一眼,忍着泪颇有些深意地冲虞敬轩道:“人证在此,虞大人可莫要包庇凶犯!”
“顾大人同夫人且放心,若是证据充足,我自然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虞敬轩对着顾大人同顾夫人拱了拱手,打了波官腔,随即转头看了官珞一眼,眼中隐有忧虑。
得了虞敬轩的保证,顾夫人像是忽然就有了底气,抬了抬下巴冲着阿碧吩咐道:“即是如此,阿碧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给虞大人听听。”
阿碧点头应下,跪到了虞敬轩跟前声泪俱下地将当日官珞一行人来顾府找顾柏吉被顾柏吉拒之门外,官珞怒而拔刀相向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顾大人越听面色越是阴沉,顾夫人则是越哭越大声。
官珞听着对方断断续续说得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顾柏吉这家伙嘴实在是太毒了!那日他随口举了个例子,今日竟然还成真了,不光把他自个儿一口咒没了,还给她留了口大锅背。
等阿碧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将事儿给复述完了,顾夫人已经出离愤怒了。
顾夫人冷不丁地一把便挣开了挽着她的顾大人,冲到了官珞跟前抬手冲着官珞脸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杀人凶手!呸!还我儿子命来!”
场上变故让众人始料未及,顾夫人那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虞敬轩反应再快也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夫人一巴掌拍在了官珞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小伍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自家府上两位老大阴沉的面色,总有种风雨将至的感觉,慢慢地挪着步子往门口去,随时准备着,等官珞和虞敬轩一拔剑就帮他俩把府衙大门给关上,好让两人安心出气。
只是虞敬轩同官珞远比小伍想得要沉得住气。
“顾夫人,这里是京兆府府衙,不是你们顾府。”虞敬轩阴沉着脸将官珞拦在了身后,目光严厉地看向顾夫人道,“夫人身边这个婢女所说之事本官当时也在场,官捕头当时并未伤及令公子分毫,夫人无故动手,可是要当着本官的面滥用私刑!”
虞敬轩故意拿了官架子,还往顾夫人头上扣了个罪名,直把顾夫人气得发抖。
虞敬轩沉着声音目光犀利地转向一直没出声的顾大人又道:“更何况,我等去往贵府是例行询问,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令公子却仗着顾大人的官威,拒不受讯,官捕头当日所为皆授意于本府,照顾大人的意思可是要把本府扭送大理寺?”
虞敬轩三言两语把官珞从这事儿摘了出去,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大人冲着阿碧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情绪激动的顾夫人拉了回来,然后上前跨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冲着虞敬轩道:“虞大人不必摆这个官威来恐吓我等,我虽只是个五品翰林,但犬子被害我是定要为其讨回公道的,犬子生性纯良,从不与人交恶,只与尔等发生过冲突,如今犬子惨死,官捕头自然是有嫌疑的,有嫌疑之人还容不得人询问一二么?”
虞敬轩挑眉看了眼站在顾大人身后那十来个举着棍子的家仆,也不知到底是谁跑谁地盘上耍威风来了。
还有什么顾柏吉生性纯良,从不语人交恶,说话说出来也不觉得亏心?没见旁边站着的古院长听到这话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么?
要不是没再见到顾府抬过来一具尸体,他怕是都要以为顾大人说的是旁人了。
还有最后说什么只是询问一二,这是询问人的架势么,询问人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甩人一巴掌的?
顾大人这话乍听之一还有些道理,仔细一品槽点简直多得吐不过来,虞敬轩听得又气又好笑,动了动嘴皮子到底还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斯文人不讲起理来比山野村夫还要难缠。
“既然要问,便索性一块儿问了吧。”官珞顶着一巴掌印子,表情淡然地从虞敬轩身后走了出来,然后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顾大人道,“刚巧,我们也有些问题要问问顾大人同夫人,哦,对了还有古院长。”
“大人,准备升堂吧。”
三班衙役列于府衙堂上,口中呼喝着“威武”的口号,看起来肃穆又庄严,虞敬轩也回了后堂换了官服带了官帽,这儿正端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而官珞同顾家上下连同古院长都站在了堂下等着虞敬轩发问。
虞敬轩先是看了眼官珞,脸颊上的掌印虽淡下去了些但依然清晰可见,虞敬轩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看向顾夫人的眼神便越发不善起来。
“来,都说说吧。”虞敬轩表面上看着正经,心里却着实不待见顾府上下,只想着赶紧把事问完了,让这家人赶紧走。
顾大人看向官珞率先发问:“敢问官捕头,昨日夜里犬子被害时你人在何处?”
昨日夜里尹亦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托老鬼给他带了一堆关于虞敬轩的卷宗,为此她几乎整夜未睡。
“在家中,看卷宗。”
“有无人证?”
官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那一院子的卷宗都是虞敬轩的黑历史,她敢有人在旁么?
官珞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依旧肃着一张脸摇头:“无人……”
官珞话还未说完,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人声,来人声音沉稳又谦逊,光听声音便觉得该是个老实人,谁知开口便替官珞做了伪证:“我能为她作证。”
顾大人连同官珞都一脸诧异地转过头去看,然后便瞧见叶岩庭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窄袖衫,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走到了堂前。
叶岩庭随意地看了一圈站在堂前的众人,然后对上官珞诧异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能为她作证,顾公子被害时,官捕头正与我……商讨梁平萧一案,绝无加害顾公子的可能。”
叶岩庭虽说年纪不大,但到底是刑部侍郎,官居正三品,加上为人一贯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又同官珞素有不合的传闻,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为官珞作证,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谎。
顾大人这会儿几乎已经信了七成,只是还有些不放心,便又皱眉追问道:“叶大人同官捕头商讨到几时?”
顾柏吉的具体死亡时间叶岩庭并不知晓,抿着唇想了片刻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案情复杂,直至天将明。”
竟是呆了一整夜,这样自然是没什么可能跑去加害顾柏吉了的。
虽说虞敬轩心里明白叶岩庭如今跳出来为官珞作证能帮着官珞打发走顾家人,可看着叶岩庭说话时微红的耳朵和不自然的神情,虞敬轩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官捕头中途未曾离开?”顾大人还觉得不死心又追问道。
叶岩庭实在是没什么撒谎的经验,这会儿被顾大人连连追问已经有些心虚,只能装作是不耐烦地样子反问道:“从官捕头府上至鸿鹄书院往返起码也要有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是中间还需要杀人布置现场,顾大人以为若是官捕头当真离开了这么久,本官会没发觉么?”
叶岩庭这话一说,顾大人算是彻底信了,看着官珞脸上的红印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摆出一副长者的架势冲官珞道:“叶大人既是给官捕头作了证,那官捕头便不是杀害犬子的凶手,只是官捕头日后行事还需稳妥些,免得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要不是还记着自己是京兆尹不能随意殴打朝廷命官,虞敬轩早把手里头的惊堂木给拍顾大人脸上了,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的脸说这种话,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跑上门来扣锅,还打了人,这会儿连句道歉都没有,还给人挑错?
人家都说子肖父,看过顾柏吉再看顾大人,这父子俩说话可真是如出一辙的不中听。
虞敬轩后槽牙咬得更紧了,哼哼了两声,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看向官珞问道:“官捕头现在想问什么也可以问了。”
“敢问顾大人,令公子昨夜为何独自一人出门?可曾有告知过旁人缘由?”
官珞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前日他们去寻顾柏吉问话的时候,他说为了年后书院的小测一直闭关苦读不成出门,这事儿后来也在顾家的门房处得到了证实,可在得知了梁平萧的死讯后一日却突然出门,不光挑了夜里连随身小厮都没带上,实在是古怪。
顾柏吉并非家中独子,性情又有些古怪,顾大人并不十分喜爱这名长子,所以对顾柏吉的生活多有疏忽,官珞问得这些问题他自然是答不上的,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顾夫人。
好在顾夫人比顾大人要好些,抹了抹眼泪后道:“孤鸿他喜静,一贯不爱人跟着,昨日出门前也仅是同我知会了声,说是要出门去见一友人,我见他手上还拿着一叠试稿便允了,哪里知道他这一去就……”
试稿?
官珞等人发现顾柏吉的时候并未瞧见他随身物品里有什么试稿,难不成昨夜顾柏吉出门真是去见友人去了?可这友人又会是谁?
“之前可曾有过类似的事情?”官珞又追问道。
顾夫人摇了摇头:“这孩子交朋友眼界高,能被他瞧得上的朋友不多,所以很少听他说去见什么友人,昨天他说要出去见友人我还替他开心了一阵,还以为这孩子终于能有个伴了。”
虞敬轩抽了抽嘴角,这顾家夫妇俩可真是会说话,老子把孩子性格说得是纯良和善,母亲把儿子的孤僻不合群美化成了眼界高,这粉饰太平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惊叹。
不过这么听来,顾柏吉说去见的这个友人很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了。
官珞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顾夫人发问道:“梁平萧、赵迅、褚裴椋这三个人的名字你听顾柏吉提起过么?”
听到官珞提起这三个学生的名字,古院长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些,尤其是在听到赵迅名字的时候神情中还透露出一丝担忧。
顾夫人抿唇想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道:“梁平萧和赵迅的名字倒是时常听他提起,至于这褚裴椋……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他都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孤鸿说过,那叫赵迅的学子风采斐然,行事作风也很有文人风骨,若不是出生不好,日后的成就怕是要比那叫梁平萧的学生好上百倍。”
先前便听古院长说过,赵迅寒门出生,父母双亡仅同妹妹住在京中相依为命,确实是没什么人脉根基,若不是学士出众得了古院长的赏识,怕也进不来这鸿鹄书院就读。
顾柏吉这番评价倒也是中肯,古院长闻言也露出了些惋惜的表情来,轻声叹了口气道:“赵迅这孩子,刻苦好学又有天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他进院以来,凡是小测回回都能拔得头筹。”
古院长说得惋惜,虞敬轩闻言却不由得挑了下眉,要是他算得不错,这鸿鹄书院前三甲,这会儿可就死得只剩下赵迅一人了。
官珞也想到了这层,赵迅出生不好,虽文采斐然学识出众,但若真竞争起来还真未必能赢得过梁平萧和顾柏吉两人,若是出于铲除障碍的目的而杀了竞争者,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更何况,从顾夫人的叙述中看,顾柏吉对赵迅有几分欣赏,若是赵迅相邀也不是不可能。
“赵迅可会武?”官珞转头看向还在垂头替赵迅可惜中的古院长发问道。
古院长神情一愣,缓缓道:“君子六艺,骑射拳脚之类的功夫也在书院的日常教学和考校之中,今日报案的周老师便就是教授学生们武艺的。”
会武又有动机,这个叫赵迅的学生嫌疑很大。
官珞眯了眯眼睛,转头同虞敬轩对视了一眼,虞敬轩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看向古院长开口道:“古院长,如今你这书院里已经接连死了两个学生了,经由仵作勘验顾柏吉明显是死于他杀,且其正是死在了鸿鹄书院后的河道里,本官决定要对鸿鹄书院内的师生进行问询调查,院长可要配合本官,早日抓到凶手,给你的学生还有学生的亲属一个交代。”
虞敬轩边说着边指了指站在古院长身旁的顾大人,顾大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冲着古院长道:“犬子昨日去见的友人极有可能便就是鸿鹄书院中的学生,古院长切勿包庇凶手!”
两方施压,古院长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了下来:“仲文和孤鸿的死,我身为院长难辞其咎,明日书院的学生们便都要回来上课了,虞大人若是想要调查明日前来便可,只是……”
古院长面露难色,抬头看了一眼虞敬轩有些为难地道:“如今书院学生接连死了两人,书院内也是人心惶惶,甚至还传出了鬼怪索命的传言,为防惊吓了备考的学生,可否请虞大人低调行事?”
虞敬轩本也没打算要高调行事,古院长这么一说也是正中他下怀,虞敬轩立马便应了下来。
打发走了顾家夫妇还有古院长,虞敬轩看着还站在官珞身旁的叶岩庭,那醋意终于不加掩饰地弥漫了开来,翘了个二郎腿一脸不爽地看着叶岩庭发问道:“不知叶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叶岩庭将手中的书信拿了出来,看着虞敬轩一脸平静:“老师回了信给我,今晨刚到,他已经启程赶来京中了,快得话两日后便能进城。”
叶岩庭来京兆府便是为了送这消息来,帮官珞解围也只是碰巧的事情,虞敬轩从叶岩庭这儿得了个好消息,面上稍霁,然后就看见叶岩庭转头冲着官珞郑重其事地行礼作揖道歉。
“先前事急从权,官捕头见谅。”
这是在为先前说的同她独处了一整夜的事儿在道歉?
官珞有些尴尬地看着叶岩庭弓着的背,也冲着叶岩庭拱手作揖回礼道:“叶侍郎言重了,该是我谢你替我解围才对。”
虞敬轩看着底下互拜的两人,刚有些放晴脸刷得一下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墨一般黑,立马放下二郎腿走了下来,将弓着身子的两人直接拽了起来,然后冲着叶岩庭下逐客令道:“行了,今日劳烦叶大人跑这一趟了,府上事忙,就不送了。”
叶岩庭看了看虞敬轩,又瞧了眼官珞,忽地再次开口道歉:“抱歉。”
官珞被这突如其来的歉意搞得有些发懵的时候,叶岩庭便就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堂上这会儿就只剩下她跟身旁站着的人形醋缸虞敬轩了。
虞敬轩就等着这儿四下无人能尽情地挥洒自己的醋意,官珞看他一撇嘴便知道苗头不对,连忙抢先开口补救道:“人家说了,事急从权。”
“要他从这个权了?”虞敬轩这会儿口气冲得跟吃了窜天猴似的,“给你做个伪证而已,咱京兆府上下谁不行了,要他从这个权?”
官珞啧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炸了醋坛子的虞敬轩很是无奈,只能尽力安抚解释:“可是我们府衙里的人说得话都不及叶侍郎说出来的话有可信度啊,顾大人未必会信其他人说的。”
“那也就是多费些口舌罢了。”道理说出来虞敬轩都懂,可是该不爽还是不爽,怎么说都没用。
官珞也没了法子,只能装可怜转开话题,捂着自己先前被顾夫人打了的脸颊道:“有些疼。”
虽说话题转得生硬但却有效,虞敬轩的醋坛子还在晃荡,但还是伸手过来扒拉开官珞捂着脸颊的手,闷闷地道:“我看看。”
官珞脸颊上的巴掌印从打上去的那会儿到现在虞敬轩已经看了好几眼,这会儿凑近了再看到这血红的印子印在脸上还是不由得火冒三丈,转身便要往门外走:“他大爷的,居然敢打你,我替你打回来!”
官珞慌慌张张地扯住了虞敬轩的胳膊,连声劝道:“这也没破相,一会儿煮个蛋滚滚便好了,顾夫人中年丧子本也可怜,我们跟被害人家属计较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虞敬轩回过神来看着官珞的脸,心里憋屈:“替你委屈,我在跟你跟前还让你被打了。”
“不用你替我觉得委屈,我也没觉得有多委屈。”
有些话官珞没说,她入京兆府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得多了,欺负她的人也多了去了,有些时候处理些家长里短的琐碎案子,当事人打起来的拦架的时候被甩耳刮子误伤的次数也挺多,干他们这行的总不能每个人都计较过来。
官珞看着虞敬轩小心翼翼地对着她脸颊上的红印吹气,表情又温柔又心疼,伸手轻碰一下她还没皱眉,虞敬轩倒是先她一步皱紧了眉头,一副心肝脾肺肾都搅一块儿疼了的样子。
可她哪就有这么脆弱了,偏就是这人……
“我一会儿给你煮两个蛋揉揉,就不疼了。”
官珞点头,看着虞敬轩,心里却想着院子里那堆卷宗,看起来等案子结了她还是得回一趟安山,找尹亦好好谈谈才行。
鱼块:按照正常情况不应该是我完美地替珞珞挡下那一巴掌然后放狠话么?!人家霸道总裁都是这样的!
某陌:生活总是需要意外和始料未及……更何况你也不是霸总~
鱼块:我不是嘛?那我是什么?
某陌:小娇妻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0章 第 120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