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正来来回回的走动,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凌宿出一点事。
他再一次扭头,正好看见凌宿缓缓走来,等她踏入门口,就急急忙忙抓住她的胳膊询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凌宿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推开他的手,将食物放到他手里。
“没事,我身上连一滴雨水都没沾到,给你带的食物吃吧。”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疑惑的询问:“你是在外面吃过了吗?要是没有的话一块吃吧?”
凌宿不带犹豫的摆手拒绝,他失望的低下头将食物放到桌子上。
顾羽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寒碜的食物,可人在饿极了什么都不顾,更别提这是凌宿千辛万苦带回来的。
于是,他也不嫌弃埋头苦吃起来。
不得不说他不愧是太子,就算饿极了也动作优雅的细嚼慢咽。
安安静静的吃完五个土豆三块南瓜,一颗大白菜,才停下动作。
绣衣阁的楼上是贵客厢房,不仅能在里面贴身量着衣服定制,甚至还有茶水提供休息的床榻。
顾羽口干舌燥,也不嫌弃这是过夜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恐怕他也没想到,只是参加了一场宴会,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
他也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简单修身,衬得他更俊美。
靠着凌宿每天外出采购食物,他们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三天三夜。
大雨过后,太阳应该悬挂在空中,可天上变得灰蒙蒙的一片。
“这场大雨,是不是人类不幸的开始?”
顾羽难得正经,满脸严肃的说着。
凌宿倒是没想太多,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但这个时候要是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她想了想,认真开口:“你不用担心,看似事情糟糕透了,实则都会有一线生机,天道仁慈,不会置之不理的。”
不然不会让她一个异界之人,出现在这里。
顾羽还是头一次见,安慰人居然说这种话,无奈的声音带着笑意:“好,我记住你说的话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点了点头,中午的饭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想到这几天没顾得上吸收宝石,还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回房间。
盘腿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宝石开始吸收,其实也可以放在神识里更安全一点,但她嫌弃太脏了,毕竟是从丧尸的脑子里取出来的,这才随身携带。
宝石里的灵力被一点点抽干,逐渐变得暗淡,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抽空,它彻底粉碎在空气中。
凌宿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静心修炼,靠着宝石里的灵力,她的伤势很快就可以好了。
心中暗自窃喜,继续专注的将灵力注入灵丹中,一点点修补灵丹上的裂痕。
心里还是知道分寸,没有将灵力全部用来修补,而是剩下一点点灵力用来急救。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晚,她有点懵了,嗖的一下站起身,打算跟顾羽说一下,就听见焦急的拍门声。
“你怎么了?你已经在房间呆一天没有出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有跟我说,我现在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开门别怪我撞了。”
凌宿知道他这是在关系自己,连忙出声喊到:“还活着呢,我给你开门。”
房间门刚一打开,顾羽就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你真的吓死我了,你告诉我你困了,结果你回到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是不是这几天杀丧尸太累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杀丧尸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凌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一连串的话。
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摇着头说没事。
顾羽郑重道:“你可是唯一一个不把我当成太子看待的朋友,我很珍惜,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面前男人真诚的眼神,突然想到一件快要遗忘的旧事。
记得一岁那年,被测出来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剑骨,爹娘大办宴席,当时的身为青岚宗宗主的师父亲自登门拜访,将年幼的自己带回宗门。
几个年幼的外门弟子心存嫉妒,故意接近自己,然后拳打脚踢,虽然后面她报复回去了,可却习惯了一个人。
后面虽然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天赋不错的弟子,教导过几次,就扔下几本剑谱让他们学习就外出历练。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死皮赖脸的想跟她做朋友。
“行了,我没有事,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见她并不像在骗自己,顾羽这才松了口气。
凌宿很不习惯别人这么关心自己,于是不经意的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等吃完饭再一块去杀丧尸吧?”
他点了点头,吃着放在桌子上的胡萝卜。
生生啃了三天的生蔬菜,等一会出去一定要换换口味。
简单的吃饱喝足后,两个人一块出去,外面的丧尸在街上到处晃悠。
前脚刚一踏出门口,就被闻见气味的丧尸一个接一个的扑过来。
张着腥臭的嘴,牙齿上也沾染血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奔跑过来。
凌宿连忙拿剑阻挡,向他们的头颅砍去,结果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剑卡在骨头处动弹不等。
他们好像因为这场雨变得更加厉害了?
小腿蓄力,将周围弥漫的越来越多的丧尸踹倒,趁机将剑抽出来,倒在地上的丧尸一个个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抓着自己的胳膊想咬下去。
顾羽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剑是凡间打造的普通剑,跟凌宿的本命剑根本比不了,用剑砍他们的头颅只能勉强擦破点皮。
见到这种情况,凌宿反应很快,趁着丧尸还没有爬起来的时候,立马拉着顾羽的手腕跑回绣衣阁,将大门牢牢的锁住。
丧尸门一个个拍打着木门,低声嘶吼着想抓住她们,门在丧尸的拍打下,几乎摇摇欲坠。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她本来以为靠着自己的修为能够将京城内的丧尸尽数消灭,可没有想到他们也会强化进步。
自己的修为根本不够看,不用灵力根本砍不动丧尸,可如果用了灵力,按照灵丹破损的程度,坚持不了半个时辰。
现在真的进退两难,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来处理,按照这样下去的话,城内别说有幸存者了,她们能活着将不错了。
顾羽捏紧拳头,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不知所措的询问。
“这群丧尸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可以把头颅很轻松的砍下来,可这次为什么只能砍破一点皮?”
凌宿面容冰冷,用冰冷的嗓音安抚他的情绪。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场大雨,不用担心,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听见她难得的安慰,顾羽担忧的情绪消散了些,可一颗心还是高高悬挂,没有松懈下来。
京城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变成惨烈到触目惊心的样子。
门终于承受不住拍打,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灰尘,丧尸摇头晃脑的奔跑进来。
凌宿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反应迅速的拉起顾羽,带着他爬上房顶。
丧尸寻着气味,到处在房间各处晃荡,她低下头观察在街道的丧尸。
惊讶的发现数量增多了不止一倍,之前丧尸聚着堆的在一个地方徘徊,这次丧尸不仅分散开,也更麻烦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场雨肯定也是幕后真凶搞的鬼。
有丧尸走到上面的房间,左顾右盼的闻着气味,手脚并用的跑到窗户边,伸手想要爬上去。
用手扣着墙壁,双手在褐色的墙面染上暗红血迹,将在即将靠近屋顶时,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头部不断涌出血,很快在地面流了一大片,右手右腿向外弯曲,可丧尸跟个没事人一样,立马跑进绣衣阁内。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数不清的丧尸一个个从窗户向屋顶爬去,其中还有丧尸拉扯着摔下去,但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屋顶。
数量太多,食物也没有着落,现在能省一点力气就省一点力气。
于是她带着顾羽向别的屋顶跑去,调动神识寻找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可以休息。
用余光看向身后,丧尸依旧紧紧跟着,一时半会根本摆脱不了。
虽然其中有丧尸不断从屋顶掉下去,可数量依旧没有减少多少。
下面也有丧尸闻到气味,浩浩荡荡的跟着她们不放。
现在上面下面都无路可退,只能往前走寻找出路。
可很快,她们跳到下一个屋顶,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前面一片荒芜。
看来已经到了荒郊野外,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房屋,丧尸逐渐逼近,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正面迎敌了。
她跟顾羽背对着背,同时抽出剑,戒备严肃的盯着丧尸过来,等他们出现,用力的砍下头颅。
一剑两剑,用了整整三剑才砍下丧尸的头颅,周围还有丧尸不断前仆后继的扑咬。
再这样下去,身后那个小子就要是在这里了。
没办法了,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估算了一下,大概可以用体内仅剩了灵力给他施加一个阵法护盾。
顾羽正专注的清理周围的丧尸,一滴滴的汗水不断从他头上掉落。
她皱着眉头,忽略腹部下方的疼痛,用灵力一点点画着阵法。
糟糕,她的灵气还不够,一边吸取空气中薄薄的灵气,一边不断加深阵法。
“咔嚓”一声,好不容易修补好的两道缝隙又裂开了,缝隙还在不断扩大。
压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洁白无瑕的脸上一点点变得惨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宿一心二用总算将阵法施加好。
强忍着疼痛,不断挥剑砍死身边的丧尸。
顾羽身上闪过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青光,替他阻挡了来自背后丧尸的偷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激烈的打斗声总算吸引到了人。
十几个身穿盔甲的青年男子,持刀奔跑过来,帮助她们减轻负担。
幸运的是这个地方偏僻,能够安心的清理这群丧尸,剩下的一半丧尸都被赶过来的家伙清理的干干净净。
杀完后,他们的刀剑上变得坑坑洼洼,盔甲上染上浓浓的一层血迹。
见到是如此瘦弱的一男一女,一脸惊讶道:“喂,你们这是练过啊?跟我们走,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
说完,还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凌宿再也忍不住扭头吐了一口鲜血,蹲下身子右手拿着剑,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顾羽脸色瞬间一变,不顾累虚脱了的身子,踉踉跄跄跑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担忧道:“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上受伤了吗?”
凌宿摇了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这次真的是亏大了,不单伤势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不过她不后悔,哪怕她只救了一个人也心甘情愿,师父从小就教导过她,要为人正直替百姓排忧解难。
顾羽瞬间慌了,右手颤抖往她的鼻子伸过去,见还有气,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两名男子脱下盔甲扔给其他兄弟,向顾羽询问:“我们那里有一个人会点医术,我背起这位姑娘一块去过去吧?”
他并没有死要面子,而是选择接受让他背着凌宿,让另一个人男人背着他。
一路上,在经历各种曲折的道路,总算到了他们空中说的地方。
是一个非常常见百姓用来储存粮食的地窖,只不过这次应该被人整修过,里面的空间能装下三四十人。
刚一进去,就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有人虽然欣喜发现了幸存者,可更多的是担忧:“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可以将人随随便便的带进来,万一她们被咬了传染给别人,你们负得了责任吗?”
背着凌宿的男子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别看她们身上这么多血迹,但是没有被咬,只是一个脱离,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吐血了。”
将她靠着墙放到地上,从人群中将一个留着白色胡须的老人拽出来。
“刘医师,你快点给她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她刚刚都吐血了。”
刘医师救人心切,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开始仔细的把脉。
一个脸黑这像块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邹着眉头询问。
“你们是在哪里捡回来的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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