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仿佛被定在原地,腿抖的像筛糠,嘴巴大大张着,呼吸都不自觉闭住。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腾空,熟悉的柠檬味钻入鼻腔,俊秀的脸出现在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江淼大张的嘴巴,“水水,回家了。”
江淼眨了眨眼睛,直到听到宋砚舟声音的那一刻,空气瞬间涌入,她大口地呼吸起来。
宋砚舟眉头微拧,抬起江淼的下巴:“你怎么了?”
江淼努力地平复呼吸,不敢再回头看,将脑袋深深埋进宋砚舟的脖颈。
“宋哥,走了。”不远处的逯梦渊喊道。
宋砚舟垂眸看了眼怀里死死贴着自己脖子的江淼,虽然像之前撒娇的姿势一样,但她的身体在发抖,她在害怕。
宋砚舟扫视一圈周围,并未发现什么可怖的东西,只有脚边的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叽叽。”
宋砚舟循声看过去,草坪里跳出一只蛐蛐。
难道……她怕虫子?
下一秒,宋砚舟拉开外套拉链,索性把江淼裹进怀里,温声道:“别怕,只是一只蛐蛐,我们回家。”
“宋哥,回宿舍了。”逯梦渊招着手再次大声呼喊道。
“来了。”宋砚舟应了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朝出口走去。
等距离远了些,江淼动了动,从宋砚舟衣服里钻出一颗脑袋,下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江淼眨了眨眼,望向刚刚的地方,昏黄灯光下,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只是她的幻觉。
几人临分别前,云宝璇将剩下的一些小鱿鱼还有黄瓜薯片等零食塞给宋砚舟,不顾他的拒绝,匆匆留下句:“水水严选,她爱吃,都给她。”随后被陈岁搀着踉跄着跑回了宿舍。
凌晨一点,江淼意外地失眠了。
今晚的那个无头女鬼仿佛深深印在了她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以往看鬼片的时候她都是边叫边看,尤其是看见恐怖画面的时候她叫的比谁都响亮,而且每次看完鬼片还会一连做好多天的噩梦。
可直到今天真正亲临现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竟连声音都发不出。
帮帮我——这是今天那只头颅的嘴里不断重复的话。
明明那只女鬼连声音都没发出,可那一刻,江淼就是听到了。
她切身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的乞求。
江淼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明明应该像之前一样瑟瑟缩缩窝在被窝里,紧闭着眼无中生鬼似的把自己吓入睡或是怀着害怕的情绪直接睁眼到天明。
明明今晚的画面比荧屏上的更具冲击力,可江淼现在却头脑清晰理智,唯独没有恐惧。
她只是在想,到底是帮什么呢?
良久,她烦躁地摇了摇头,企图将脑子清空。
效果甚微,她又去想一些开心的事,努力想替换掉脑海里深固的画面和乱七八糟的想法。
想着想着,某人的身影就浮现在脑海,或绅士或温和又或疯批,一幕又一幕。
莫名地,她的心竟然静了下来。
浅淡的清辉洒进屋内,江淼脑袋担在窝边,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发出绵长呼吸声的某人。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今天聚餐时宋砚舟说的那番话。
宋砚舟说的姐姐……会是谁呢?
他有很多姐姐吗?
没一会儿,江淼的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天人交战。
新一轮的烦躁袭涌上来,江淼扭过头,索性不再看他,将脸埋进窝里,脑子里数起了羊,打算强制入睡。
朦胧间,安静的空间内,响起一道低低的呢喃。
“淼淼。”
江淼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朝着那声源望去,竖起了耳朵。
几秒后,睡梦中的某人再次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他道:
“淼淼。”
-
隔天宋砚舟起床的时候没再像前两天那样把江淼喊起来吃早饭,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唯恐吵醒熟睡的江淼,在碗里备好口粮,提起书包出了门。
刚出卧室,就碰上了正要出门的逯梦渊,他随口问了句:
“宋哥,你昨天很晚睡吗?”
宋砚舟问:“怎么了?”
逯梦渊指了指他眼底的乌青,“这里黑眼圈有些重。”
宋砚舟愣了下,随即微笑着问:“一起去吃早餐吗?”
虽然话题转的生硬,但好在逯梦渊没再追问,他道:“好。”
随后,俩人一起出了门。
中午的时候,江淼才迟迟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清秀俊脸。
“汪!”条件反射地她叫了声,身子吓得往后一缩。
宋砚舟蹲在狗窝旁俯身看她,歪了歪头:“睡这么久,昨晚熬夜打小鬼了?”
“汪汪汪!”你才像打小鬼的!
本来一醒来在看到那张俊脸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悸动,但现下被宋砚舟彻底浇灭了。
宋砚舟被江淼的暴脾气逗笑,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准备好的饭旁:“吃点东西,下午有空带你去找你的小伙伴玩。”
今天拌的罐头是江淼最喜欢的牛肉味,她慢悠悠咀嚼着,心情颇好。
虽然昨天有些小插曲,但她竟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饭碗见了底,江淼将头探到另一个碗里,将里面的羊奶也一并喝了,这两天宋砚舟每天都会给她喝一碗奶,说是补充营养。
两只碗都干干净净,江淼打了个饱嗝,肚子圆滚滚的,显然是有些吃撑了。
她悠哉地踱步到宋砚舟面前想要炫耀自己的战果,前几天宋砚舟见状每次都会夸她一句“水水,真厉害”“水水,好棒”之类的话。
宋砚舟坐在课桌前,眉头微拧,点进群里的消息又确认了一遍。
五人微信群里,陈岁发了一条消息,附着一张照片。
陈岁:【谁现在有空?帮忙一起送下医院,我和云宝抬不动。】
照片中,大黄和大白躺在石板地上,半睁着眼,嘴里还吐着白沫。
宋砚舟秒回过去:【现在过来。】
江淼爪子刚扒拉了一下宋砚舟,就被他一把抱起来,匆忙拿着拴狗绳,疾步向外赶去。
江淼还懵着,狗绳就已经套好在她身上,她听见宋砚舟说:“大黄和大白出事了。”
宋砚舟赶到的时候,陈岁和云宝璇正守在精神萎靡的大黄和大白身边。
“它们怎么了?”
陈岁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中午过来给它们喂饭,一看到他们就这样了。”
“它们体格太大了,电车不方便,我们得人工把它们送到医院去。”云宝璇说。
“这样,”宋砚舟道:“大黄轻一点,你们俩个一起抬它,我来抬大白。你们可以吗?”
“行,”云宝璇当机立断道:“事不宜迟,我们动作快点。”
宋砚舟将狗绳握在手上,交代江淼:“跟好,别丢了。”江淼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扛着两条狗徒步去医院,大黄和大白平时吃的很多,虽然是中型犬,但看起来就像两个煤气罐罐,因此相对较轻的大黄其实还是很重的,没一会儿,俩个女生就气喘吁吁。
宋砚舟也热的出了汗,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还好吗?”
云宝璇咬牙点了点头,正走到校门口,李彦东和逯梦渊赶了过来。
“我来吧。”逯梦渊接过大黄,轻松抱起。
换人后,几人脚程也加快许多。
终于赶到医院后,两只狗狗被送进了检查室。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祁放从医疗器械室里走出来,将检查报告递给众人,神色凝重:“是药物中毒。”
“中毒?”云宝璇蹙眉看着报告单上的检查结果,“不应该啊,虽然学生中经常会有人投喂他们,但没道理会下毒啊。”
但检查结果不会骗人,几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逯梦渊问:“能查查监控吗?”
“有点麻烦。”李彦东解释道:“查监控需要向学院申请,填写材料递交,审批时间不定,有时候会长达一周。而且查监控这个方法不太现实,每天投喂的人太多了。”
“它们怎么样?”云宝璇关心道。
祁放:“索性中毒不深,汤愿在给它们挂水,今天在这观察一天,晚上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在医院呆了一会儿,由于几人下午还有课,所以只能先回了学校。
在汤愿的建议下江淼则留在医院做陪护。
下午的时候,医院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铲屎官,汤愿和祁放也忙了起来。
观察室里,还没等挂完水,大黄就已经活蹦乱跳地粘着江淼酱酱酿酿哼哼唧唧,大白趴在一旁闭眼假寐。
面对大黄,江淼已经从刚开始的嫌弃拒绝到现在的麻木,她瞥了眼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大黄,“大黄,有人给你们下毒吗?”
怕大黄不理解,江淼又换了个说法:“你们今天都吃什么啦?”
大黄:“俺也不知道,俺吃了好多东西,都是学弟学妹们给的,可好吃里。”
江淼:“学弟学妹?”
“昂,”大黄得意:“他们都叫俺大黄学长。”
“不对,”大白闭着眼懒洋洋地纠正它:“他们现在已经改口叫你学姐了。”
江淼:“……大白,这两天喂你们吃东西的人当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大白思考了一会,“没有,都是好人。”
江淼:“……”
没一会儿,汤愿给挂完水的大黄和大白拔了针,距离宋砚舟他们下课还有一会儿,外面来往的人群又多,为了不添麻烦,他们只能缩在观察室待一会儿。
观察室里,除了他们三个外,还有之前的那只柯基以及奶狗花花,小白自从发情后,到现在一直被单独隔离,要不是江淼现在不会说话,她绝对要向小白推荐一下宋砚舟的独家**——真就是发情狗的天敌。
这两天柯基和花花已经彻底恢复了,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所以汤愿有时候会把柯基和花花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们在观察室里活动活动,今天也不例外,汤愿过来拔完针后就把它们放了出来,想让几只狗友好交流一下。
大黄好奇地嗅了嗅花花,小小的一只走路歪歪扭扭,有时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简直要把人心给萌化,大黄稀罕地舔了舔花花,花花小跑着又去找江淼。
大黄又凑到在观察室里沉默寡言不断走来走去的柯基身边,就那样盯着人家走路,也不说话或打招呼。
柯基似乎也察觉到,停下来,看着大黄:“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大黄:“老兄,恁是啥做嘞?还没俺腿一半长里。”
柯基脸上的无语显而易见,它不欲搭理一只鲁莽无礼的小土狗,扭过头,背对着大黄,继续围着观察室悠哉悠哉溜达散步。
宋砚舟几人一下课就直奔医院,刚到观察室就见到这样一幕:
大白趴在一边睡觉,江淼像逗小孩一样正在逗花花玩,而某只幼稚鬼大黄……
大黄半趴着微曲着腿,眼睛眯着呲个大牙直乐,跟在小短腿柯基身后,正学人家走路。
众人:“……”
本文其实就是个感情小甜饼,现在女主还有几章就要回到自己身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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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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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显灵(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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