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瑟卡利没注意到风见裕也,他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石头酒身上。
石头酒严谨来说不完全属于组织,奥瑟卡利认识他也是偶然。
当时奥瑟卡利还没有代号,代号成员吩咐他不得不过去协助,但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些没代号的人就是跑腿小弟或者挡箭牌。
但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只能祈祷不碰到太过分的代号成员,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奥瑟卡利接到了格林纳达的消息,让他帮忙堵一下目标。他便带着仅有的一把匕首一把枪和两个弹匣去了指定地点。
那是京都郊外某个村子。
奥瑟卡利赶过去时看到了一村四五十户人倒在村子中间的打谷场上,满地鲜血。
格林纳达站在旁边的古树下默默吸着烟。
奥瑟卡利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阳光耀眼得好像要把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都照亮,然而照亮的却是尸山血海。
他问:“你要我赌的人呢?”
格林纳达侧头望着他,皱了皱眉,嗓音低哑:“我不是让一个经验丰富的人过来吗?哪来的小孩?”
奥瑟卡利双手叉腰,他一路飞奔过来穿过树林翻了一座山,正慢慢平复着呼吸,虽然听到格林纳达的话他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奥瑟卡利很不高兴:“我就是。”
格林纳达垂头盯了他一会儿,嘟囔:“算啦。”
奥瑟卡利看他没有打算把任务交给自己,不满地说:“我真的经验丰富。”
格林纳达敷衍地点头,随手把烟头丢到地上:“我知道,但你还是小孩。”
组织里从来没有小孩不小孩的,没有任何年龄上的优待。
“你又不需要我找我来干嘛。”奥瑟卡利眼见着能拿到的任务酬劳飞走了,整个人都有点愤怒,“害得我白白跑了一趟。”如果对方不是代号成员,他肯定会拔枪的。
格林纳达顿了顿,转过身仔细打量着那个身体刚刚抽条的少年,目光从他的衣领袖口和裤腿上掠过,轻声说:“不白跑,交通费报销,说好的报酬不会少。”
奥瑟卡利:!好人啊!
他心情一下子阴转晴了,勉强维持着冷静的表情说:“哦,如果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实际上他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居然碰到了这么大方的组织成员呢,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
奥瑟卡利暗暗握拳。
格林纳达无所谓地点头,但他意识到什么,突然拽住奥瑟卡利的衣领:“暂时不能走。”
奥瑟卡利好脾气地站住,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回事?”格林纳达敲了敲耳机,淡淡地问,“不是说布置了帐吗?”
奥瑟卡利听不见对面那个人的回答,但他隐约意识到对方并不是组织的人。
“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格林纳达沉声说,“一村的人都死了,你们自己解决。”
这下子奥瑟卡利听见了,对方在道歉,与其说道歉,不如说是哀求:
“五条先生,请……”
“……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吩咐……”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奥瑟卡利默默地想,多好啊,什么都没做都能让人不停道歉,任务酬金说分就分,打手小弟招手就来。
没正常人喜欢命悬一线的感觉。
奥瑟卡利当时觉得这就是代号成员。不得不说,奥瑟卡利后来在组织这么作都是因为格林纳达留给他的印象。
“够了,我不想听解释,派人过来收尸,还有窗为什么没有警报,给我查。”格林纳达神色不变,说完便挂了电话,轻轻啧了一声。
奥瑟卡利问:“你不是要堵一个人吗?就站在这里?”
格林纳达说:“追不上的,跑太快了。”
“那任务是不是失败了?”奥瑟卡利问,他想更多地了解这个未来会成为他新东家的组织:“失败了会不会有惩罚?”
格林纳达知道他误会了,拉着少年的衣服走向村口,边走边说:“这不是组织任务,不归组织管。”
奥瑟卡利眼神里写着“你居然赚外快”几个字。格林纳达理直气壮:“费用是我自己掏的,组织管不着。”
奥瑟卡利一噎,小声问:“随你,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格林纳达表情有些凝重:“啊,不太行。”
奥瑟卡利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紧张。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改口:“可以了。”
奥瑟卡利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村口等着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还很年轻,普普通通的黑发黑瞳,走在大街上没人会注意到这么一个男人。
他一身藏青色羽织,右耳打了耳洞,挂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在零碎的黑色发丝间晃动,流光溢彩。
低调又张扬。
奥瑟卡利觉得男人怪有意思的。
“跑掉了?”男人问。
格林纳达“啧”了一声:“太会躲了,我明明用咒术困住它了。”
男人似乎才注意到跟在格林纳达身后的少年,挑眉问:“哪来的小朋友?”
这话一出,奥瑟卡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然哪会一模一样的口气?
格林纳达说:“善后的。”
男人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盯着他:“你这家伙居然让小朋友替你善后?”
格林纳达翻白眼:“怎么可能,是我找人的时候没说清楚要求。”
奥瑟卡利辩解:“我确实经验丰富。”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经验丰富了,把今天的事忘了。”
奥瑟卡利本来还以为是保密工作,不然就要被灭口,没想到男人很自然地说:“这么血腥的场面忘掉最好。”
奥瑟卡利:?
“也……也还好。”奥瑟卡利嘀咕,虽然真的很血腥,他自诩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格林纳达苦恼地摸了摸口袋,找到了一颗巧克力说:“请你吃巧克力,别怕。”
奥瑟卡利的表情微妙,他感觉到自己被当成小朋友哄了,等回去以后他攥紧巧克力,坐在床沿看着账户里增加的金额:“什么嘛,居然还多了一个零。”
转账备注还有一行字“去买点糖吃”。
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后来奥瑟卡利才知道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的代号是石头酒。
“石头酒姓什么?”奥瑟卡利问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提醒:“奥瑟卡利,别探究那么多哦。”
格林纳达好歹还整天活跃在任务一线,石头酒却是神出鬼没,贝尔摩德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奥瑟卡利没想过一别经年,再见居然是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时候。
算一算时间,也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过去,石头酒还是当年的样子,只不过羽织换成了黑风衣,耳钉偶尔闪射着夺目的光。他似乎在和谁打电话,奥瑟卡利盲猜是格林纳达,据说他俩是好友。
或许是奥瑟卡利的目光过于外露,石头酒抬头,和他对上视线。
奥瑟卡利镇定地望着他,一头橙色的短发几乎要融在阳光里,露出笑容,轻轻点头示意。
石头酒率移开目光,奥瑟卡利伸手把松田阵平搂进怀里,狠狠搓了搓他的一头卷毛。
“你干嘛。”松田阵平快气死了。
奥瑟卡利弯了弯眼睛:“看到老朋友,有点激动。”
“石头酒?”
奥瑟卡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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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风里的《卡门》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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