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你笑眯眯道：“是我哦，零君。”

“诶……”

你看着降谷零逐渐升温。

好纯情啊，该说不愧是未成年男子高中生吗？不对，考完试后应该不算了……

你陷入无厘头的思考时，降谷零眼睛飞快地眨了眨，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着在你怀里的姿势侧身，很是随意地把包往门边的柜子上一放。

然后抬手反抱住了你。

降谷零看不见你，你却可以清晰无比地看见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眼睫、还有抿起的薄唇和绷紧的下颌线。

他放在你身后的手臂收紧，从冬日的风里染上的凛冽气息和你融化交织在一起，两颗心脏贴得极近，彼此可以感受到从对方胸膛里传来的跳动。

砰砰。砰砰。

降谷零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你垂下眼，是一颗纽扣。再仔细一看，他校服衬衫上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是一个缺口。

他垂下的手握住了你的手，金属纽扣冰凉的触感滚动着硌在掌心，不用分说地向你展示着它的存在感。

降谷零贴着你的耳朵，低低道：“……想你。”

气流拂过耳尖。和从游戏机的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太一样，他真实地存在于你眼前，触手可及，嗓音里的情绪与起伏也轻而易举地钻进你心底。

像委屈的大型犬在撒娇一样。

这回脸红的成了你：“诶……？”

反守为攻！太狡猾了！

91.

最终也只是两只小动物一样在门口蹭蹭贴贴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降谷零一边打开被炉自己坐进去，一边问你：“崎酱，今天为什么突然可以碰到你了？”

你看着暖烘烘的被炉和软绵绵的被子，耳朵自动忽略了降谷零的问题，果断决定跟着钻进去。

没看到被炉之前都没有感觉，现在有了对比，突然意识到没有暖气的冬夜还是很冷的。

从去年离开日本到美国留学，过冬用的都是中央空调和壁炉，被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被炉，暖烘烘、热乎乎、软绵绵……人类意志的最大敌人……你一生中唯一的挚爱……

人类不能没有被炉！

降谷零眼睁睁看见被炉的褥子拱起一个包：“……”

他“噗嗤”一声笑了。

“嗯？”

你用非常犀利的眼神试图审讯降谷零，奈何降谷零根本看不见你的人，完美闪避了攻击，一丝血条都没有掉，你只好败下阵来，转变出击方式。

你一拱一拱地蠕动——因为不想有任何一部分和被炉分开——在降谷零明显是憋着笑的眼神里移动到他身边，出手迅捷如电地捉住他的脸！

揉搓！往两边扯！往中间挤嘟成金鱼嘴！

降谷零的声音因为脸部变形而含糊不清：“唔唔唔我错了唔唔……Saki酱……唔唔……”

你恶狠狠地盯着他：“自己说，错哪儿了？”

降谷零如果能看到你的表情可能会吓得冒冷汗——上一个直面你恶人颜的家伙坟头草已经迎风长到三米高了，上上一个更惨，连坟都没有，骨灰已经成了肥料参与了新一**自然的循环，没准还为他后辈坟头草的旺盛程度作了不少贡献。

然而他看不见。

所以降谷零不仅没有被吓到，还因为你这句话的内容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神乱飞了一瞬，才乖乖回答道：“对不起……因为觉得小崎刚才太可爱了才笑的……像小猫……”

你扑上去：“给我用威猛来形容我啊！什么小猫啊你才小猫我至少也得是老虎吧！还有你刚才眼神乱飘是在想什么呢！”

“……”降谷零视线游移一瞬。

“嗯？”你危险地眯起眼，手捉住了他的衣领。

更、更像了……

“因、因为……”降谷零偏开脑袋，吞吞吐吐：“刚才那样，好像女朋友在教训男朋友……”

他脸又有点红了。总之看起来不像是被被炉热的。

什么纯情男高啊！

“……”

你缓缓松开抓着降谷零衣领的手，用无比正直的姿势端坐在他身边。

却扯过了他的手在手里把玩，一根一根手指地从头顺到尾，再用指尖轻轻地在他手心画圈。

早在隔着屏幕看的时候你就觉得降谷零这双手堪称极品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干净圆润，以及一看就非常灵活有力。

现在抓在自己手里，除了感慨果然完美之外，思绪也不由自主地纷飞了一瞬。

92.

降谷零：“……”

坐在他身边的人沉默着不说话，却在他掌心留下引人遐思的动作。酥麻的触感从被她牵着的那只手一路延伸到脊柱，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深而急促。

的确得用“老虎”这样的词语去称呼她啊。

感受到她手上的茧迹、想起方才把人揽进怀里感受到的劲瘦肌肉，以及和她相处时偶尔可以感觉到的、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可是当他清楚那份危险绝不是对着他。

于是人类面对危机她本能的恐惧和退避通通成了她魅力的催化剂，她一直以来神秘形象引发的对未知的探究欲更是为其添砖加瓦。

93.

“不是好奇为什么突然可以触碰到了吗。”

你还在玩降谷零的手，笑吟吟道：“因为我更喜欢零酱了一点。所以、‘咻——嘭’！就可以跨越距离来见你了哦。”

你的语气是百分百的真诚，因为这句话是百分百的真话——除了你没把原因说全之外。

这句话对降谷零来说无异于一个惊天炸雷。他看起来有两三秒连话都不会说了，缓了好一会，被你握着的手反客为主地牵上来，一副准备说什么的样子——

你在他刚刚开口说“Saki……”的时候就飞速打断他，语气无比冷静：“打住！”

在降谷零茫然且委屈的表情里，你冷酷道：“我不搞未成年。”

哪怕刚才收下了降谷零的第二颗纽扣也不行！

这是最后的道德底线！

94.

最后变成了出色东大前辈为刚毕业高中生做成绩分析和前途规划的正经场面。

你拿着纸笔给降谷零做估分，降谷零本人坐在你对面，用巴巴的眼神盯着你看。

“……”你握着笔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这到底是谁准备上大学啊！给我认真点！”

“可是我已经把估分表交给机构了。”降谷零不死心地凑到你身边试图贴上来，“他们还在收集全国考生的数据……没那么快，结果至少还要好几天呢。”

你十分正直地推开降谷零的脑袋：“志望校填的是什么？”

降谷零原本因为你推开他的动作黯淡下去的眼睛又因为这个问题变得亮晶晶的：“东都大学！”

“嗯？”你顿了顿，没有再阻挡他的靠近。

“不问问我是为什么想报东都大学吗？”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你松懈下来的力道，在握住你的手没有被推开后得寸进尺，直接把脑袋埋进了你的颈窝里。

“因为、想要离崎酱更近一点……”

真是的，降谷零想。你总是那么神秘。又若即若离。好像指间纷飞的花瓣，在伸手时就会被动作带起的气流吹跑，狡猾地逃离。

可也正是这样，才叫人更生起追寻的心思。

你是穿着宽松的睡衣从梦里来到东京的，降谷零的脑袋有一大半直接贴着你的皮肤，说话时唇瓣开合，几次不经意地擦过你的颈侧。

痒痒的。

你用没有被降谷零贴住的那只手呼噜了他脑门一把：“油嘴滑舌。”

明明半年前就在做东都大学的入学试卷了。

——降谷零十分自然地在你掌心里蹭了蹭……

不过。

“我等着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