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贝尔摩德

实验室教的东西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教的。

正经人谁上课学调‘情啊。

但獭祭的定位就是要为组织创造最大化的价值。

作为杀手,她要完成暗杀任务;作为女人,她要成为交易的筹码。

莎朗·温亚德这个身份就是组织最看重的筹码之一。

通过美貌笼络权贵,辗转财’阀之间获取情报,利用明星身份为组织敛财洗‘钱,莎朗的作用在组织相当重要。

“亲爱的,男人心智最为脆弱的时候,莫过于事前和事后。

有些谈不下来的业务,说服不了的想法,枕边风都可以做到。”

贝尔摩德一手自胸前横抱住獭祭,另一只手从领口抽出,反手抚上獭祭的脸。

“再者,有些时候,欲’望是拉近关系极为有效的方法。”

指尖触碰到了珍珠耳坠,贝尔摩德轻轻将女孩的鬓发别在耳后。

不得不说选取这对耳坠的人具有极高的审美。

獭祭的耳尖似乎颇为敏感。柔顺的乌黑秀发间,隐隐露出红得仿佛滴血的耳尖,下方泛着蓝光的海水珍珠很好的平衡了画面。

黑白,冷暖,刚柔,獭祭身上带着一种和谐的美感。

贝尔摩德喜欢美的事物,任何人都喜欢。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圆润的珍珠,她开口道:“勾动欲‘望,也是有方法和技巧的。”

手指顺着下颌线滑落到下巴,像撸猫一样挠了两下,贝尔摩德猛然将女孩的头向上抬起。

视线一正一反交错,仿佛倒吊人的卡牌。

女孩朱唇微张,两颊飞红,似乎是光线原因,那双纯黑的眸子泛着水润的光彩,让人不禁想到温顺的垂耳兔。

人类的敏’感点繁多,每个人都各不相同。在氛围烘托到位时,一点点行动都能将暧昧无限放大。

而暧昧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Ta喜欢我。

这是把握情绪很好用的小技巧。

贝尔摩德收回横搭着的手,顺势一点一点滑进胸‘沟。

指尖微凉,獭祭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微挺起胸’膛。

女孩的柔韧性非常好,这使得她可以做出许多高难度动作。

谢谢训练场的柔道教学以及琴酒那些年带着她做的瑜伽。

听上去很离谱,但是为了练习控制力和协调性,琴酒是真的会在休息的早晨安安静静做瑜伽。

动作标准,态度端正,美中不足大概就是琴酒坚决拒绝穿着瑜伽服。

明明粉色的瑜伽垫都将就用了嘛,虽然是獭祭看到折扣才买的来着。

有些想法几乎成为了本能,贝尔摩德在发觉獭祭身体条件优越时,就不自觉的构思起女孩的对外合法身份。

芭蕾舞或者钢管舞演员吧,刚好可以解释女孩这一身肌肉线条。

可女人又随即又回过神。组织还没表示,自己就算安排了身份也未必用得上,纯属瞎操心。

贝尔摩德回过神,一边在女孩身上做着演示,一边慢慢讲解着。

獭祭在情‘欲方面几乎是白纸一张。她有着充足的生理知识,却对应有的反应截然不知。

哪怕女孩在她的教导下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给出反馈,记忆告诉她,獭祭根本就懂不了情感。

可肢体反应骗不了人。在触碰到耳垂,前胸,小腹时,獭祭几乎是不自觉的收缩肌肉,呼吸急促。

眼见女孩连腰肢都软了下来,贝尔摩德再次钳住女孩下颚,迫使对方于镜中和她对视——

獭祭娇颜酡红,人半挂在椅子上,微微喘息着。

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神色清明,不带一丝感情。

贝尔摩德一下顿住了。她见过许多动情的面孔,含羞带怯的,热情大方的,她总是冷眼旁观者自己与他人交’缠的躯‘体,站在腐臭的泥潭中唾弃着堕落者。

然后在今天,她看见了一双与她一样的双眼。

快乐,恐惧,同样都是情感的一部分,而獭祭天生不具备情感。

贝尔摩德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真实了几分,语气复杂地说道:“你就是一个天生的支配者。”

不存在情感投入,没有欲’望支配,任何事物都无法动摇獭祭的行动,她简直就是为桃色陷阱而生的存在。

组织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女人就着这个主导的姿势,直视獭祭,语气一下冷下来:“你忠于组织吗?獭祭?”

獭祭就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绷紧了肌肉,表情镇定,毫无感情的回复:“我的一切行为以维护黑衣组织为重,不得损害组织利益。”

“对,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要背叛,没有人可以背叛组织。”贝尔摩德低语道,却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由于贝尔摩德疯狂推进度,獭祭的时间被安排得很满。白天是形体教学,晚上则是不可描述的指导,两人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呆在一起。

仪态,眼神,肢体动作,白日里贝尔摩德手把手调整着獭祭的姿势,监督对方反复练习直到形成肌肉记忆。

相处时间太久了,獭祭一举一动间都是女人的影子。

即便女人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怀有不该有的期待,但还是忍不住留心獭祭的一举一动。

可她越是留意,却越感觉不到獭祭与那人的相似,就像当初在自己和獭祭身上看到的影子只是幻觉罢了。

洪流不可逆转,死人不可复生,她没办法让獭祭一比一模仿,以达到那人另一种意义上的复活。

对正常人类来说,在意就是感情的开始。

哪怕这份在意只是起源于移情。

更不用提两人每天相处,獭祭也随着时间推移和贝尔摩德越来越像。

无言的默契,预判式的迎合,加上不知是天性还是教学成果,獭祭的讨好对贝尔摩德格外适用。

女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开始习惯与獭祭接触。

同质化效应决定了人类天然就会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

也许是激素作用,又或者是某些心理安慰,原本将自己封闭在荆棘丛中的女人未曾察觉自己态度的转变。

她的情绪越发平稳,不会突然抑郁或突然亢奋,甚至许久未见的产生了一种对于现状的幸福餮足。

当贝尔摩德恍然惊觉时,她对獭祭已经有了些许感情。

未必有多喜欢,更像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一双不太符合自己审美,但穿起来格外舒服的旧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杀意也是如此。而人类的适应性远超自己想象。

酒窖很久没有开启了,就像她已经很久没有举起那把装填了一半弹药的左轮。

重新正视自己,贝尔摩德的想法越发复杂。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尽少和獭祭扯上关系,可是情感上又不自觉地靠近对方。

她也说不清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感,不到亲情的无微不至,超过朋友的无话不谈,缺少恋人的激情澎湃,不似主仆的发号施令。

她站在客厅的窗边,犹豫着自己的态度。

獭祭悄无声息地从斜后方走过,随后蹦蹦跳跳地一把搂住贝尔摩德的腰,下巴枕在女人肩上,俏皮道:“亲爱的,在想什么呢?”

贝尔摩德习惯性的轻抚两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女孩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獭祭总是能让她格外顺心。

她转头对准女孩弹了个脑瓜崩,转移话题道:“我们今晚去飙车吧。”

獭祭伸手捂住脑门,嘟了嘟嘴,双手又搂了回去,就着环抱的姿势,转头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看你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明明自己不具备,但女孩对情绪的感知越发敏锐了。

贝尔摩德垂眸,獭祭是自那件事后,唯一一个愿意陪着自己发泄的人。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问题,她拒绝服药,酗酒,她没勇气放弃那人给她的第二次生命,却又期待着自己走向破败。

实验员和Boss只会让她控制情绪,让她冷静,颐指气使般说着所谓振作的话,罔顾她的个人意见,将她视作组织珍贵的样本,逼迫她反复重述那些痛苦的记忆。

只有这只不懂情绪的小怪物会陪着她宣泄。獭祭对贝尔摩德的事情毫不过问,不管是多离谱的突发奇想,獭祭好像都乐意跟她一起。

贝尔摩德并不信神。她在组织呆了太久,也曾向各路神明祈求着保佑自己,和自己在意对人,却依旧被迫面临哪些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她曾咒骂神灵,用尽污言秽语,却也等不来一道神罚。

组织这片泥沼太黑,太深,即使她燃尽了所有的希望也找不到挣脱的道路。

约旦河不会流过这里,天使也不会在此降临。

就在她踽踽独行时,獭祭落在了她面前。

女孩不是天使,她是尚未启智的恶魔,她没办法把贝尔摩德拉出来,反而在她的指引下,成为了阿斯蒙蒂斯*的忠诚信徒。

她跟这只小恶魔同行太久,竟然生出了就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总之…好吧,她承认她对獭祭是有几分在意了。或许还要加上一点点同为实验体的的同病相怜,总之她现在对獭祭的好感还挺高的。

似乎确定了什么事,贝尔摩德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决定不了生,但可以选择灿烂的死去。

在此期间,她乐于和獭祭一起,在为自己选定审判之前,尽情在地狱中沉沦吧。

美人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颔首抬肩,动作间尽是妩媚。她竖起左手中指,轻抵在唇上:“A secret make a woman woman.”

獭祭闻言,又笑嘻嘻的跟贝尔摩德打闹一番。

既然晚上要飙车,女人决定带着獭祭外出用餐,权当庆祝。

带上美瞳,贝尔摩德对着镜子熟练的给自己易容。

套上一层知性女性的脸,贝尔摩德忽然定定地看着镜子。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易容术师承国际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

虽然知道的人很少,这门技艺并非什么密不外传的存在,但是黑羽盗一向来只将其传授给有天赋的人,因此多年来只有两个人成功拜师。

莎朗·温亚德和藤峰有希子。

而两人中莎朗的声音条件得天独厚,因此黑羽盗一又传授了其伪声技巧。

如果按照黑羽盗一的标准,獭祭在易容方面才能真正叫做老天爷追着喂饭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仅用30分钟就将一个人的习惯彻底摸透,同时完美模仿出来。

说实话,贝尔摩德有些犹豫,浪费獭祭的天赋有些可惜,但她今天松了一道口子,说不定明天组织就强迫她把技术交出来。

贝尔摩德目光忽然放到了今天收到的信件信息上,看到其中一张宣传单,目光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 *阿斯蒙蒂斯:**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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