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侍者默默地去收拾餐盘和残羹,在冒着热气的锅炉旁边收拾,不再说一句话。
我知道侍者不会再对我说一句话,我慢慢退在一边。仔细想一下这些破事是从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的。
到底是问失手将警察推下去开始的?
还是我第一次死在替别人承担梦想成真的时候开始的?
要是我反抗一次,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可怕的蝴蝶效应,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似乎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我的命运将会颠沛流离,客死他乡?
我抹了一把脸,我知道这里所有人都想要钱,他们不想要出去,他们要的是钱。
如果刚才我说出真相,那么对于所有人开始便是灭顶之灾。
加速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下一个死得是谁,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会成为泄愤的对象,暴力者在这里将得到强有力拥护,直到最后暴力站至顶峰,吞噬一切,以此得到只属于暴虐者的胜利。
那么最后活着的人只能是恶人。
我想成为一个恶人吗?
我扪心自问。
我的目标,我的梦想从未是成为一个恶人。
明明我最喜欢的是那身警服。警服在很早之前染上鲜血,如今警服居然早已浸透血液。
我是个小偷,我家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偷走他们时间和期望的小偷,
而我现在罪加一等,我是个偷走别人生命的小偷。
我浑浑噩噩回到房间内,将一些食物缓缓封在蜡油内藏起来,再留一点点口袋内。
可奇怪的是做这些我完全没有任何过程的感觉,似乎我已经对能逃出去不再抱有希望。
我想起来我爸还在医院呢,不过我爸纯属于报应。
我我的报应也即将来临了。
当我无所事事的路过所有房间,在屋内一遍一祈求真的警察来到这里解救我们的时候,老猛的声音出现了。
“喂王小泽,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们昨天晚上可是找了你很久都没看见你。”
老八那张刀疤脸十分骇人的扯动一下,“你小子不会是有警察的消息了,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们的吧?”
我站在原地尽量保持全部的冷静。我说:“怎么会呢,我找了这么久就差把别墅翻个底朝天了耶没见警察的影子在哪里,大哥你就别冤枉我了,对了你们昨晚找我有事?”
我尽量扯开话题道。
那个满脸恶心笑容的老赖大概是这几天吃得苦中苦有些油腻,满脸开始长痘,极其恶心油腻,他说话隐隐有些暗示,道:“昨晚……咱们可不是没有叫你,你小子没那个艳福。”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老猛上下打量我,似乎在判断我到底有没有胆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谎,不过片刻老猛就很满意的收回了目光,道:“王小泽,你小子刚才去侍者的厨房里干什么呢?”
我摇摇头,傻笑道:“哈哈没干什么,就是没吃饱……”
这四个男人哈哈大笑,显然是完全不拿我当一回事看。我说:“猛哥你们有警察的消息吗?”
四个男人才顿时止住笑声,仿佛是点燃了某种火药,老猛不悦道:“没有!”
“他大爷的,要是能找着我早就去享受了,还能在这里吗?”老赖说。
我“哦”一声,点头,“那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找不到该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口,几个男人眼中的红血丝仿佛攀升到了瞳孔中央。老八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骂我:“大爷的说什么鬼话,这里肯定有警察,没有警察咱们怎么拿钱回去潇洒?!”
老八推了我一下,怒道:“你小子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小心我们几个抽你丫的!”
我一时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看着这几个人走回去。
我偷偷摸摸的回了阁楼,顺便将能收集到的食物藏起来。
我决定不再出阁楼了。直到第六天的时候,我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
温槐几乎每时每刻在睡觉,我的食物几乎让他给抢过去,我反抗不了只能吃了瘪躲在一边。
我开始有些好奇温槐是个怎样的人。
我问:"温槐,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听见我问,温槐有些意外的停止了下咀嚼食物。
他的眸光在蜡烛下格外冷漠。
“问这个做什么?”
我苦笑一下,我说:“我爸妈从□□着我学这学那,可惜我一点也不敢反抗活成现在这个窝囊样,结果报应让我来这里和你们拼命,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
我吐了一大堆苦水,按理来说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人大概都会表示同情,可温槐却继续吃他的东西,然后咀嚼声和说话声混合在一起发出声响。
“这么说我们似乎差不多,又似乎差的太多?”温槐含糊不清道。
这下子换我表示疑惑了。“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从前也被逼着学这学那,不过我反叛忤逆不孝,还爱窥视别人,虽说别人都骂我是个疯子,变态,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称呼。”温槐看着我说,“我杀过人,在别人逼着我做这做那的时候,我拿着刀一刀一刀,宰了他们每一个人。”
火芯突然啪次一下。
火苗在温槐的眸中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
我清了清嗓子,我说:“我只知道,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可我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你干嘛不杀了他们?”温槐道。
“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我明明想救人来着……我害死了一个良善的人。”我断断续续地吐露。真奇怪,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居然也不害怕温槐说的杀人之类的话题,似乎在这里杀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若是在外面,我恐怕早就对温槐这样的人退避三舍去了。
身旁冷哼的人拍拍裤脚,笑着躺在地上,似乎觉得哪里很好笑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解的看了一眼温槐,只觉得完全无法理解温槐。
我似乎从现在开始就是一个快要烂掉的人了。我说:“他们说,我永远不能成为警察,因为已经杀死了我心中的正义。从我开始隐瞒一个警察的死亡那一天开始,我与正义就背道而驰。”
温槐笑着,他笑得很大声,随着声音翻了个身,接着是死一样的沉默。
我问:“温槐,你会杀了我,然后逃出去吗?”
我盯着蜡烛都火芯子,那个条火苗摇摇晃晃着,我听见温槐极其肯定的声音。
“我会。”
第八天的时候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太饿了,我对食物完全没有概念,原来出于饥饿状态的人消化食物的能力比任何时间都要强。
我看了看温槐,问:“我要出去,你呢?”
“什么时间了?”
我心里饿的发慌,还管狗屁的时间,我摇摇头准备无视了温槐独自下去。
我猜这几天老猛没看见我是不是已经在胡乱猜测我已经逃走之类。
又或者误以为我找到了警察独自躲藏起来。我得小心一点,如果被这些人发现我恐怕得和这些人结纠缠一番了。
我蹑手蹑脚靠近出口,手刚想打开门板,黑暗中一只手掐住我的手。
“有人。”温槐说。
我饿的简直不能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却真的听见腾腾腾的上楼声。
“……别跑你大爷的老赖管不住你的**是吧!”
另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老子不就搞了那具尸体么,搞了再吃和吃了搞又有什么区别?你难不成连他的□□也要尝哈哈哈哈!”
“我草你大爷的你不嫌恶心老子还下不去嘴呢!!!”
一阵扭打声在阁楼下来来回回。
我一直不敢出声,也从声音听出来是老赖和怒哥在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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