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金津先生不会是看出来我们的潜在异能才让我们进入Mafia吧？”

沐也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片树叶。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风，将树叶卷起在半空中飞舞了半圈，然后又原封不动地回到月声沐也的手上。

本源灾的眼睛随着树叶转了一圈，表情一言难尽。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沐也没好气的收起树叶，伸手捏了捏本源灾的脸，“我至少能吹起来了，可知足吧。”

“好好——，关于异能其实我之前有偷偷试过噢。”

本源灾摊开掌心，身体周边泛起一层深蓝色的荧光，慢慢地，一把长刀在他的手里凝聚出实体。

这把长刀通体成蓝黑色，刀身极其锋利，刀背上镌刻着细小的花纹，刀柄刻着波浪的纹理。在刀身与刀柄连接之处，雕刻了一朵又一朵簇拥起的夜颜花①，茎叶延伸至刀背，像是从刀背生长出来那样，包裹着柄身连接处，整个刀身也泛着莹莹蓝光。

客观评价，是一把非常美丽的刀。

沐也仔细瞧了瞧，“哇哦，我们阿灾真棒呢！”虽然语气轻快，但脸上皮笑肉不笑，弯着眼对上本源灾的眼睛。

本源灾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手掌握住刀柄轻轻挥舞了一下——空中被刀刃划过的地方闪烁着蓝色波纹，像是拖尾一般随风散开。

“这就是你的异能，一把刀吗，叫什么名字？”

“算是吧？是我异能的凝聚体，”本源灾沉默了一下，“月白，这把刀叫月白。”

沐也了然。

本源灾解除异能，月白碎成一朵朵夜颜花，花瓣化作光影消失在空中。

“嗡嗡——”

这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沐也掏出来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任务消息。

“看起来咱们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加油吧，打工人。”

————

Mafia的日子算不上悠闲，上级随时会派遣任务，大部分时间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火拼，说是多灾多难也不为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本源灾和月声沐也对异能的掌控已经熟练，两人默契的没有暴露自己的异能，兢兢业业地做着火拼打工人。

今天的本源灾有些小烦恼。

这几天出任务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一股很阴冷潮湿的目光盯着自己，难以忽视。

可等本源灾回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

本源灾显然不太相信。

现在的他身为副队长，早就摘下统一批发似的墨镜了，此时低垂着眼帘，宝石蓝的眼睛不知盯着地上何处，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又来了。

本源灾敏锐感知到那道注视了他许多次的目光。他首先是假装没有发觉，听到月声沐也的呼唤后顺势抬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离开原地回到队伍前。

身后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本源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了个头。

终于抓到了，小偷窥者。

…………

……诶？？

本源灾瞪大了双眼。

目光的主人让本源灾意想不到——鸢色的，阴沉沉的眼睛，蓬松略微有点乱糟的头发，一只胳膊打上石膏挂在面前，宽大的黑色风衣包裹住他的全身，倚靠在墙面的样子很是软弱无骨。

这不是太宰治还能是谁。

本源灾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他所在的小队和太宰治不是同一个任务。

但事已至此，本源灾只能不动声色。

他升官了，太宰没升官，但依旧是他的上级，几乎所有上级的指令都是通过第三方助手传达，总的来说两人其实也没什么交集……毕竟太宰是干部预备役。

本源灾若有所思。

太宰治偷看被本人抓包了，他本人却只是眼神停顿了一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自然转移了视线。

他跳上不高的围墙盘腿而坐，熟练地拿出游戏机娱乐，翘起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摇晃晃，像一只毛发松软的小黑猫。

月声沐也注意到了本源灾那边的动静，没说什么，继续混在人堆里摸鱼。

月声沐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好友明明就在自己面前，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往哪去了。

太宰治的举动让本源灾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揣在兜里的手不禁握紧了手机

糟糕，太可爱了……好想用手机拍下来。

“这里是休息地，你忍忍。”

月声沐也完美捕捉到好友的细微动作，几步走上前，非常体贴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顺势带走之个可能会做出奇怪事情的好友。

“我不是笨蛋。”本源灾最后看了一眼正打游戏的太宰猫猫，心里恋恋不舍，嘴上还不服输为自己辩解，虽然月声沐也根本不听。

*

“啊…输掉了。”

游戏输掉的太宰治把游戏机随意揣进大衣口袋里，一边叹气一边跳下墙头，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被带走的渡己本源灾。

“竟然没什么反应吗…还以为能看见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呢…”太宰治疑惑。

明明之前都偷偷拍照了，现在怎么不拍了……他还找了个能被拍好看的好角度呢。

真是奇怪的人。

太宰治嘴里嘟嘟囔囔，心里冒起来许多个坏主意。

————

首领复生事件之后，Mafia多了一位新的小大人——中原中也。

本源灾对中原中也的印象，最多只停留在那基本记得不是特别清楚的漫画。他不太了解中原中也，并且现在也没什么机会了解。

正当他每天都思考怎么和太宰治多些交流的时候，月声沐也竟然和中原中也打上交道了。

虽然不知道这交道到底有多深。

“哈？你误会什么了吧，他到现在都不认识我啊。”

月声沐也盘腿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不理解好友的脑回路。他今天难得悠闲，早上去换掉了Mafia发放的旧手机，挑了一款当下正热门的、能打游戏的智能机，下载了目前最火热的对战游戏，正尝试手感中。

“是吗？可是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做事吗……”

本源灾很泄气，懊恼地将脸蛋埋在怀中的抱枕上，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

月声沐也打游戏的手一顿，抬头看见好友这副低沉样子，恨铁不成钢。

“太宰治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你不主动接近，他理会你干什么，而且我做的那都什么杂事…不提也罢。”

本源灾从抱枕里探出脸颊，右手往衣服口袋里掏来掏去，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熟练开机打开相册。

满是划痕的屏幕里显现出一张俊美的侧脸，因为手机画质原因比较模糊，月声沐也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那是太宰治的照片。

盯着太宰治照片的灰发少年连连叹气，修长的手指往屏幕上太宰治白嫩的侧脸搓了搓。

“难道我这辈子和太宰都不能成为朋友了吗。”

…………

当本源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转机来的那么快。

龙头战争，突然开始了。

————

这场战争本源灾和月声沐也都不了解，两个人的记忆里凑不出个半个剧情，总之只知道这是一场很漫长的争斗，五千亿的归属，要看这场战争的赢家到底是谁。

Mafia干部各执其责，本源灾和月声沐也身为小队长在前线火拼。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面对这么血腥残酷的场面，悲戚的哀嚎上辈子已经很熟悉了。

加入□□那会儿本源灾就知道，Mafia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常下，是无数跑龙套的底层打工人用血泪堆出来的。

这些年，不乏有刚认识的朋友在第二天的战场上牺牲的事情。对此，本源灾和月声沐也早已习惯，其实他们不是多么冷心的人，只是弱者强食是这里看破不说破的规则。

这算是被世界同化了吗？他们也不知道。

不眠不休的天数越来越多，两人心力憔悴地仿佛回到了前世度日如年的日子。

每天死的人太多了，这场战争越快结束对任何人的身心都是好的。

意见相同的两人决定早点下班，一不小心（故意）就动用了异能，干出一些相当之大的动静，不出两天，随着【双黑】名号响当当的同时，Mafia以及横滨所有□□组织，都知道了港口Mafia里藏着两个强大还不知名的异能者。

龙头战争的风波在两人的推动下提前告一段落，余浪掀卷着蝴蝶翅膀。

本源灾和月声沐也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天就被召回到总部，彼时两人缠着同款绷带，在众高层干部的目送下进入了森鸥外的办公室，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样子。

办公室里灯光很昏暗，森鸥外穿着得体的西服，带着象征“首领”的红色围巾，双手交叠，下巴靠在双手上，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两人站定在办公桌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森鸥外旁边隐匿在昏暗角落里的金津吾腩，对方向两人点头示意，表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晚上好，两位先生。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手下里竟然还有两位如此出色的异能者，有两位在的Mafia实属荣幸。

目前两位的职位还不能好好发挥自己的能力，不如这样，两位直接去到太宰君和中也君手下吧？他们两人刚升到干部，正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下手，两位意下如何呢？”

这进来还不到一分钟，森鸥外就已经定下他们的去处，甚至没有问过他们还会不会留在□□……这同时也说明，森鸥外不会放走这意外之喜。

本源灾向金津吾腩看去，对方也在看着他们。

想必，是金津吾腩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吧。

事已至此，这个安排对本源灾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奖励呢。

“是，首领。”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了，太宰君和中也君也收到消息了，你们直接过去吧。”

两人听话的退出房间，刚关上门，本源灾一转身就和太宰治来了个照面。

月声沐也装作没看见，直接跑路去找中原中也。

黑漆漆的走廊只有微弱的吊灯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着。本源灾正酝酿着要说什么，这与太宰治来之不易的对话，他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太宰治围着他转了转，又像小猫熟悉陌生人一般嗅了嗅，眼睛里忽然泛出金光。

“啊！我知道你哦，阿灾君~”太宰治凑近渡己本源灾的脸庞，只露出的一只眼睛圆圆的。

“终于要和我说话了吗，阿、灾、君？”

太宰治的语调抑扬顿挫，双手背在身后，姿态像女子高校里少女一般倾身。

“诶？”

“嗯哼？从很久之前开始阿灾君就一直盯着我了，难道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太宰治单手环抱自己，托着下巴，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阿灾君是以为我没发现吗？可是阿灾君那么强烈的视线，真的很难忽视哦。”

太宰治的新下属忽然感觉有些脸热，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回想起自己那些偷偷摸摸的视线……难道真的有很多次吗？本源灾还是第一次庆幸有一张看起来冷淡的脸。

“抱歉，太宰大人，我只是……”

“哟西哟西，现在阿灾君是我的直系下属，以后的工作就交给阿灾君啦。”

太宰治打断他的话，捂嘴偷偷笑起来，摆摆手无所谓地小跑着离开了，背影说不出的愉悦。

本源灾伫立在原地，挠脸颊的手指停滞在半空中，等到太宰治离开了视野范围之内，他才动作起来。

半空中的手转了个弯，从兜里掏出手机。

这部手机真的已经很破了，它早就该停止运转被送进垃圾场安享晚年，但是为了它的主人，它还是坚强地每天缓慢打开相册，里面珍藏着为数不多的三张照片。

本源灾熟稔打开照相功能，在太宰治离去的方向按下拍照键。

“咔嚓——”

一张走廊的照片存入相册。

①夜颜花：是夕颜花的日文别称，也叫做月光花，一般在夜晚开放。（全部来自百度）

捉虫，修改

把事件给记错了，修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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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阶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