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样诚然很好，可是乡下地方，哪里能找到配得上的男子。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连忙说着：“吃菜吃菜，谁要吃中饺子里的铜钱，来年可是要走好远的。”

“真的？”

几个小的瞬间一口一个，口腔里充满肉香的味道，还是过年好，要是天天都能过年就好啦。

嘿，没想到吧，居然是小英第一个吃到。二狗不服气，连忙追赶，肚子里被填的满满的，还是吃到铜钱。

夜晚，大家开始守岁，看着外面的炮竹，罗青芝想起烟花。等明年她一定买，让村子里的人也开心开心。

大家都坐在堂屋说话，光坐着无聊，罗青芝叫住在一旁坐得发困的小英和二狗。

“小英，二狗，来，我考你们一个脑筋急转弯。”

小英疑惑：“什么叫脑筋急转弯？姐。”

罗青芝笑笑：“就是我说出一个问题，你们来回答。这个答案不一定是最正确的，但是回答要说出理由。”

两人点点头，罗青芝发问：“你们知道偷什么不犯法吗？”

旁边的栓子有点懵，“嫂子，大齐律法可严了，之前隔壁村有人来偷鸡，都赔好几只呢，还打了十大板。”

罗青芝：“......”

罗青芝：“栓子，这事脑筋急转弯，开玩笑的。答案一般不能按常规来想。”

何秀英和三婶看着她们在闹，脑子里也在想偷什么呢。

嘿嘿嘿嘿，话落，旁边的三叔倒是先笑上，“这还不简单，我经常干，偷藏私房钱！”

“好啊，王银柱，你藏哪去了。”三婶直接一跳，揪住三叔的耳朵就叫。

“疼疼疼，媳妇，轻点轻点。”

看着她们日常，罗青芝有点羡慕，笑着说道：“你们快想想，有答案了吗？”

“我知道啦！”

小英和二狗同时说话，异口不同声：“偷光”“偷笑”。

说完罗青芝就直接鼓掌，笑着面对这两个小家伙，“没错，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就是不能按常理，两个都回答正确。来，一人一个铜板。”

“哇~”

小英和二狗激动得哇哇直叫，“我还要来。”

罗青芝笑着，“你们想想，羊大一点还是狗大一点？”

看着大家思索的样子，罗青芝也是笑笑，正要说话，肚中忽然闷闷作痛。

脸色陡然一白，用手撑着凳子，免得缩在地上。短短几秒好像过了一辈子，不知道何时开始，身下慢慢流出湿露。

王小英和二狗久久没想到，看向罗青芝准备问答案，却看到她满脸冒冷汗，顿时吓了一跳。

“嫂子！”

“姐！”

声音都快震破房顶，吓到旁边的何秀英和三婶一个激灵，喝了点酒的三叔靠在椅子上，一下立马站了起来。

何秀英和三婶是过来人，看到罗青芝这样，心里一下明了。

何秀英看着女儿这样，心里疼得像针扎一样，“青芝，别怕，有娘在。”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眼眶发红，眼泪在眼里打转转。

赶紧朝着王银柱说：“她三叔，赶紧的，请稳婆。”

曹氏立马喝道：“银柱，赶紧跑去请稳婆，栓子，带着你爹跑过去，要快！”栓子拉着王银柱就朝外面跑去。

去镇上倒是最稳妥的，但是时间来回要一个半时辰，时间太久。隔壁刘家坝也有稳婆，这个日子上门打扰有点不好，但这都火烧眉毛了，生孩子可是大事。过年也是迎新，两人想都没想，直接不约而同地奔向刘家坝。

说完两人扶着罗青芝朝着屋子里走去，每走一步，罗青芝就感觉肚子里一阵阵抽痛，一时之间心里什么也想不了。

只有一个念头：真他娘的疼！

罗青芝被扶在床上，何秀英和三婶围着她，

何秀英立马振作起来，望着三婶说：“三婶，劳你去烧锅热水。”

“小英，二狗，你们出去等着。困了就去睡觉。”

连忙清空屋子里的人，拉着罗青芝的手，稳稳地握住，传递力量。

“不要怕！青芝，娘陪着你，这两个月你一直在锻炼，身子比之前好很多，定能挨过。一定要相信自己。”

看着何秀英镇定的模样，两脚却有点轻轻发抖，这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的心疼。

连忙去准备生产用的东西，准备用热水泡着。

罗青芝刚熬过一阵一阵的阵痛，脑门上的汗水都快沁湿枕巾。

三婶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去烧热水，这猛的一见罗青芝模样，小英和二狗都慌了手脚，跟在三婶身边一时都不敢说话。

罗青芝看着何秀英忙着，疼得小声说道：“娘，用烈酒消毒，在堂屋角落。”

早在过年时，罗青芝就已经准备生产，准备好烈酒消毒。在这卫生落后的时代，可不能随意感染。

很快三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拧干毛巾给她擦汗。看着罗青芝已经流出羊水，三婶着急地朝着外面张望，急得脚下蹬脚，嘴里喃喃道：“这栓子，怎么还没来。”

何秀英握紧她的手，焦急地说道：“青芝，别怕，阵痛才开始。先不要大叫大喊，留着力气，还好刚刚吃了饭。娘叫小英给你做点肉粥，这样才有力气生孩子。”

罗青芝一阵剧痛蔓延开来，但却努力保持冷静，点点头，想说什么，一下子又被阵痛湮灭。

三婶擦了一次又一次，安慰地道：“青芝，我当时生栓子，栓子可重了，足足八斤，疼得我是死去活来啊。可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嘛。你别怕哈。”

旁边的娘和三婶絮絮叨叨，满脸都是担忧。

罗青芝努力从嘴里挤出字：“我不怕，娘，三婶，你们别慌。”

说完伸手让何秀英和罗青芝扶着，都说生孩子要几个时辰，现在还不急，多走动走动对生育快。

拉着娘和三婶的罗青芝，一步一疼，都要缓很久才过来。

越到这时候，罗青芝越是憎恨原身那渣男丈夫，既然不爱，为什么还做这种事。

没天理的，这么疼居然让她来承受。

她的手紧紧抓紧娘亲何秀英的手，用以增加自己力量，自己一定要度过这最煎熬的疼痛。

没走一会儿，罗青芝感觉阵痛加剧，连忙躺靠在床上，何秀英用被褥挡在她身后。

终于，三叔和栓子带着稳婆来了。

“娘，稳婆来了。”

栓子着急地朝着屋子走去，在门外停住大喊。

稳婆进屋接手，用热水清洗手，擦干净后拉开衣服一看，已经开口。

帮着按肚子，用专业手法顺着按摩，嘴上却淡定地说道：“别慌，娘子胎位很正，宫口也已经开了，等会我叫你怎么用力你再用力，别白白浪费力气。”

稳婆见多了生产，比旁人稳重得多。这几个村的妇人，基本都是她接生，久了见识也多。

生产本来就是母亲在鬼门关走一趟，要是难产，母子俱亡的例子是数不胜数，多半都是靠运气看胎位情况。

所以他们担心，稳婆也没觉得有啥，反而多加安慰。

转头朝着三婶说：“去打盆热水。”

三婶转头重新拿盆打水，一出去就被栓子和小英二狗围住。

“娘，嫂子没事吧？”

“三婶，我姐怎么样啦？”

望着三张焦急的脸，三婶噎住嘴里的粗话，赶紧道：“让开，我去打热水。”

说完就手脚利落地打好水端进去，留着王银柱来安慰这三小只。

待准备好一切后，罗青芝又疼了起来，稳婆赶紧上前，看着口子越开越大，连忙用手按着肚子。

“来，吸口气，然后别放，对对对，随着我的动作呼气使劲。”

罗青芝按着她的说法去做，紧紧咬住嘴皮，何秀英怕她咬破，赶紧将一块布塞在她嘴里。

罗青芝相信自己，自己一个人挺过那么难过的岁月。

现在有娘，有亲人陪伴。

她一定可以生出自己的孩子。

加油，罗青芝，你一定可以！

罗青芝一直随着稳婆的动作用力，不知道过了多久，过到罗青芝筋疲力尽，汗水打湿整个头发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下面一松，好像有东西终于出来，就听到旁边的三婶发出惊呼的叫声：“生了生了！青芝你生啦！”

“哎哟哟，是一个男娃，恭喜恭喜。”稳婆也在旁边赶紧附和道。

罗青芝听到这话，心里陡然一松，所有的力气都在此刻散去。

这时候，新年也悄然来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罗青芝耳畔响起，这个哭声让她的嘴角都微微上翘。

何秀英抱着孩子放在旁边：“青芝，你看啊，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看多俊啊。”

罗青芝扭头一看，顿时有点嫌弃，这皱巴巴的好丑。脸上还通红，这脑袋怎么不圆啊，哪里俊了？

罗青芝心里想道，脸色的神色却是一松。精神一放松，就沉沉地睡过去。

何秀英和三婶帮着清洗孩子，清洗罗青芝。一切做好后，何秀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钱，递给稳婆，“今日多亏你了妹子，小小心意，你拿去给孙子孙女买点糖吃。”

稳婆颠了一下，满脸堆满笑容，“哎呀，这多谢老姐姐了，后面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送走稳婆后，何秀英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忙碌了大半宿，终于是平安顺利啊。

唯有小英，一脸担忧的望着熟睡的罗青芝，“大娘，三婶，我姐没事吧。”

何秀英拉住这小英，赶紧说：“没事，你姐就是筋疲力尽睡过去了，你快去休息吧。”

这繁忙的夜晚也在此刻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