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
温榆微微低头看着祁纭那双好看的眼睛,他很喜欢。
祁纭不自觉地弯曲手指缠着白色的充电线,他不擅长解释,也不习惯道别。
其他人可以不说,但他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必须要跟温榆说一声。
看着他沉默,温榆无奈地叹气,然后勾住充电线从他手上拿走,转身进房间放了进去。
祁纭手中空了。
算了,他知道自己要提前走也好,不说也行。
还没走几步,温榆就追了出来。
“我送你去机场,你一个人不安全。”
他没有问为什么要提前结束假期,而祁纭也没说是今晚的飞机。
祁纭没有拒绝,他买的是一个小时后的机票。
如果可以,他并不急着先离开。
温榆帮他推着行李箱,是那天买东西的时候买的,白色的。
晚上处于节假日的机场也有很多人,两个男生并肩而行。
“下飞机了,能给我发个消息吗?”温榆轻声询问。
来来往往的旅人都会回头看几眼两个特养眼的男生。
他们像极了要分别的情侣。
祁纭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好,帮我跟他们说一下。”
“有事明天再说,你在飞机上不要睡太久,回家再睡。”
“嗯,知道了,走了。”
温榆担心他在飞机上睡得天昏地暗,但事实上,祁纭睡得很不安稳,脑袋跟要炸了似的难受。
陌生的人在旁边吃飞机上提供的晚饭,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刚闭眼想睡,没多久就会头疼而醒。
直到下了飞机,他人还是很不好的状态,缓了缓才好一点。
拿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给温榆发了消息后,便放回兜里。
出口处,他看到了几日没见的祁女士和许昭珺。
温榆靠在床头,看着那条报平安的消息。
-.-:已到,安全。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显得太格式化了。
Xhqy.:好,到家了就先睡一觉,晚安。
没有得到回应。
温榆想,应该是去休息了。
却不知道,他说的“已到”是到昌南了,而不是祁家。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跟男的走那么近啊,那么近!”
“你不知道你渣男贱人父亲吗?就是喜欢男的!他同性恋!”
“恶心!十分恶心!”
祁怡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都听见了,也正击祁纭的心脏。
路人不明情况,却也是喜爱看热闹的,即使刚下飞机。
“祁怡,你在发什么疯?”
许昭珺原本离得老远,听见这话一下子冲了过来将祁纭护在身后。
“你,许昭珺你给我滚开,我教育我儿子用得着你来说吗?!”
祁怡的眼睛通红,指着许昭珺的手都在颤抖。
她的声音因为嘶吼,有些哑,又或者是因为哭久了。
“那我还是他姑姑!”
许昭珺冷哼,但就是站不动,任凭祁怡指着自己。
祁纭闭了闭双眼,那双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紧的。
“回去说吧。”
他一出声,场面就诡异的全安静下来了。
二十几分钟后,祁家灯火通明。
一个小时后,早上六点刚过四分,祁纭送走许昭珺,祁女士已经上楼了,原本要来做早餐的保姆也被告知午饭再来。
祁纭跪坐在白色行李箱旁边,整理着散乱的衣服和其他带回来的东西。
客厅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像是才经历过一场大战后留下的战场。
祁纭收拾客厅,对那些摔碎的花瓶和画框丝毫不心疼,那是祁女士的东西。
但那套月白汉服,被祁女士扯坏了,那是温榆买的。
祁纭沉默地拿出来,放进塑料袋里装着,要找能修复汉服的缝纫店缝好。
手机在疯狂颤动,有消息弹出的时候,他在睡觉。
梦里是一片漆黑,他仿佛丧失了五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听不见,看不见,也摸不到什么,没有方向。
——————
国庆长假一过,便迎来了芹姐所说的月考准备期间。
连外语早读的声音也比以往大了许多。
廖海经过时,还满意的点着头,除了看到祁纭时顿了一下。
老天爷嘞!那孩子又在睡觉!
廖海忍了,眼不见心不烦,人要往前走,结果其他班还不如一班。
等着吧,月考成绩他要让班主任发到家长群!
让他们接受一下洗礼!
罗岚在讲台看到主任离开,深深叹气那模样就知道是又看到她的好苗子睡觉了。
好苗子管不了,好苗子没法说,因为好苗子成绩好啊!
只要成绩不下滑,没惹什么事,罗岚觉得主任不会多管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早操没做的人,正在空荡荡的教室被迫吃着早餐。
那是温榆给他带的。
祁纭冷着脸,听着下面广播里播放着广播体操。
他嫌吵。
绝对不是嫌他同桌每次的早餐。
“啊啊啊啊啊啊——祁哥,”宋降苦着脸趴在祁纭桌上,“快救救我啊!”
祁纭:“……”
温榆刚落座,一脸疑惑,问:“你这是让他救你什么?”
“月考啊,这次月考成绩要发家长群的!”宋降抓来抓头发,举着手上的语文书,“考前拜一拜祁哥分都能涨几分。”
祁纭&温榆:“……”
“不押题,转过去自己复习。”祁纭冷冷地说。
又想来破坏他的形象。
想都不要想。
温榆早听说祁纭的厉害,低声道:“小同桌,让让我?”
“你想让我看不起你?”
祁纭捏着书角,如果这要让的话,那他就看错人了。
他可是把他当做最值得比拼的对手。
温榆莞尔一笑,看来他的同桌对他并不会心慈手软啊。
“那帮帮我英语?”
“哦,好。”
宋降幽怨地回头看了一眼祁纭,内心狂吼:凭什么!榆哥你就能帮,我就不行!
温榆荣幸的得到了祁纭的英语笔记本,满满一本和几张单词短语。
祁纭指了指:“我划了红线的你可以多看看,黑线的不用管,那是我延伸的。”
“谢了,小同桌。”
祁纭撇过脸,用手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尖,随后嗯了一声。
国庆长假期间的事,其他几人也没多说,只是遗憾祁纭后几天不在,但却都心照不宣,给他带了一些小礼物回来。
就这事,祁纭吃完晚饭后,还是在群里分享了一个文档,关于语数外的。
沈浪当时就在群里喊亲爹。
他就是群里那个“期末数学考99”的数学学渣。
天天他爸对他恨铁不成钢,周末还有数学家教。
天知道,看到祁哥发的文档里有数学题型时,他有多兴奋,曾有一次,祁哥给他讲了两道题,至今他还能举一反三!
温榆挑眉笑,他还真是心软。
“小鱼,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林凪端来一盘水果沙拉,跟着坐在沙发上。
“嗯,要月考了。”
林凪笑了笑,道:“那你是对这次考试很有信心喽?”
“嗯,还好,有对手了。”
温榆锁了屏,温揽一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不屑地说:“对手?除了他们廖主任口中的祁纭你还能有什么对手?”
“爸,就是他。”温榆没有意外温揽一会知道祁纭,恐怕前十他都知道了名字。
父亲好强,好面子,所以年级的前三才是目标。
林凪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温揽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不是很好,温榆也很疏离。
温榆没多待,陪林凪说了一会,便把客厅的空间留给夫妻二人,自己则上楼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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