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你不顺眼
封既白有股不好的预感。
但也来不及多想，这才开学一个月，各科老师开始飞速赶进度，尤其是是数学和物理。虽然高一的知识点不算太难，但是想要打牢基础，预习必不可少，且他习惯于领先老师的进度，之余还得抽空看看竞赛的题。
感觉时间被谁偷走了一样。昨天还在班上遇到个二愣子，好像不认识自己，就想找自己麻烦。
头疼，一夜睡不踏实。
“老板，要一瓶洛神花汁，谢谢。”
封既白付了钱，还在想昨天那个男生，班主任最近确实没说要来新同学。
“白哥！白哥！等等我啊！”
封既白回头，贺骁正小跑着过来，拎着大包小包，没一个是书包。
贺骁气喘吁吁：“我妈诈骗我，电驴没电，自行车掉链子，旁边连共享也没有，鬼知道我昨天豪气干云天——呼——答应了多少份早餐！”
没有一个走读生能空手走进校园，更何况贺骁家里还是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小吃店，营业的小吃更是包罗重多。
“你又买洛神花汁？我也给你带了嘿嘿。”贺骁早已见怪不怪了，顺手挑了一袋塞到封既白手里，说：“你们班的，有劳白哥啦！”
封既白早已习惯贺骁，简单应了声。
“我先走了，任务重大——”贺骁朝前奔了几步，又折回来。
“怎么了？”封既白问。
“就是……你有没有，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贺骁试探性地问道。
封既白了解，贺骁一向满嘴跑火车，是那种说话不带喘气和逗号的人，很难会这么扭扭捏捏地说话。
“没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封既白只觉得有猫腻。
“害，我能有什么事嘛，主要是听说最近一中不太平——要乱。如果你遇到什么事儿——哪个没长眼的过来，我一定给你两肋插刀。”贺骁腾出半截手臂搭上封既白的肩膀。
毕竟封既白是他东家。
“没有，不用。”封既白一如既往的惜字。
贺骁撇撇嘴：“也是，要是打架好像也用不上我，学习就更不用说了。。”
封既白没有多想，暂且忘记了昨天那个找事儿的家伙。
高一的小早读七点开始，但没有严格的时间要求，时间还早，但贺骁肩负数十名嗷嗷待哺的学子的早餐大任，一刻也不敢耽搁，只能飞速冲去学校。
封既白懒得跑，不紧不慢地走着。
学校东门，一边是居民楼地围墙，一边是洗衣店和快递驿站，保安大叔正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刷卡进入的走读生。
右侧的墙壁上好像贴了件校服。不对，是个人。
一早上的大好年华不去教室背诵古诗文，搁那里凹造型，乍一看贴壁挺久了。
封既白内心吐槽，正准备拿出入卡时，那位凹造型的“校服”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言不发，面色不善。
“你好，同学，让一下，谢谢！”封既白把自己的九字箴言一口气出来。
对方不吃这一套，很明显刻意找茬。
封既白心中默念“平心静气”，微笑以待人，微笑天使……
“你好啊封既白同学，聊聊。”
不容置喙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陆声设果然在这里蹲到了他，想起昨日种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是？”封既白一眼就认出了是昨天那人，看了眼手表，“抱歉啊同学，可能要上课了，一中对于迟到的惩罚有点重，三千字检讨呢。我们可以找时间再聊吗？”
陆声设一听三千字检讨，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把扼住封既白的手腕：“昨天你耍我的事我也会一并跟你算清楚！”
“昨天？你问我，我不过如实回答罢了。”封既白手腕被陌生人强行抓住，有些不爽，用力挣脱出来。
陆声设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他耐着性子问。
“放学后吧，还是这边。”
“那几个同学，快点进来啦，有什么事情不能到学校里说，赶紧过来刷卡！”保安大叔吃完早餐，开始有时间催促同学进学校了。
陆声设能屈能伸，三千字检讨是万万写不来的，忙不迭地跟上去。
***
刚到教室，陆声设发觉自己似乎又被耍了。
六点五十九整，教室里坐着不过十几个人，有的去封既白那里拿了早餐，在教室外吃得有说有笑。
“……”
陆声设不语，在位置坐下。
前面得封既白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仿佛无事发生，喝了口不知名的紫红色液体，好整以暇地翻开本书。
作为南甸一中的龙头班，即使是高一，即使是开学一个月，还有三千字检讨，远不至于如此。除非时间真的还早。
陆声设拿出手机，是刘畅的未读消息。
【畅大儿子】：咋样了？校门口蹲到了没！？
【畅大儿子】：你把人给怎么样了？下得去手了吗？
【陆声设ss】：他是你爹吗这么关心他[白眼] [白眼]
【陆声设ss】：封既白说要迟到了我就先放他走了，说一中迟到的要写三千字检讨
【畅大儿子】：？？你们的班规？我咋不知道这件事，三千字，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声设盯着封既白的后脑勺，攥紧手指，好想把手机砸在他头上。
【畅大儿子】：不对，这个点怎么可能迟到啊。一快早读上这么早？
刘畅飞快地赶作业，一边在偷摸想着陆声设难不成第一天就要喜提三千字检讨。
【陆声设ss】：老子真的要玩死他。
陆声设收好手机，用脚勾了一下前面那人地椅子，没动。
封既白翻了一页书，一手转着笔，早有预料。
陆声设又勾了一次，更加用力。依旧安稳不动。
艹。
“封既白你……”陆声设起身到前排去堵人。
“同学让一下，让我拿下早餐，饿死啦！”
有人喊道，陆声设无奈退回到了原位。
封既白眼见余光看见陆声设吃瘪的样子，无声地笑了下。
之后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有过来找找封既白拿早餐的，也有过来问问的。封既白旁边的位置暂时没人，不断地被其他同学占据。
约莫一半的人进教室后，有同学开始读书背单词的，渐渐地，交头接耳地说话声隐没了。
封既白也开始复习昨天的词汇，分心想起后面消停的人。
除了学习上的事，他其实跟透明人差不多，一贯都是安静内向的样子，学校的“恩怨情仇”他也没时间参与。可以肯定，身后新来这货他从未见过，更别说得罪云云。
前排的穆明茜捧着书本转过来，问道：“封既白封既白，你后面拿谁呀，是我们班的吗，好像没见过?”
一个班四五十人，一个月认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多少都混了个眼熟，不可能毫无印象。穆明茜刚进门就注意了，没上去搭话，但是八卦的好奇心是一点也藏不住的。
“转学生，老师应该会介绍。”
“你认识不？叫什么名字，感觉有点帅啊……”穆明茜瞄了几眼，感慨道。
陆声设的颜值确实出众，眉宇间总有一股桀骜的气质，身高身材在一众高中生里可以说是顶级的。
“……不认识。”封既白有些无语。
“啊，”穆明茜略显失望，继续怂恿道：“要不学霸你转过去问问，都是新同学了，到时候肯定是一个班级一家亲的好哥们了……”
封既白愈发无语，那人还莫名其妙地找茬他，就这恨不能立刻开干的架势，怎么也不像一家人啊。
自己去问。封既白话没到嘴边——
“拜托了学霸，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一分钟我就想知道他的名字……我只是一枚小小的颜狗。”穆明茜就双手合十地恳求上了。
穆明茜的同桌也转过身来，说：“我——陈慧如，慕强！”
封既白叹了口气，做人真难。
“同学，你的名字是……”
“陆声设。”说完，陆声设抬眼看问话的人，闹了半天，封既白居然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胸中有股无名怒火。
“大声点才能记住的！大家都没吃早餐吗？抓紧时间背书，早读的时间很有限的，不要指望你们课下能去记，打瞌睡的同学自觉站起来！”
来的英语老师，刚到门口就开始督促起人来了。
早读课下，有人趴在桌子上补觉，有人出去解决吃到一半的早餐。
“封既白，你别走！”陆声设先发制人。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他给刘畅设置的铃声。
[大儿子来电]
封既白摆手示意，让他先接电话。
“请问是刘畅的家长吗？”
陆声设：……
“啊？我是。”陆声设一时不知所措，对面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是刘畅的班主任，鉴于刘同学多次未完成作业，且公然抄袭他人作业，按照班级的规定，学生要公然打电话给家长，在全班面前做出保证……请问您是他的……”对面迟疑了一下。
毕竟陆声设的声音并不像有个十多岁孩子的父亲的声音。
“我是刘畅他爹。”
封既白：“！！！”
“哦哦好的，打扰了，希望家长能够多加监督孩子的作业……”
封既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都有孩子了。”
刚挂掉电话，陆声设就对上了封既白一脸震惊的表情，忍不住拍桌子辩解：“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班主任前脚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高分贝的不雅词汇，教室的人齐刷刷地望向陆声设。
陆声设默默低下头，不语。
侯光芹咳了两声：大家安静一下！这个，我们班呢有一个转学生，”她指了指后面，“陆声设，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正式介绍，具体地事情今晚班会再做强调，大家注意帮助新同学适应一下。”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陆声设从容地抬头，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尔后，继续无事可做，仿佛要把封既白后背盯穿了。
预备铃响起了，封既白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陆声设把玩着手中的笔，眼睛还是阴魂不散地盯着他。
仿佛在说：老子看你不顺眼。
你倒是他妈说说我哪里跟你有关系了？
维持人设的封同学不语，内心没好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