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钱寡妇的巴掌就要打在江灿的脸上,下一刻被沈浪接着,‘啪’的一声,沈浪把她的手拍飞,又攥住钱寡妇的衣领子,把她甩飞,钱寡妇倒飞出去,撞在了另外几个哄笑的邻居身上。
沈浪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他目光冰冷:“我媳妇怎么了?你们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被他盯着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钱寡妇被摔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吱声。
沈浪打人是真不手软,见血的。
江灿看着原本冷嘲热讽面带鄙夷的一群人都闭了嘴,眼神都收敛起来,不敢再与她对视。她这才感受到有个厉害男人的好处,被这么维护,中间能省多少事。
但一想到沈浪欠的外债,心里又哇凉哇凉的,她问:“张玉宁来要债,咱们家跟梁家借钱了?”
沈浪脸色很不好看,真没想到结婚第二天就上门来讨债,还是跟他媳妇要,他面子里子都没了:“过两天发了工资还,这事情你不用管。”
那就是真欠钱了,江灿转身走进屋子。
张玉宁刚刚也有些被吓到,听到过几天还,又强撑着说道:“我现在就要钱!你们昨天收了好几百的份子钱呢。过几天是不是想赖账?快还钱。”
沈浪被人说是混子,街溜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浪一向说一不二的,说过几天就是过几天。
沈浪拧眉道:“下周一还,按高利贷的利息。”
张玉宁现在就要钱,她捂着肚子退后一步,“我现在就要钱,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怀着孩子老梁的孩子呢,你别给我动手。”
沈浪:“能好好说话的,我能动手?”
他现在一穷二白,哪里有钱,至于份子钱,昨天就给了江灿,那是江灿的。
他道:“你等我半个小时。”
沈浪准备去借钱,江灿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问道:“利息给多少?”
沈浪垂眸,视线落在她手心的一沓子钱,原来她进屋是拿钱了:“今天还的话,没利息。”
张玉宁听说没利息,很是不满,这就是老梁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借了钱连个利息都没有,不过到底没再开口,她总不能张口要利息。
那就落了下乘,对她名声不好。
江灿把一沓钱递给张玉宁:“一百二十块钱,你点点。”
心里在滴血,没了这一百二,份子钱一下子缩水三分之一。
张玉宁数了两遍,心情大好,拿着钱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沈浪会不会和老梁闹掰,她巴不得两人闹掰,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沈浪别带坏了他们家老梁。
至于老梁会不会生气,她更不在乎了,她肚子里怀着老梁家的儿子呢。
江灿无语:“怎么着,还准备拿着欠条下次再来啊?”
张玉宁也是高兴忘了,被提醒后把欠条甩给了江灿,转身离开。
沈浪撩了撩眼皮:“都堵在我家门口,还想进去吃饭啊?”
众人赶紧撤了。
江灿肉疼缩水的份子钱,迈步进了院子。
沈浪反手把院子门关上,几步跟上江灿,伸手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买了馄饨和煎饺。”
江灿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便由他握着手,扭头看她:“沈浪,你下周一还我钱时,利息是不是也按高利贷算?”
她说的很认真,可见是很在乎120块钱和高额利息。
沈浪被逗笑了,他伸手把江灿满怀抱住,下巴抵在了颈上笑个不停,“算,必须得算,三天的话,我还你一百五十块钱好了。”笑完了还要亲她的唇瓣。
江灿赶紧捂着唇往后仰,试图和他分开一些:“没刷牙呢!”
沈浪看她一脸抗拒,来了劲,故作热情的逗她,按着她的后脑勺靠近:“我不嫌你。”
江灿:“我嫌弃你啊。”
沈浪无语:“你一个没刷牙的嫌弃我刷了牙的?”手上用力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屋檐走去。
江灿脸颊染了一层薄红,非常不适的扭着身子:“你想干嘛?”
沈浪:“你说呢?”
江灿以为他又想来了,有些慌,软了声音喊他:“沈浪沈浪,我还没吃饭呢。”
沈浪故意吓唬她,其实就是单纯的抱到屋檐下让江灿洗漱,他就是想,也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吧。
哪能那么禽兽。
江灿气的磨牙,等洗漱后,把及腰的头发梳了两个麻花辫,朝着餐桌这边过来了。
早餐是大份馄饨、煎饺,还有豆浆和甜豆腐脑。
沈浪不知道江灿爱吃啥,就都买了些,吃不完可以留着中午吃。
馄饨放了紫菜虾米,撒了小葱香菜,泼了油辣子和醋,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一份馄饨挺多,江灿拿碗拨出来一小半,另外一半推给沈浪。
这小馄饨看着有食欲,吃起来味道就一般,饺子馅不够鲜,汤底也不够靓,她一边吃饭,一边问沈浪:“咱们家还有多少外债?我那份子钱,不会还有人来要吧?”
她腔调绵柔,声音天生嗲嗲的,别管说什么话,沈浪都爱听你。
沈浪:“梁凯文娶了媳妇,另外几人没娶媳妇,不至于还有哪家媳妇来要钱的。”
要是一个个的都来要债,那他这些年真是眼瞎心盲的乱交朋友了。
江灿便不再多问。
沈浪夹了一个煎饺给她:“他家的煎饺绝了!刚出锅的更好吃,外皮又酥又脆的,你尝尝。”
“我自己夹就行。”江灿又吃了两煎饺,煎饺味道确实不错,就是饺子馅调的不够,看沈浪吃的很香,似是真的极爱这一口,便问沈浪:“哪儿买的早饭?对方生意怎么样?”
“街头张记饭店买的,生意挺火的,这煎饺我能连着吃半年。以后我天天早上给你买煎饺和馄饨。”
江灿看着煎饺沉思,她在寥县念了五年书,当然知道张记饭店,不过她没吃过的,一顿早餐钱够她吃两天馒头了。
如果张记的这些吃食都能卖的很火爆,那她卖吃食的话,还能差?
她觉得自己做的饭可比这个好吃。
以前能当家教老师赚钱,出了那档子事情,肯定没有谁家愿意让她辅导了,这条赚钱的路子就断了。
不如卖吃食。
沈浪把剩下的都吃了:“晚上我带你去吃砂锅米线,再烤几串羊肉串,女孩子都爱吃这些。”
他做饭没什么天赋,又比较好吃,吃不下难吃的食物,所以也没在家里吃过饭,对外面的小吃门清。
江灿琢磨了一下,表示道:“中午我请你。”
两人吃了早饭,刷了碗筷,江灿便想仔细看看这套小院子,院子不大不小,十几平的样子,一共两间半的砖瓦房。
一间婚房,一间客厅,另外半间是厨房。
上次来这院子,还是一个月前,当时她中了药,被几个二流子堵着,差点被轮,后来被同样中药的沈浪救下,抱着她来了这院子。
当时院子还杂草丛生,破败凌乱,屋子里也只有一张破旧的床。
如今,一切都变了。房子重新修葺过,刮了腻子,换了玻璃窗户,院子墙头都平平整整的,这小院子,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能遮风挡雨的家。
“厨房可真干净,老鼠来了都得被饿死。”江灿吐槽。
米面粮油是一丁点都没有。
幸好有锅碗瓢盆。
沈浪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老鼠看到我都得躲着走,咱家没有那玩意。”
江灿无语,准备骑着自行车去市场置办东西。
这辆蓝色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是她的彩礼。
沈浪在婚事上没有苛待她,三转一响,六百彩礼,别人有的,她都有。
当然,有钱人家的大彩电、大冰箱和洗衣服肯定是没的。
这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能想的。
沈浪被媳妇忽视,很不乐意,他就三天婚假,哪能空度光阴呢?新婚燕尔的就该在床上醉生梦死。
他走过去,跨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揽着江灿纤细的腰肢,“这是哪儿去啊?”
江灿有点烦,沈浪太黏糊了,不是抱就是亲,仿佛两人有多亲密似的。她微微往前倾,试图拉开距离,“去市场买菜,不然中午请你喝西北风?”
沈浪还挺惊喜江灿会做饭的:“走!也把明天回门的东西置办上。”
江灿:“不回门。”她从那个家里嫁出来,不准备再回去。
沈浪也没问原由,“行,你说的算。”
两人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江灿可载不动沈浪这么大个,是沈浪载着江灿的。
江灿有点心疼自行车,沈浪这么重应该压不坏吧?一路上提醒沈浪骑慢点,挑好路走,别硌坏了轮胎。
沈浪:“……你当这自行车是纸糊的啊。”
车子咯噔一声碾到了大石子,江灿赶紧提醒:“看着路,别碾着石子。”
沈浪:……
等到了农贸市场,江灿在市场上逛了一圈,市场挺大的,卖什么的都有,她转了一圈,差不多就知道哪家的肉新鲜了。
她准备早上卖包子,中午和晚上卖盒饭。
沈浪:“你有什么拿手菜?能点菜?”
江灿笑眯眯:“只要钱到位,我什么都拿手。”
沈浪真没钱,家庭地位一降再降:“赊账行不?中午咱们吃水煮牛肉。”
江灿:“也行,你刷碗当利息吧。”
早上的碗是她刷的,因为沈浪买的早点。
沈浪也不想刷碗,但他没钱,没啥底气去讨价还价,刷碗就刷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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