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之前，都得是林欣悦自己一大早去安平市场买货。
不过对比之前林欣悦和王雪珍需要轮流在早上四点就到市场，现在林欣悦没有以前那么赶早勤快了。
倒也不是她想偷懒，原因很多。
春节前安平市场的生意非常好，是一年中最大的旺季。王雪珍又回到了安平市场记账，也就不需要林欣悦去帮忙检查账本了。
而最近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1994年刚开年，就有一个小贩来安平市场采买货物的时候，被人当街抢劫。许是年底国营工厂真正的下岗潮来了，加上经过了几年的观察大家发现做生意的人真的挺有钱的，就有人开始走不良的发财之道了。
且不提林欣悦之前在安平市场做伙计的时候偶有听到有人在国道拦路抢劫的事情，现在连市区内都有人专门挑晚上做批发生意的人下手也是，愈来愈猖狂。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据说对方持枪！
所以就算是王雪珍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摩托车出行，也不管林欣悦现在住在分店三楼离安平市场也就是骑个自行车十几分钟的距离而已。为了安全起见，她现在都是林伟清晨第一个乘客。
而且，因为已经在市场找适合做丸子的鱼货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基本她们也有了固定的采购对象。每天晚上，林欣悦都会打电话问几位在安平市场的老板有没有自己要的货，然后问好价格直接由货主雇车送到分店。
现在是早上五点，林欣悦收拾好打开店的后门，雯姐向来是第一个上班的人，已经坐在门外台阶上等欣悦开门让她进去上班。
“雯姐，早啊！”林欣悦狠狠地打了个呵欠，昨天一个没忍住跟萧谨辰在店里聊得有些久，还是萧谨辰自己坚持要走了才回去的。
“粥我已经热好在电饭煲里面了保温了，你们去吃。”
雯姐一听开门声就站了起来，憨厚道：“欣悦啊，不是说人手不够嘛？我今晚叫了我小姑子来帮忙，让她今天试用看看。”雯姐身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林欣悦点点头，“没事，让她跟雯姐你一样在打卡机上插卡上班就行。。你知道有新的纸卡的。”林欣悦从萧谨辰的厂子里买了一条刚维修过的插卡打卡机，每个要来上班的人都要打卡。
因为几个来帮忙杀鱼和挖鱼丸的都是已婚妇女或者没办法做全职工作的女人，她们大多是利用零散时间赚一点收入。所以林欣悦规定了上下班时间，但是允许她们有限度的迟到，只要自己把下班时间推迟就好。
不过这就代表，一定得打卡，并且事先说好了，如果打卡造假是一票否决制的。
除了雯姐是固定员工，其他人又都是春节前叫来临时帮忙的。反正这段时间每天的鱼，都是杀不完的……
瞧着林伟的车子来了，林欣悦交代让雯姐去叫方茗起床，然后就走了。
到了安平市场，林欣悦先去几家档口那里找新的便宜鱼货。
春节临近，市场因为供应不足多了非常多外地仓库的冷冻货，这就代表鱼丸店在采购不足的鱼货时，需要亲自过来看看鱼的品质。
冷冻鱼自然在品质上是不如当天打捞的新鲜鱼的。可是没办法，昨晚招收都渔船分完给李记鱼丸的那哥鱼之后，到林欣悦手上也就只有六十斤的量，这个数量都比不上平时分过来的多。可是没办法，春节前李记鱼丸店那边的需求也是在提升的。
林欣悦已经将电话里面能预定的那哥鱼基本都定了，其他就是考虑买点冷冻鱼这种价格比较低的来补一下量，另外也算是降低一下原材料的成本。
总之春节原材料价格上升，林欣悦花出去的买一毛进货的钱都是心底滴的血。
买好货确定了数量和送货地点，林欣悦走去林光的档口准备去拿钱买货，顺便帮忙看一下账。
走进就听到王雪珍跟面前的小贩吵了起来，因为两张□□。
林欣悦无奈叹息，在这种生意很好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小意外，这个市场任何一个做生意忙疯了的人都会炸起来！
王雪珍虽然手里收着其他人的钱，但是那两张□□压在本子下面死活不肯被对方拿走，嘴巴上也跟对方越战越勇，因为第三天的回归深夜卖货大喊大叫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而阿升老板和林光忙着卖这段时间阿升老板重点推的活鳗鱼和鲍鱼，当然还有活虾生意，根本顾不了收银这边。
店里的新顶梁柱吕良工和王老四则负责冰鲜虾和鱼货，春节特有的雪蛤，而他们人一旁是今年下半年来林光档口卖鮸鱼的货主老板。王老五负责这边冻货的记账，收钱也非常忙碌。
林欣悦一边想着这年头不知道有没有小蜜蜂了，以后给她搞一个，一边走到了王雪珍身边。
“靠！又是你！你前两天才在别人档口给□□被人骂，这回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林欣悦刚才只是看到背影，现在看到这个长得又黑又瘦的男人，冷嘲热讽起来。
她毕竟没跟王雪珍一样，在档口做了一整晚了，而是休息充足才出现在这里，自然很有精力接棒跟对方掰扯。
她示意王雪珍继续收钱，抽出了那两张灰蓝色的毛爷爷看了看。
“你这□□还挺真的，技术升级了新版的吧！？”林欣悦逆光看了看钱，又用手指弹了一下，“你就是看我们珍姐好久没来市场做生意欺负她生疏了，而且这边活货生意太好，过手的都是大钞想浑水摸鱼。”
像是这种会拿□□货的人，一般都是会先开说拿出去的钱不是他的。这点王雪珍已经把钱扣住，并且大声宣扬应付了。接下来他们就会说他们也不知道是□□，要拿回去自己看看而拿真钱出来交易。
对方当然用了这招应付林欣悦。
不过林欣悦笑了笑，简单的一句：“报警吧，我觉得警察同志对新的□□技术有兴趣，前面派出所不远叫人来很快！”
对方立刻慌了，本就刚才跟王雪珍互呛现在更是一副被林欣悦踩到了命门一般而暴怒，“你干什么！是你们自己换了钱冤在我身上！”
林欣悦没想到对方居然把策略往回打了，真的是沉不住气的男人。
当然，听到林欣悦要报警，在这个特别忙的档口，林光自然是不愿意的。他瞪向林欣悦，朝那个男人大喊，“拿着你的钱滚蛋！以后别来！”
对方面前一个好大的台阶，就要夺过林欣悦手上的□□。
可是她一个抬手避开了，“把货钱给了先！”
对方用力地把两张真毛爷爷拍在王雪珍那个组装的小破桌上，好像他的愤怒值跟尊严成正比。王雪珍仔细看了看钱，找了零给林欣悦。
林欣悦接过零钱，正要还给对方时，反手就将手中的两张□□撕成八瓣，一起拍在男人伸出的手上。
“我警告你，下次我再听到市场有人说遇到你用□□货，我就会直接叫市场的管理把你绑了报警！听明白了没有！”
男人碎碎念地边走边怒目回头，林欣悦拉开王雪珍抵在胸口的抽屉，从在桌里乱成一大把的百元大钞里面拿了一千块钱出来，倒也不是今天她采买了这么多的货。
王雪珍在本子上记下林欣悦这次拿的金额，说：“现在□□都进化了，还好刚才看出来了！”
她拍拍王雪珍的肩膀：“小心一点为好，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至少要等到新钱出来才能避免。”
把昨晚电话预定的货款还了，又还了刚才新采买的货，林欣悦换来了好多零钱回来还给王雪珍。
“哇，还好你去换零钱了，正好现在一块钱快不够找零了！”
“咋的，准备的零钱还不够你找钱啊？”珍珍鱼丸店做的是零售，经常收到零钱，全都跟林光的档口换成了整钞。结果这边档口来买货的小贩也希望拿大钞等找零积累零钱去自己的档口做生意，如果零钱准备不足，真的是噩梦。
林欣悦笑笑：“你给我两百块，我去瘦子那里给你搞一堆厕所钱来。”
王雪珍抽了毛爷爷和几张黄澄澄的五十块钱，凑了个五百块钱给她，笑说：“有多少来多少！”
林欣悦也不急，漫步朝门口走去。天已经有一点点蒙蒙亮的意思，而鸟儿在她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叫了起来。
伴着打氧机的声音，装了马达电机的三轮平板车也突突地快速在人群和小道中穿行。就算是美食节用来摆放摊位的平地，也听满了货车，有的老板直接就在货车尾开车门卖活货。
瘦子去厕所管理员那里抓了一大把钱，又低头数了好多进场费给林欣悦，凑了个五百后他们手里还有零钱。
林欣悦笑说：“看厕所和收进场费一天可以赚这么多啊！早知道我还找刘老板干嘛？我自己在这里看大门就好了。”她只是这么说，毕竟她知道这管理市场有时候并不是收钱买票这么简单。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都是势力孰强孰弱的黑吃黑斗争。
胖子对林欣悦笑说：“我们老板说那个桌椅放在二期的仓库，现在看厕所的还要帮忙看仓库，可不简单呢！”
林欣悦笑笑：“你们可要看好了，别到时候人家开个大卡车把桌椅全都搬走了！”
“可不能说！有些事情就怕说出口就应验了！”瘦子终于把钱数好递给林欣悦，“你今天这么说，明天估计就得加人手去看了。”
林欣悦：“挺好的，我觉得有这个态度才能把事情干好。”
胖子突然揶揄道：“我听刘老板说你很忙，可是你现在怎么那么悠闲的？”
“我又不是机器人，一天里面我也要偷偷懒的好吧。”
林欣悦摆摆手跟他们道别，转身就打算回去档口帮一会忙等天亮再回去。
我以前帮我妈妈做生意的时候，有一种紫色的灯可以照是不是□□，后面计算器上也有这个紫色的灯。我们家买验钞机都是已经有了第五代人民币后的事情了。
第四代人民币到后面真的有很多的□□……不是在说笑。
不过，以前的我，可以光靠摸和裸眼看，就能分辨出真假。
不确定的话，我就会给我妈妈和收银的大姆看。
不过即使如此，我妈一年还是会收到几百上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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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钞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