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林欣悦又是下了班早早启程去招收都。
王雪珍一听，拦住她：“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对于对方突然的关心，林欣悦愣了愣，“是有些困，我待会船上车上都可以睡。”
王雪珍对这个答案有些怀疑，她直勾勾盯着：“你这样身子会熬坏的。”
“不至于，”林欣悦秀了秀自己软趴趴的肱二头肌，这个动作向来都被用在很有精神的地方，例如某款铁盒的日本进口鱼油。
“我有休息的，来回有三个小时，够我睡一觉。”
王雪珍对于她一头热的跑去招收都学手艺很是不忍，毕竟这是她们两个人的生意。但是她自己是没办法跟林欣悦一样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学习的，自己需要休息，家里也还有孩子和家务要管顾。
她叹了口气：“要是人家不愿意，你就再等等。我让我朋友去那家做批发的蹲点，说不定过两天就知道人家是怎么做的了。”
在这件事上林欣悦有自己的坚持，她摇摇头：“我觉得最好还是能亲身在店里学，毕竟我们后面还要做鱼饺，鱼册，不能只卖鱼丸这个产品的。”
“行吧，”王雪珍无奈道：“那你要小心，注意交通安全。”
王雪珍让吕良工送她去轮渡，她又坐着船晃悠悠的去招收都。
李老板看到林欣悦，她站在门口餐车前跟烫粿条汤的老婆说自己要下什么料。
他很是不解。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你可以去找别人咯。”
“我觉得我跟李老板你有缘分啊～而且我觉得老板你真的很厉害，我就认定你了。”
其实如同李老板说的，如同她跟李吉说得，只要有人愿意收她为徒，甚至雇佣她进店让她学习，都是可以的，不一定要是李老板的鱼丸店。
可是林欣悦已经在李老师身上投入了成本，她看着李老板拒绝起来不狠绝，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她就想多花点时间争取一下。
“啊，老板娘，我不要瘦肉……”林欣悦和李老板说话一个不注意，老板娘就已经把瘦肉丢进大汤锅里的漏勺煮了。
拒绝已经来不及，林欣悦沮丧地说：“我不喜欢猪瘦肉，很韧……”
老板娘笑了笑：“今天的猪肉很嫩的，你信我。”
比起老板娘一直以来的好态度，李老板板着脸，没好气道：“吃完快走！还有不要偷师。”
林欣悦嘟囔着嘴，给自己面前的粿条汤倒胡椒粉。
“我就看看……”她看着一脸不悦的李老板，“你不至于不给我看而特地搬去后厨挤鱼丸吧……”
李老板不说话，转身就回去干自己的活。林欣悦挑了一个离炉灶进的餐桌坐下，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白花花地粿条。
这是韩江的“面条”，用米做的。北方人吃面条，韩江人吃粿条。
其实掐鱼丸对林欣悦已经没有什么好奇，毕竟秘诀就是要快要挤得要够好看。她现在除了看人挤鱼丸，那就只能看李老板煮鱼丸了。
她想知道鱼肉怎样才能快速打成鱼浆，应该放多少的调味料，比上次来想知道更多制作的过程中的细节。
林欣悦的粿条汤总归是要吃完的，吃完后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其他人忙活。
李老板看着这个在那吃了大半个钟的食客总算把粿条汤吃完了，他开口道：“吃完了就出去走走消消食，不要在这里坐着。”
林欣悦不服气，又跟老板娘要了一碗米粉汤。
她不知道怎么让老板能够接纳她，反正她现在有钱吃一碗5块钱的米粉汤，她就这么赖下去。
等到老板娘亲自把米粉汤端到她面前的时候，林欣悦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老板娘。她吃的有点饱了。
“老板娘，我真的可以不要工资还给学费，而且只要半个月就好，我学东西很快的……”
滴溜溜的眼神并不能打动老板娘，毕竟韩江女人都要听家里男人的。
她笑笑说：“老板说不行我也没办法。”
林欣悦叹了口气，又付了5块钱，一根米线一根米线得嗦。
韩江的米线比桂林米线细，比福建面线粗，又是用米做成的主食。
又是粿条汤，又是米线汤，林欣悦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台大米消化机。
李老板的儿子端着一盆搅拌好的鱼浆出来，看到林欣悦跟他打招呼，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了句：“怎么？不是拒绝了吗？”
老板实在是无语了，他又不能赶客人走，毕竟开门做生意。而且虽说林欣悦坐在那慢吞吞，但他们店里的生意就那样，也不占其他食客吃饭的位置。
“算了，就这样吧。她总不至于天天来。”
又是一天，林欣悦到店里的时候还给老板带了茶叶。
第一碗粿条汤下肚后，老板娘招呼林欣悦过去喝茶。
“喝杯单枞消消滞，你待会还要吃呢。”
老板娘把茶盘整个端到林欣悦餐桌上，她们俩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李老板也只能走过来，站在一边拿茶喝。
林欣悦又开始重复自己的拜师给李老板的好处，说：“我会给学费的，而且我可以签承诺书发誓不在招收都开店做生意的。”
李老板不说话，喝完放下茶杯就继续去煮他的鱼丸。
昨天林欣悦在店里坐了一整个白天，才发现来李老板这里进货鱼丸的不少。
不过来的人她都不认识，听起来大概是一些餐厅，还有一些当地的居民来买鱼丸。区别于市区的人，招收都的居民在鱼丸店买，市区的市民直接在菜市场买这些鱼制品的。
昨天林欣悦还围观了店里的女人包鱼饺和鱼册。
都是用鱼肉做成的饺子皮，包裹上猪肉混合的肉馅。
区别在于，鱼饺是鱼肉做的饺子皮包裹猪肉馅，鱼册是猪肉馅搭配辣椒丝芹菜丝胡萝卜丝，被鱼肉做的厚皮裹成一个小筒状。
都是一口入嘴好吃的鱼肉制品。
有了昨天围观阿姨们包鱼饺和做鱼册的过程，林欣悦很热情地想给她们帮忙。
反正李老板一张臭脸，是没指望了。
阿姨们很乐意让林欣悦帮忙，反正林欣悦老样子，掏了钱，自己包自己买的那份。
“对，就是这样，”老板娘在那里手把手教，连自己包鱼饺的菜盘都拿到林欣悦坐着的位置来。“鱼肉皮很薄的，你不包太多肉进去，就不会破。”
林欣悦用冰棒棍一样的竹签蒯一点肉糜，然后抹在鱼胶皮上，成功捏出一个饺子。这次没有胀破看起来不错。
她心想，这不就是跟沙县小吃那个馄饨差不多嘛！
只是人家馄饨用冰棒棍只蒯了有一点肉抹上云吞皮捏一下而已，一个混沌八成皮。而鱼饺则是要多蒯一点，然后要好好的包成元宝状，一个鱼饺八成肉。
还是鱼册简单一些，把肉糜抹在厚一些的白色鱼肉片上，然后放上蔬菜丝，用两根手指滚起来就好了。
李老板把一锅鱼丸用超大号的漏勺捞起来倒进塑料筐放凉，正好一锅鱼丸做好可以休息一下。
看着自己店里的女人在教人，走过来语气很酸地对着他老婆说：“我不是说不教吗？你这怎么不听我的话。”
老板娘包着自己的鱼饺，漫不经心说：“人家包的是自己买的鱼饺鱼册，而且我又没有教她怎么做这些配料，我只是教她包饺子而已。”
李老板没法反驳，转移话题道：“茶呢？怎么不冲茶了？”
“你弄好了，你冲茶！”
林欣悦用手在围裙上摸了摸，然后将烧开的开水倒入盖碗茶壶中，冲了几杯茶递给老板和老板娘，还拿过去给前面的大哥大姐喝。
李老板看着自己老婆：“你怎么连冲茶都让外人做了！”
老板娘手也不停的火上浇油：“不是叫你冲嘛！”
老板娘又是一个不抬头，还是漫不经心说：“我不是正在包鱼饺嘛，哪有手冲茶啊！”
这两天没什么进展，只跟店里的女人混了个脸熟。
林欣悦下午都是在李老板那把粿条汤当晚饭吃，吃完坐上公交车和轮渡直接去维纳斯上班。
不过这次她带了自己包的鱼饺和鱼册，毕竟来不及回家放冰箱，干脆拿过来维纳斯，这有冰箱。
萧谨辰结束了一天的应酬后来到休息间，吧台的酒保给了他一个保温杯。
拧开保温杯，里面是几个鱼饺和鱼册。
鱼册有两个指节那么长的，所以保温内其实放不下多少。
他在欣悦的包里找了双筷子，自动自觉的吃起来。
等林欣悦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萧谨辰已经开始喝保温杯里面的汤。
“啊！我看到你进吧台的时候，我一首歌才刚起来。”
她看到萧谨辰结束工作凑近吧台消失在吧台后的门时，她就把嘴边的歌唱完，申请了休息。
萧谨辰很大方的给了赞许：“这次的很好吃。”
林欣悦笑着坐到他身边，她拿过保温杯，里面还给她留了三四个。
她嘿嘿笑说：“不用给我留啦，我今天早餐午餐晚餐都是吃这个，要吃吐了。”
说完做了一个yue的动作。
昨天没有见到萧谨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昨天你不在，鱼丸最后被我当宵夜吃了。”
萧谨辰好意说道：“唱歌结束还要去上班，吃点宵夜也好。”说着就把盖子拧回去。
林欣悦笃定地摇了摇头：“真不要，真的要吃吐了。”
萧谨辰只能再打开盖子，问：“这是什么东西？我没吃过。”
凑近给人家解释道：“那个像饺子一样的东西是鱼肉做饺子皮，包上鱼肉做的鱼饺，而那个比手指还粗的东西，则是用鱼肉做厚厚的皮，报上肉和菜丝做的鱼册。”
两个人的距离变近，萧谨辰对上她那漂亮的瞳孔，“是你做的？”
林欣悦点点头，“不错吧？我去别人店里学的。不过人家只教我怎么包饺子，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做这些皮啊，肉啊。”
她半脱了高跟鞋，晃动自己的小腿，厌厌说：“我这两天都死皮赖脸的在人家店里，求人家老板做徒弟，可是人家就是不愿意。”
萧谨辰说：“你要不满足一些别人的利益？互利互惠。”
“我说了呀，我说我可以交学费，我也可以签字承诺不在招收都开店跟他抢生意，我只学习半个月，可以帮他们干活，不打扰他的生意。可是人家说，那是家传的手艺，不肯教。”
萧谨辰笑了笑说：“就算是家传，他们店里也会有工人，帮忙的外人，不存在绝对不外传的手艺的。你多诚心一些，找一些对方可能会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人家哪一天说不定就答应了。”
林欣悦把自己约好给市场方阿姨供货，希望在市场尝试售卖看看反馈的事情跟萧谨辰说了，他点点头，也是认同。
“但是，你这样会不会太赶了，毕竟要学好一门手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有些心急嘛。”林欣悦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能坐太久，我是偷偷溜下来的。你待会要吃完哦，这是我亲手做的。”
萧谨辰笑着：“好。”
年纪大的人也能发出这么乖巧的声音啊……
林欣悦伸手温柔地抚过萧谨辰的下颚线，低声道了句：“真乖！”
林欣悦已经离开了，萧谨辰吃完保温杯里剩余的饺子，又把汤喝完，起身回了吧台。
吧台的小哥哥看到二老板在洗保温杯，内心对于让老板干活的莫名不自在感驱使他问：“萧老板，要不我来吧？”
萧谨辰看起来心情很好，笑了笑说：“没事。”
他突然想起一个事，“我待会还得出去一趟，我让人送粥过来，你帮我放到你们经理办公室。”
鱼丸、鱼册、鱼饺大家都可以上B站搜索制作方法。在家其实也可以做，毕竟现在有电动绞肉机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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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叨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