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春日的夜，柔和而恬静。

台灯的微弱光线并不能看清两人此刻的脸，杨圆只能循着他的气息望去：

“为什么不许？”

小石哥却不说话，眼中似乎也带着迷茫，杨圆暗叹自己究竟对一个醉鬼在期待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杨圆想起身，可小石哥却仍抓着她的手。

“醉没醉啊？”杨圆疑惑呢喃，也是希望小石哥能给点反应。

然而她维持姿势等了会儿，反应是没有的，抓着她的手也是不放的。

这就让杨圆有点生气了，但也知道跟醉鬼讲不出道理，故意凑近吓唬他：

“再不放，我可亲你了。”

上回杨圆借醉表白，第二天小石哥用沉默拒绝了她，自那之后杨圆就明白小石哥的意思，收敛起刚刚萌芽的爱意，把小石哥当朋友跟合伙人般相处。

杨圆为了加深‘威胁’效果，故意盯着小石哥的眼睛，缓缓向他靠近，就在两相对峙的最后关头，小石哥把头扭到一边。

暗自松了口气，杨圆得意的动动手腕：“怕了就放开。”

话音刚落，小石哥果然松开了扣在杨圆手腕上的力道，杨圆脱身后立即坐起身，正揉手腕时，小石哥也坐了起来，绕过杨圆下床，迅速去往卫生间，还把门关了起来。

他不会以为杨圆真要对他做什么，怕到要躲起来吧？

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杨圆的心情一言难尽。

算了，她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小石哥真把她当女流|氓了。

杨圆捡起地上的花，把床头柜上的包挂肩上，走到卫生间外轻敲了两下：

“小石哥别躲了，我这就走，你赶紧出来休息吧。”

说完，杨圆便往客厅走去，谁知卫生间的门却忽然开了，杨圆回头看了一眼，小石哥手里拿着牙刷，嘴上沾着泡沫，口齿不清的对杨圆说了句：

“马上好。”

说完，他便再次入内，卫生间传来他漱口的声音，片刻后就出来，拉着杨圆坐到客厅沙发上，认真的说：

“好了，来。”

“来什么？”看不懂小石哥酒后行为杨圆决定再留一会儿。

小石哥沉默，目光缓缓落在杨圆因疑惑而微微张开的丰润唇瓣上，倾身向前，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杨圆直接愣住了，要不是唇上的触感仍在，中华牙膏的味道萦绕鼻端，杨圆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等反应过来，杨圆向后挪了挪，见小石哥仍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唇，干笑两声：

“你……都醉成这样了吗？”

小石哥却摇头：“我没醉，醒着呢。”

杨圆表示怀疑：“没醉你亲我？”

小石哥在男女问题上严防死守的态度有目共睹，他不仅仅对杨圆的示好视而不见，对其他任何想接近他的异性，全都拒人于千里，从不给任何机会。

平时除了帮杨圆赚钱之外，他甚至没有别的兴趣爱好。

这样的人，没醉会亲杨圆？

由此可见，他肯定是醉的，况且只有醉了的人才会坚称自己‘没醉’。

“嗯，亲了。”

小石哥回答完，往杨圆挪开的方向靠了靠，伸手扶住杨圆的后颈，再次亲了上去，不同于刚才的蜻蜓点水，来势凶猛的攻城略地，震惊杨圆的同时，更让她节节败退。

活了两辈子的杨圆，可以说什么都见识过，唯独在男女这件事上没什么经验，她对小石哥的感情有点复杂，因为小石哥是杨圆上辈子唯一没有见过的人，当然，这一世喜欢上小石哥也是因为他足够优秀。

杨圆喜欢他，借醉表了个白，以失败告终，大概是爱情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扑灭，所以那时杨圆尽管失落，却也没多伤心，她尊重小石哥的选择，从那之后绝口不提，全当借醉表白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小石哥的温度烫得杨圆头脑发昏，被顺势压倒在沙发的那一刻，理智才稍稍回归，她伸手抵住小石哥的双肩，将他稍稍推离，想说话，可久违的空气却她只顾得上大口喘息。

亲吻被打断，小石哥仍想继续，几次轻啄试探，最终被杨圆捂住嘴推开。

“你真是醉得不轻，这次就当两清好了。”

上回杨圆借醉表白，这回小石哥醉酒发疯，两人这下可扯平了。

杨圆将人推开后，自己也坐了起来，挪到沙发一角整理衣服。

从电视机旁的镜子柜中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模样，经由刚才一场荒唐，她衣服扣子开了，头发散了，妆也花了，尤其是口红一塌糊涂。

杨圆悄悄瞥了小石哥一眼，他脸上、嘴上、衬衫上全都沾上了她的口红印子。

两人如出一辙的狼狈，提醒着杨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让杨圆有点难堪，她确实喜欢小石哥，但不代表愿意陪他没名没分的胡闹鬼混，这点自尊自爱杨圆还是有的。

整理好衣服后，杨圆用纸巾把脸上稍微擦了擦，确定能见人后才捡起地上的包要走，小石哥拉住杨圆手腕：

“我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石哥的声音依旧冷静，跟刚才那个仿佛要把杨圆拆吃入腹的凶狠模样判若两人。

杨圆回身质问：

“你确定吗？我俩什么关系？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难道喝了酒就可以？”

接连四个问题一口气问出后，杨圆又有点后悔，跟醉汉讲道理有什么用，人家明天一句‘不记得了’就能把她打发。

“算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杨圆想把手腕抽出，小石哥却不放，他仰头直视杨圆：

“我没有不喜欢你。”

杨圆喉头发紧，在小石哥的注目中手足无措，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那你……喜欢我吗？”

小石哥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的。”

杨圆忽然觉得心口发堵，哪怕她已经很努力的深呼吸也不能缓解，她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重新坐下跟小石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

“可上回……你已经拒绝我了。”

杨圆借醉表白，小石哥清醒的无视，这就是拒绝。

“我只是没想好，也怕自己辜负你。”小石哥的目光真挚，他对人对事都是这样，从来不会掩饰什么。

“怕辜负我，所以不接受我，这理由太扯了。”

吃饭可能噎死，喝水可能呛死，难道就不吃饭喝水了？说到底，就是觉得杨圆喜欢他这件事不重要罢了。

“我没有过去，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家人如何，朋友如何，有没有结婚生子，要是我现在仅凭着一点喜欢就和你在一起，今后有麻烦找来的话，对你太不公平了。”

小石哥难得说这么多话，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而他说的这些，杨圆曾经也设想过，只不过她自己猜是自己猜，跟小石哥自己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杨圆问他：“既然有这么多担忧，那你我维持原状不就好了，今晚干嘛这样？”

小石哥幽幽的往杨圆脚边的花束看去：

“原本我是打算跟你维持原状的，可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事不是我想维持就能维持的，你很优秀，别人不是瞎子，身边的追求者只会越来越多，可我……”

小石哥后面的话没有继续，杨圆焦急追问：“你怎么样？把话说完，别婆婆妈妈的。”

杨圆生怕他一个转念，又把那套因噎废食的道理拿出来讲。

“可我不愿意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小石哥终于补全后半句：“我喜欢你，杨圆，你可以拒绝我，可以厌恶我，可以赶我走，我……都可以。”

小石哥的心意说清楚后，把决定权交到杨圆手中。

杨圆盯着他看了会儿，问道：

“小石哥，你什么时候来云城的？”

上一世的小石哥，死在了大富豪事件后，但他在那之前，已经在云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跟赵叔交朋友，还在市局那边挂了名号。

“两年前的除夕夜，我从通沙港的船上下来，到了云城。”

小石回忆着当时，他脑中的记忆就是从那艘把他送到云城的船上开始的，他是被船上的人从水里救起来的，那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在别人问他名字时，下意识的发了个类似‘石’的音，别人就称呼他小石了。

“两年前，除夕夜……那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杨圆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小石哥在云城这么长时间，一个亲友都没来找过他，上一世他去世后，除了赵叔和市局的有些同志记得他，每年会去他坟前烧点纸之外，杨圆在云城待了一辈子，也没听说有谁过来找过他。

如果小石哥真有妻儿的话，不至于那么凄惨吧。

杨圆转过身去与小石哥面对面：

“你真的喜欢我？”

小石哥点头。

杨圆又问：“你说喜欢我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愧疚感？”

小石哥没听懂，蹙眉歪头表示疑惑。

“是这样的，你虽然没有确实的记忆，但本能总该有吧。如果你在来云城之前已经结婚了，或者有女朋友，那你在说喜欢我的时候，内心应该会有一点点的愧疚感吧？你有吗？来，摸摸自己良心，好好感受一下。”

杨圆的话让小石哥更加困惑，但他还是按照杨圆说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良心上默默感受，良久之后，他才认真的对杨圆摇了摇头：

“没有。”

杨圆掐着拇指和食指问：“这么一点都没有？”

小石哥摇头。

杨圆盯着他搓了搓手：

“那你除了失忆这个困扰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比如对我有什么意见，对生活现状有什么不满意，对未来有什么担忧之类的。”

“我喜欢你，对你没有意见，生活也没有不满意，未来……不知道。”

很实诚的答案，杨圆觉得还可以。

“我很高兴，小石哥你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你的，也不介意你失忆，不管你以前是谁，但我肯定你人品是好的，至于有没有妻儿……这个我不知道，但你都失踪这么久了，也没人来找你，我个人觉得你有妻室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如果将来你恢复记忆了，发现你有妻室，或者发现其实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想跟我分手也没关系，到时候你直接跟我说就是，咱们好聚好散，我这个人心胸很宽广的，绝对不会钻牛角尖，所以你放心好了。”

杨圆周到的回答让小石哥动容：

“可你不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吗？”

杨圆却不这么觉得：

“哪儿不公平，我觉得很公平啊！”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

小石哥本身就是悲观主义者，他哪怕只是想象着杨圆孤独的样子，就难受得不行。

“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有车有房有钱，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我这么优秀，哪怕将来你不喜欢我了，或者你离开了，也肯定会有大把好男人喜欢我的，我重新再找一个不就好了。”

杨圆两手一摊，坦然以对：

“你与其担心我将来怎么办，不如现在想办法对我好一点。将来的事，交给将来去说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啊小石哥，人嘛，还是得活在当下。”

小石哥看着杨圆一开一合的唇瓣，没了那艳俗的唇膏遮掩，嘴唇看起来越发柔软温润。

“我说得对吗？”杨圆做完总结，觉得自己说得很好，寻求小石哥的赞同。

“对。所以……”小石哥点头：“继续吗？”

说完他再次倾身，不过这回却没有不管不顾的直接亲上去，而是贴着杨圆的额头，静待她的回答。

杨圆本来就坐在角落，退无可退，只得心如擂鼓的应对，小石哥看似无害，实则也太犯规了，身上仍有些淡淡的酒气，这让杨圆瞬间清醒：

“今晚就不继续了。你喝酒了。”

小石哥微微后撤，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我洗漱过了，还有酒味吗？”

“……”杨圆无语：“不是洗不洗漱的问题，主要你喝酒了，现在说的话，谁知道明天还算不算数。”

“算数。”小石哥一本正经的说。

杨圆将他从面前推开：“哎呀，算不算数的，明天再说吧。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杨圆起身便走，这回小石哥倒是没再阻拦，而是默默捡起了脚边的花问杨圆：

“这个怎么办？”

杨圆看了眼那束已经有些发蔫儿的花，本来想着既然是别人好心送的，应该带回去以示尊重，可小石哥拿着花，完全没有递给杨圆的意思。

“你找个杯子装点水，放你家吧。”

说起来今晚这场开诚布公的坦白局，这束花是当之无愧的导火索，它让杨圆知道了小石哥的真正心意，杨圆还是很感谢的。

院门关闭的声音传进来，小石哥遗憾的看着手中花束，早知道就不问了，这样等杨圆上了楼，他就可以直接丢掉，他现在还记得李文明那小子看杨圆的眼神有多讨厌。

也是他让小石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想法。

失去记忆的他，对一切都无所谓，唯独在杨圆这件事上，他做不到听之任之，杨圆很好，当然会有很多人喜欢她，就算没有李文明，也会有张文明、赵文明等等出现……可那些人真能给杨圆幸福吗？也许可以，但小石不放心，杨圆和谁在一起他都不放心。

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自信，小石就是坚定的认为，如果杨圆一定要找个对象，那这个对象为什么不能是他！

至于其他的……他之前的记忆已经丢失了，杨圆刚才说得比较委婉，其实小石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他的家人、朋友真的在乎他的话，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他。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那种懵懂年纪丢失的小孩子，他是个有名有姓的成年人，如果家人愿意花点时间和精力寻找的话，他就不可能在云城流浪那么久。

如果不是遇到杨圆，她让自己重新有了生活的方向，让他知道原来失去记忆并不是失去所有，就算没有人来寻他，就算被从前的世界抛弃了，他也能好好的活着。

杨圆像朵热烈的花，将他被抹白的人生重新妆点出色彩，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追寻她的身影，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看她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做事，喜欢她偶尔靠近自己时的温暖……哪怕她和朋友头碰头缩在那里说别人坏话，小石都觉得她好可爱。

这是一种近乎盲目的感情，是出于本能的喜欢，他无法抗拒。

原本这份喜爱，他还能继续隐藏的，如果不是突然意识到，杨圆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他，她这么好，这么优秀，不该让她留在原地等待。

小石心里那么一点点的犹豫和不确定，在今晚听到杨圆坚定表白时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自己今后想成为什么人。

他要留在杨圆身边，做她的朋友、知己和爱人。

就算将来他的记忆回来了，喜欢杨圆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变，如果真有什么复杂的关系，他也一定会处理好，绝不让杨圆为此头疼。

更何况……

小石的指腹擦过自己略显干燥的嘴唇，似乎还能闻见杨圆唇膏的味道，和喜欢的人亲吻，这么美好的感觉，他从前如果体验过，必然不会忘记，就算记忆没了，身体的感觉总应该还在。

但他今晚的感官完全属于杨圆，没有任何其他旖旎幻想的对象，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没失忆之前的自己，身边没有所谓的爱人。

这个发现，令小石的心情变得轻松不已，连带看手里这束花的目光都温柔了不少。

他从茶几上拿了个空杯子，接了点自来水，把花束散开装进杯子里，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开得无比鲜艳，映衬着他和杨圆今晚的进展。

**

比起小石哥的感性回味，杨圆就没那么淡定了。

她从小石哥家出来后，所有的镇定仿佛瞬间消失，她一口气跑上了五楼，靠在门扉上歇了好久才有力气从包里拿钥匙开门。

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澡，又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妆肯定是花的，眼线、口红乱七八糟，这让本就不适合这种成熟妆容的杨圆看起来有点滑稽，但只要她一想到，把她脸上的妆弄成这样的人是小石哥，再难看的妆容，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

小石哥亲了她，很用力的亲了。

杨圆忽然捂脸，拖长音调，发出一种不知是高兴还是懊恼的声音，回荡在浴室中，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但她一点都不困，反而精神百倍。

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小石哥说喜欢她的模样，然后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睡不着，直到看见微弱天光时，杨圆才勉强睡去，反正第二天放假，杨圆就算赖床多睡会儿也没问题。

谁知早上八点半时，她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敲门声……

会这么早来打扰她的，除了王晴之外，不做第二人选，杨圆带着浓浓的睡意，打着哈欠去开门。

然而门外却站着一位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石哥，风衣衬衫牛仔裤，干净利落的发型，英俊的眉眼中带着笑意，他将手中拎着的早饭，向杨圆展示了一下，便不客气的登堂入室，还顺便把大门关上。

杨圆站在门边发愣，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然而早饭的香气那么真实……

“别愣着了，去洗脸过来吃早饭。”

小石哥的声音也很真实。

他让自己去洗脸……

杨圆猛然惊醒，洗脸！

对哦，她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

这邋里邋遢的样子，绝对不是她想展现给小石哥看的，强忍着内心的哀嚎，杨圆滚进卫生间，匆匆洗漱过后，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把眼底的乌青遮住，然后才故作清爽的出来。

小石哥已经把七八种早饭摆放好，碗筷也都摆齐，坐在沙发上对杨圆招手，还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杨圆坐过去，手里就被塞进一双筷子。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就全都买了点，你尝尝，觉得哪种好吃告诉我。”

小石哥一如往昔的态度反而让杨圆有些不自在。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就对她一个人有影响吗？还是说，小石哥又打算装不知道？

这回是他喝酒，装醉忘了什么的更合理了。

见杨圆拿着筷子却不动手，小石哥这才抬眼看她，点评道：

“嗯，今天这妆更适合你，你昨天的唇膏太红了，还不怎么好洗。”

杨圆心漏一拍，故作镇定：

“你怎么知道不好洗？”

小石哥失笑：“我当然是自己洗过呀！昨天你的唇膏我可吃了不少呢。”

杨圆：……

好吧，他没忘。

但怎么好像更尴尬了。

杨圆转过头，硬逼着自己把目光放在满桌的早饭上：

“那什么……吃早饭吧，不吃要凉了。”

小石哥夹了只刚出炉的小笼包给杨圆，亲眼看着她的脸颊从粉到红，耳朵尖尖像要滴血似的，不禁说道：

“昨晚你说我醉了，说的话不作数，现在我很清醒，需要我重新说一遍吗？”

杨圆没想到他零帧起手，完全不给她打腹稿的机会，就这么水灵灵的问出来了，这时候要怂了多跌面子啊，杨圆努力挺直背脊，用自如的语气反问他：

“那你现在要说的，跟昨晚说的不一样吗？”

小石哥喝了口豆浆：“一样。”

杨圆干咳一声：“哦，那就……不用说了。”

小石哥点头：“好，那你的答复呢？”

杨圆咬了一大口食物，支支吾吾的回了句：“我答复也一样。”

小石哥的嘴角扬起浅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杨圆，却在杨圆伸手要接的时候，他自己用纸巾帮杨圆把嘴角的油花擦拭干净。

四目相对，杨圆努力克服了尴尬之后，就是不约而同的发笑。

等笑够了以后，杨圆才用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对小石哥伸出一只手：

“小石同志你好，我叫杨圆，从今往后，在下就是你的女朋友了，请这位男朋友务必恪守男德，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跟异性保持距离。”

小石哥伸手握住杨圆：

“在下谨记，今后还请女朋友多多关照，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女朋友及时告知，在下必定改正。”

杨圆忍笑：

“孺子可教，男朋友。”

小石哥捏了捏他可爱女朋友的脸颊，在一片甜蜜的氛围中，两人就这样确定下了关系。

我低估了过年前的忙碌，一直到今天才空下来，虽然除夕夜在赶稿，但还是很高兴的。男女主也确定了关系，不错不错！

花花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团圆，25年暴富暴富暴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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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