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梅眉头紧锁,人嘛遇事都会不自觉往好处想,不到万不得已,总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机,现如今结果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秀荷还没见过这样的李春梅,不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叹气五六次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秀荷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这种事谁遇到了又能不焦虑呢,若是换成自己,只怕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去。
“春梅,别叹气了,还是想想这事该咋办才好。”秀荷忍不住开口相劝。
李春梅闭闭眼,失望和懊悔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轮番折磨着她。她一面怨自己当初明明觉得女儿有古怪,为什么还是心存侥幸将其留了下来,若是坚持将她带走就好了。
一面又忍不住恼恨赵娟,怎么就这么蠢,自己十几年的教育还是扭不过的她的憨,想起闺女做下的蠢事,李春梅就气的肝疼,真是把她打死了都不解恨。
将李春梅不说话,秀荷试探的说:“你也别恼了,那人我在厂里也见过几次,长得倒是不差,高高的个子大眼睛,就是稍微黑了点,若不然把娟儿嫁过去,倒也是个法子。”
李春梅倒也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好歹也得打听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家才行,若是老实可靠的正经人家倒也罢了,若不然赵娟岂非是跳入火坑。
听李春梅这样说,秀荷主动道:“那,咱们先悄悄打听打听,等他们家里来人咱们也有个话法。”
秀荷想的是,李春梅已经去找到那孩子了,想来他也不敢再对家里隐瞒,孙家人知道后应该很快就会上门,自己这方得再此之前打听出孙家的情况,才好跟接话。
她想的虽然不错,孙家人却没有按照她的套路出牌。
孙母进门时候面无喜色,一脸倨傲,偏她又长着一双吊梢眼,高高的颧骨越发衬的两腮无肉,满脸刻薄相。
她见到秀荷以为对方就是自己想找的人,翻着白眼十分欠揍的开口说:“就是你对我儿子一同胡言乱语,把孩子吓得不成?”
说罢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老话都说由女看母,我看你到还像个本分的,怎么却把闺女教成那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着些勾三搭四的下作。”
孙母话说的太难听,秀荷虽然知道她说的话不是冲自己,还是免不了生气,她冷冷道:“你是走错了门,还是得了失心疯,跑到我家胡说些什么?我闺女正在省城读大学,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你,你要跑到我眼前这么说她?”
孙母听了这话有些发怔,下意识问了句:“你家不是姓赵?”
秀荷撇她一眼,语气如冰:“我家姓蒋。”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走错了门,孙母有些窘迫不过也只是一瞬,然后便问秀荷:“那知不知道有家姓赵的住哪,他家有个闺女叫赵娟。”
“出门过往前再走三家,蓝砖墙的那家就是。”秀荷已经猜到对方是谁,她原不想跟对方废话,可是又担心她出门打听的时候乱说坏了赵娟的名声,这才忍气告诉对方赵家的所在。
孙母前脚出门,秀荷犹豫了下,后脚也寻了过去,她担心李春梅母女吃亏。
“你给我滚!”秀荷才进院就听到屋里传来李春梅的怒吼。
“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家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不是好欺负的,说我吓着了你家小崽子,我看是他做贼心虚。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声也不惊,心里没鬼怕什么?。”
孙母听了这话声音也高了起来:“哟,你家的女儿做了甚事,自家心里明白,若非她不要脸的勾引,岂有后面的事?我儿子可是十里八村的老实孩子,也亏得我们厚道,若不然哪里还收这只破鞋。”
李春梅气得头顶冒火星,冷笑一声:“青天白日便血口喷人污人清白,你说谁是破鞋?既说出这般话来,咱们便好生掰扯掰扯,等到了警察局看人家怎么说吧!我非要告你儿子个□□幼女不可,让他把牢底坐穿。”
孙母听了心里一紧,她今天可不是奔着打架来的,只是听儿子说了跟赵娟的过往,想着对方一个闺女家既然已经破身怀了孕,为了名声着想也会忍着些,自然是要求着自己的,她说那些话不过就是想打压打压赵家的气势罢了。
人他们可以娶,彩礼酒席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非但如此,她甚至还想趁机敲诈赵家拿出一笔钱给赵娟陪嫁。
她想的挺好却不料赵娟懦弱愚蠢,李春梅却是个刚烈性子,听着她这一番话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生吃了对方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半点与其做亲的心思。
孙母气短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得意起来:“清白?你家闺女还有甚个清白,等过些日子肚子大起来,只怕就连门都出不得了,这也就是现在罢了,要是早年间做出这种事还不得被游街。
要我说啊,亲家你也别犟了,这事呢算我们家倒霉,谁让我这人心软呢,看在她肚里孙子的面上,捏着鼻子将事认下了,你闺女也算有了结果。”
孙母还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李春梅定会放软态度,没想到对方却直接怒了:“你赶紧给我滚,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发癔症了吧!你放心,我的闺女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也养得起她,轮不到你来操心。
噢,你是听说我没了男人,打量着我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别错了主意,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我李春梅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不。”李春梅双手叉腰,一双美目赤红彷佛要滴出血来,她这副癫狂模样把孙母吓到了。
孙母只是刻薄嘴碎好占个小便宜,她这样的农村妇女比比皆是,可是像李春梅这样动辄就要拼命的可不多见。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李春梅这幅不要命的模样很是让孙母怀疑,对方一个暴起就要把自己打成猪头。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可不要乱来。”一边说一边往屋子外头退:“你不愿意就算了,要不是我儿子苦求,你当我愿意要这么个破货。”
她终于退到了门口,扭过身跑到院子当中,正好看到站在院中的冯秀荷,自觉心里又有了点底气。有其他人在便没那么怕了,而且即便对方暴起,在院子里也容易脱身的多。
“呵,你现在嘴硬,它日再要后悔可不能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犟了,还是趁早将事情定妥了的好,不然三两月过去可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春梅疯了样冲出去:“我让你胡说八道,说我后悔,我现在就让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话间眼角余光扫到墙角戳着的木掀,抡起来就朝着孙母身上招呼!
“呀!你这个疯子,杀人啦,杀人啦!”孙母一边躲闪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你个腌臜东西,杀了你还怕脏了我的手,你给我滚,赶紧滚。”
孙母是真的怕了,李春梅看着柔弱却将一把木掀舞的生风,这要是给自己头上来这么一下,孙母想到此吓得一个激灵,她可不想脑袋开花!
跑,赶紧跑!好女不吃眼前亏!
孙母抱头鼠窜,临出大门时还差点被绊倒,那样子真是狼狈极了。
孙母手忙脚乱的骑上电动车,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秀荷有些担忧,李春梅就这样把人赶走,现在是痛快了,后边可要怎么收场?赵娟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如何还能拖得起呢?
赵娟躲在在屋子里听见,开始知道孙家上门提亲,一瞬时脸上笑开了花,等听见孙母话说的难听,又如兜头倒了盆雪水下来,冻得她热心肝碎成了八瓣,越听越不是话儿。
等到李春梅暴怒将人打了出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担忧自己亲妈跟未来婆婆闹成这样,自己以后该多难做。
李春梅虽然将人打走,心里依然如同咽了只苍蝇般恶心,听女儿哭迈步进了她屋子里,拿指头点了她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秀荷深恐李春梅冲动下对赵娟做出什么,连忙赶上来连拉带拽的把人弄了出去。
李春梅刚刚又打又闹,也累的有些脱力,她原也不是多有力气的人,刚刚不过是凭借一腔怒火撑着罢了,如今松懈下来便觉有些支持不住。
李春梅任由秀荷扶着她靠在炕沿上坐下,然后一手捂脸,两行清泪从面上流了下来。
秀荷不会劝人,看着李春梅这样光是跟着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好在李春梅并没任由自己脆弱太久,她哭了一会儿便伸手抹去眼泪,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我简直要被她气死,早知这样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把她掐死算了。”
这话秀荷实在不知道该咋接,好半天才道:“我知道孩子不懂事你气狠了,你想哭想骂都成,我都陪着你,不过你也别生气太久了,咱们还得想想后头的事该怎么办呢!”
李春梅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凉拌!”
宝子们,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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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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