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八岁生日那天，龙哥破天荒的没有大肆操办，只是让我在理发店歇业后去找他。

只有我们两个人。

屋外灯火莹莹，屋内他颇有神秘感的从身后拿出蛋糕。

“这是我选的，老板说小女孩都喜欢这款。”

他将袖子挽起，小心翼翼解开包装。

粉色的双层蛋糕，中间还有几朵红艳艳的玫瑰花，一旁加了些糖果点缀。

“喜欢吗？”

我憋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用手指将蹭在他手臂的奶油刮了去，然后含入嘴中。

他愣了愣“从哪学的这些”。

我不说话，只是歪头看他古板地在蛋糕上插满十八根蜡烛。

“daddy呀，不需要这么多的。”

“小孩子不懂，这样才圆满。”

我笑着说他老古董，却还是虔诚的在烛光前许下了愿望。

吹掉蜡烛，他去开了灯，整个房间重新被光亮注入，龙卷风正拿着刀切了块蛋糕放在小盘子上，他要接第二块，却被我止住他的动作，将他按在座椅上。

“daddy，等我在美国安顿好你就要来看我，好唔好？”

我搂着他的脖子跨坐上去，头歪着靠在他的颈窝，手也顺着他的衬衫，从锁骨开始向下延伸。

“好，等你入了学我就去参加你的开学礼。”

daddy笑着，用手指将我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手却停在我的脸旁，我歪歪头，将脸又贴上他的手心，好似回到了一开始求他留下我的时候，但与那次的害怕恐惧不同，这次带着爱，我和daddy都是。

“那…”

还欲提些要求，零点的钟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踏入新日，今天我就要一人跨越大洋彼岸完成期待已久的留学梦。但在走之前我还有件一直未做的事。

我近乎殷切地伸手去脱他的外套，想完成这场成人礼最重要的环节，却被他拦腰抱起放在桌边，手里还被塞了一碟刚切好的奶油蛋糕。

“龙哥，我十八岁了！”

“我知道，生日快乐。”

他佯装没有听懂我话语背后的含义，只是扬了扬下巴让我快点尝尝今天的生日蛋糕。

“daddy，这系我的第一次。”

我放出杀手锏。

没有人可以拒绝少女的初次。

但係他没有。

他笑着揽过我的肩头将我圈在怀中，手掌轻拍着我的背，像我每次梦魇后一样。

“呢個又唔係最後一次。”*30:这又不是最后一次。

“傻女，睡吧。”*31:傻女-傻姑娘。

他说。

那怀抱的力道变大，他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很久、很久，所以daddy，您是想要我的，对吗？我在心里暗下决定，daddy说的对，又不系最后一次，下次他来华盛顿看我，到时一定要哄着他将这件事完成。

嗯，一定。

12

我曾经无数次看见启德机场的飞机从城寨上空经过，看它们飞上天空，飞去云端，朝着大洋彼岸前进。

如今，我终于也在那其中。

看着九龙城寨越变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我意识到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龙卷风替我找了个不错的学校学习语言和基础过渡，同时还为我在校外租了间公寓，宽敞、明亮，还有扇大大的窗户。

可是，在华盛顿落地后，我却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取而代之的是秋哥每月一次的大额转账和千叮万嘱。

电话不通、信件不回，就连信一也对此事闭口不谈。

Daddy，究竟是我忘恩负义，还是你薄情寡信。

13

一年后，我慢慢熟悉了一切之后，也有了同读的朋友，在秋叔的经济支持下我过得像个富裕家庭小女儿。时隔很久，我终于拥有了正常的学生时代，这是我前十几年里只敢奢望的，如今真切地成为我的日常。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我才到来，我已经慢慢习惯他的离开，也在摸索中学会了照顾好自己。

直至我接到那通电话，我平淡的生活因为他又起了涟漪。

“信一。”

“阿妹，龙哥走了。”

梦里幻想过的重逢竟然是这样发生，日日念想的名字竟和死亡挂了钩。

他还未到50吧，我还未能回去见他。

我死死盯着窗户，愤怒和无力感拧成一股绳将我的心死死缠绕。想镇静，眼睛却被窗外日光刺得直落泪，想发声，可喉咙发紧竟连一节音节都吐不出。

我按掉电话，身体沿着墙边下坠，直至彻底瘫倒在地。

daddy，原來嗰次真係最後一次。*32:原来那真的是最后一次。

那天您抱着我那么久，久到我快睡着，原来您早就知会发生什么吗？

Daddy，我想憎你的。

抬头看向窗外，此刻明明是一天中最明亮温暖的时候，我唔后悔，我唔能后悔，这本是我要的生活。

Daddy，你该憎我的。

宝宝们先别恨我…还有一大段番外，等我精修完…我真的很爱你们的，不是故意想虐（我哭）我发誓下个故事铁定甜蜜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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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香港情」